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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涩初恋:无声的樱花
http://ent.sina.com.cn 2004年03月04日12:43 网友来稿

  当北方的春天姗姗来迟时,我擦掉窗台上的冰花,让风吹过白色窗帘,撩弄才苏醒的脸,明媚的日子总算来了,就算依然孤独,还是很快乐。在经历了一段繁冗漫长的情感后,再回首时,一种叫做释然的心情慢慢流淌出来。

  (一)青鸟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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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之前我一直混得还可以,至少我这样认为。我是一个整天玩得很疯而功课很好的学生。我心不在焉的听课,颇有心得的研究金庸与古龙,在球场上尽情舒展自己的风采,而同时不会有老师家长太多束缚。无可置否,这是我生命中的一段珍贵的日子,我把它叫做我的樱花年少,每天微笑能从我内心自然散发出来,为此我洋洋得意很多年。

  我读高二。这时,身边的男孩女孩在荷尔蒙无穷魔力下纷纷早恋,追逐那份神秘和朦胧。我总感觉自己是个例外,也收到不少女生的情书,其实她们都很优秀,可一种天性的孤傲和难以名状的叛逆感让我对此不屑一顾,为什么我也要和他们一样呢。然而,我不知道,我的故做洒脱会让我心中蕴存情感的水域,竟似那,深深的海洋。

  古老的哈希里岛上,一只受伤的青鸟泊在一株蔷薇花旁,翅膀在夜空重重划过。它太累了,在这个荒凉的岛上,是美丽的蔷薇花为它献出了自己那一份养料。青鸟准备在黑夜再次翔起时,蔷薇花憔悴死了。青鸟悲痛不已,上帝问:“你要怎样呢?”,“就让我千年之后一直爱着她吧。”青鸟含泪说。这是当时我自编的一段童话,来解释我为什么喜欢她。我告诉她,我便是青鸟,你是那朵蔷薇花,千年的魔法咒住我,不可改变。真的,只有千年的魔法,我才会爱得如此之深。

  她在比我低一届的文科班,一起做课间操下楼梯时,她走在我前面,回头时,她那清秀的脸庞映入了我的眼帘,心头骤然涌起一股温柔的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美好感觉,我心中的那根弦瞬间被拨动了,突然间就感到了世界所有的诗意和色彩,呼唤出对每一道阳光每一缕灿烂的憧憬和热爱,刹那间,微风的轻柔,孩子的笑声,鸽子的飞翔,全都在我心中闪烁起来。

  但这一瞬间却结束了我的樱花年少。从此,她的面容刻在我的脑海中,无时无刻我挡不住她的影子,可是很快,我知道了她已有男朋友,一种异样的酸涩出现在我心里,在我以前简单快乐的岁月里从来没有过。

  从那时起,忧郁开始走近了我。因为有了爱的感觉,才会有难以排遣的寂寞和压抑不住的思念,默默偷望着心中女孩和别人一起,激动,敏感,失落,幻想,纷乱踏来。生平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无助和彷徨,矫情兮兮的开始自怜和自恋,莫名伤悲……蓦回首中才恍然一惊,我无忧的年少从此一去不回,如此的简单,如此的迅疾无声,忽然间就意识到了青春的惆怅。

  (二)风,没有方向的吹来

  很快我高三了,学业也紧张起来,而我心中依然是那种感觉,我想只有告别这里才能忘记她。日子一天天闪逝着,一天,同桌告诉我,她早彻底分手了,你不去追吗,多遗憾啊?是吗,别人分手我就去追?可我一点也不想留下遗憾在这青春时光,我想为年轻的生命添一点绚丽的色彩。况且我对她爱慕如此之深,长夜可以漫过岁月的门楣,但心中的挚爱却不会变。

