昨晚听阿什肯纳奇指挥中国爱乐

　　昨晚在中国爱乐乐团音乐季的交响音乐会上，介绍说弗拉基米尔·阿什肯纳奇不仅是一位出色的指挥家，同时也是一位才华横溢的钢琴家。这话可以倒过来说，他首先让中国观众知道了他极为天才的钢琴手艺后，才给中国人亮相了自己的指挥才能。而另一位钢琴家加里·格拉夫曼则让人第一眼就觉得熟，会隐约想起一句中国著名电影台词：“高，实在是高 ！”在演技方面，他的确也是“高，实在是高”，他只用左手弹钢琴，而右手则特别实在地不时将拇指放在嘴唇上添一下，然后将谱子翻一面。加里演奏的谢尔盖·普罗科菲耶夫的《降B大调第四左手钢琴协奏曲·作品52号》也实在是令人陶醉，因为在此之前，人们怀疑一只手的功能，也只能弹出单旋律。但是加里将复杂的和弦、副主题、多变的动机体现得如鱼得水，也是他多年修练的结果。比如他快板音乐颗粒的清晰表现与抒情乐句的强烈乐感使观众领略了立体的琴音，尽管纯单手比起双手多少显得单薄，但单手总是比双手难做，这会让人从另一角度欣赏和体味。当然，重要的是加里·格拉夫曼为什么只用左手弹琴？那是在1979年，他的右手受伤而使他的艺术塌了一半天，但是他用一只手托起了自己后半生的艺术舞台，着实令人肃然起敬。

　　多年前，我们曾听过阿什肯纳奇的无与伦比的钢琴演奏，记者曾用“刻板”一词形容他对音乐作品原作的忠实与执着。和他这个“本职”有关，阿什肯纳奇昨晚的表现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是他的指挥没什么“花哨”与“噱头”。几乎有些端肩的阿什肯纳奇一招一式都有十分明显的实用性，他扬一下左手，下一下右棒，必在音乐的节骨眼上，因此，他使谢尔盖·普罗科菲耶夫的另一部作品《罗密欧与朱丽叶》、安东尼·德沃夏克的《E小调第九交响曲·自新世界》音乐缜密结实。特别是《自新世界》的主题和最后的重现，竟可以让人凸见110年前，作曲家噙着热泪发出的对祖国而且也是对美国民族精神的顶礼膜拜的虔诚。

　　如果白描一下阿什肯纳奇的指挥，他像是一位音乐的裁缝，也像是一位木偶的牵线人，缝纫着音乐的细腻与情节，抖动出交响的粗犷与豪放。本报记者白宙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