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浩段毅刚
摄影新报记者段毅刚
去年推出的《我的人生哲学》还在热销,昨天,王蒙又带着凝聚三年心血的得意之作《青狐》,在天津图书大厦与广大读者见面交流。
人生七秩,为文半百,千帆过尽的王蒙向记者提起自己的小说,就像是点数自己的孩子,自然,难免把偏爱留给了最小的孩子———《青狐》。
记者:《青狐》是您写作五十年来首次以女性为叙述主体的小说,与以往诗化的《青春万岁》、社会化的《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以及励志的《我的人生哲学》大相径庭。
王蒙:在季节系列的四部长篇小说后,想在创作中进行“变法”,突破季节系列的写作模式,另起炉灶。
我写了那么多以男性为中心的作品,所以想多写一点女性,也避免重复。
《青狐》是我写的最小说化的作品,但是也没有减少对社会的关注。
自己的作品好像自己的孩子,之间没有优劣之分。
《青狐》和《我的人生哲学》是交叉着写的,我习惯交叉并行作业。我的脑袋是分抽屉的,一个个很清楚,不会混淆。
记者:在完成《青狐》后,您说过“五十年来,我还没有写得这样成功过”,是吗?
王蒙:(笑)父母都偏爱最小的孩子。
我目前还没有要封笔的意思,只是说《青狐》是对自己现有作品的连接和收容,《青狐》与许多以前小说都有关联,但是又不是它们的后续。
记者:青狐是一个性格很特殊的女性,她的希望和追求总是很快就破灭或者变形,虽然向往爱情,却总是踩不到点上无法成功获得爱情。
王蒙:不成功的爱情可以让作家写上一辈子,但是王家老店的产品是独一无二的。
青狐生活在社会转型时期,变化为她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新机遇,但是由于缺乏心理准备,她的激情和梦想又难免遭遇尴尬。
虽然是小说,依然把社会与个人的梦幻融会在一起,是对转型时期社会与人的关系的历史反思。
梦想是玫瑰花,但是得到的却是狗尾巴花,这种事情现实中常常会碰到。
记者:现在时尚的是美女美男作家的身体写作,而《青狐》中也有不少有关性心理的描写。
王蒙:《青狐》里有一些和性有关的叙述和描写,但是这和身体写作是不一样的,毋宁说这是我对所谓身体写作的一种嘲弄和颠覆,也是对人不能做自己欲望的主人的惋惜和嘲笑,都带有王氏的“爱情学”、“情欲论”和对人生的解读。
我其实缺少对世俗人生的体察,不是当革命家就是当什么分子,整天写一些大事。忧国忧民的同时,笔下的人物不等于没有弥补情爱生活的缺憾的欲望了。
记者:小说意味深长,但是宣传牌上却多是“女性、欲望”这样的字眼。
王蒙:现在出版的文学作品这么多,多叫卖两声也没什么错,关键要有个度,要看你出的是什么货。70分的东西,哥几个给你吆喝到80分,也算说得过去,但是你要是 30分的东西,非要捧到 120分,那就不行了。
其实,正常的推广营销手段是必要的。我担忧的是,如今的文坛缺乏权威的、严格的、公正的、纯洁的文学批评。我们没有《纽约时报》那样让人信服的书评,希望能够看到不因利而吹捧、不因无利而打压的严肃的书评。
新报记者宇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