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桂林
认识朱平是在一个特冷而又特阳光灿烂的日子,挺偶然。朱平人和心善,心眼儿特好,从不轻易算计伤害谁。他不图回报,无私地帮助过不少人,故在亲朋老友间落下个绝好的人缘儿。
在不短的一段时日里,我由于一言难尽的原因,心情忧郁,情绪几乎低落到零点以下,更可怕的是,我还一天到晚地胡思乱想,不愿迈出家门,刹那间竟还觉得活着没劲。
朱平见状大骇,他见天琢磨怎么变着法儿地“救”我。他生拉硬拽,甚至不惜“绑架”似地将我拖出书房,走向社会,走向人群,走向大自然。于是乎,上香山,下怀柔;去游泳,打台球,玩钓鱼;偶尔足疗按摩,也奔歌厅“蹦蹦”,来兴致了再吼它几嗓子……我跟朱平像闲云野鹤般地四处散心,寻开心,找乐子。终有一天,得,“营救”成功———我有了笑模样,重又“傲骨”哄哄,笔走龙蛇。朱平也喜兴了,这才算彻底踏实了。
因一些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缘故,我与朱平也曾失掉联系达两年之久。去年贼热的一个黄昏,夕阳远遁。我在小西天左右寻摸,正欲横过马路,忽见一大老爷们儿一脖子汗流地推车迎头过来。我眼立马一亮:这不是朱平么!虽然他戴了副硕大的墨镜,但我照旧一眼辨出。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看上去,朱平似乎削瘦了些许,气色也有点儿不太好。一问方知,他近来偶患小恙,睡眠差劲,但并无大碍,不打紧;炒股不顺,赔大发了。
我知道,朱平前几年炒股,那真是一路绿灯,运气通泰。不过,话又说回来,朱平炒股赚的钱,他一个子儿也没留下,不吝秧子,全拿出来帮穷哥们儿弟兄了。诸如:给张三家雇装修队铺地板砖,他包工包料;给李四家买热水器,他还掏安装费……正经是哪儿有困难,哪儿就有他这个“活雷锋”。光我,他朱平就花了不下好几千块!
遭受挫折磨难甚至失败洗礼的好友朱平,仍乐观向上,风趣依然。我特想帮他,却又无从下手,干瞪眼儿没辙。
时隔不久,我的一篇散文侥幸在全国征文大赛中获奖。得意之余,邀就近的亲朋文友一聚。孰料,朱平竟抱着刚刚现钓来的两条还活蹦乱跳的大草鱼前来赴宴,说是凑热闹尝鲜。席间,朱平满脸泛红地大读特读李太白的《将进酒》一诗,什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等等。
朱平越发喝高兴了,正儿八经起身离席跳起“踢踏”舞来,惹得众人大笑不已。对了,朱平还是个老能给人带去乐哈的主儿。
又见朱平。不悔。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4年02月11日 第七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