  我终于鼓起勇气写了第一封情书,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我不知结果会怎样,我就是不能舍弃她,我的这份情感全集在她一人身上,甚至对其他女生产生一种反感。然而,等来的却是一封不冷不热的回信。她说她早已分手,但不愿再想这方面的事,她要好好学习考大学,我已高三了她不愿打扰我云云。我却感到了深深的挫伤和绝望,当天我呕心沥血用最瑰丽的文采又写了一封信,在她回家的路上亲手交给了她。也许是我的真挚打动了她,也许她见了我感觉良好,第二天她告诉我,她愿做我最好的朋友,但现在不想说爱。虽然还是失望,但毕竟我可以接近她了。这时,我对她的感情也升华到了一种最高的深度,我虔诚地珍惜和呵护这份感情,对这个第一次说爱的女孩我不容亵渎,她永远都有撒娇的权利,这的确是一段美丽得心疼的感觉。

  高三的下学期,我依然和她保持这种关系,不时写一些信,帮她做一些小事情,她家管教很严,但只要有机会,我便送她回家。

  快到夏天时经常下急雨,我在学校附近租房住,而她家离校有一段路,我便每次冒雨取伞送她,常常在放学时盼望突然下雨,我就提前去拿伞,以便在她刚刚下课便可以送给她。

  高考快到了,大学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梦想,而我的梦却是一个人。她们先放假,当我发现教学楼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们毕业生时,忽然很难过,在纸上一遍一遍写着:人去楼空,人去楼空。以后再看不到她小鸟依人的背影了,也不能送伞她了,一切都将结束。

  考前我和她最后一次谈话中,她告诉我她妈妈要她以后考南方的一所名校,因为有亲戚在那,但她不能确定能否考上,她喜欢北方那所最好的外国语大学。

  高考后我报了南方那所大学,分数也有了,但录取我的并非我所报的专业,我很郁闷,不想学不喜欢的东西。我想到了复读,那样我可以继续看到她,然后可以一起考大学,考到同一个城市。放弃名校而复读遭到亲友的竭力反对,我告诉他们我是想考更好的大学和专业,我很自信并且我的年龄不大,他们终究依了我,其实我明白,他们是真心疼我。

  这对我是一个极度美丽的诱惑,让我失去所有的理性,即便前面是岛屿和暗礁,我也将如一朵浪花,在粉身碎骨中追寻一种美丽。风,其实是没有方向的。

  (三)雨,也跟着悲伤起来

  我不知窗外有多少燕子飞过,我静静看着花开花落。复读班是一个特别的世界,一个颓废的群体,但我还是踌躇满志的,老师也很信任我,我可以不上自习在房间里看书。令我暗暗悲哀的是,她并未我这样而感动。她也高三了,情绪经常不稳定,我更尽力在每个细节帮助她,给她整理出成套的资料和笔记,彻夜写信安慰她,下雨依然送伞。

  可是,在这复读第一年的深秋,一种阴冷的光芒深深刺伤了我的感觉,告诉我世界末日的来临。她明显冷淡起来,接着有人告诉我,她和另一个男生好上了。听了这个消息,我一下子木然呆住了,忍不住眼泪在飞,感觉就像死了一样,我还要陪她考大学吗?我竟如此卑微?这唯一的精神寄托,是多么残酷!我的心真的碎了,难道伤害自己的恰恰是真情?非一日之思,一日之念,结局却如此狼狈?我一周都没上课,最后去问她,她却冷冷告诉我,你是我很好的朋友,但你不要这样,有些事我不想讲,你也不要问。

  无法理解纯洁高尚的雪花何以要化成悲凉的泪水,更无法理解我满怀激情的生命何以会如此苍白无力,我被一种晦暗笼罩着,痛苦得无法理解。我走不出来,她占据着我的灵魂,就算痛,也只有忍。我开始放纵,因为我没有心情去上课,即便有创造辉煌和梦想的雄心,也总被心灵的压抑悲伤所磨灭。

  我曾告诉自己,不为她失落,这才像个男人,又对自己说,能够全心去喜欢一个人,又有什么不好呢,一个男生总在这种状态下,会对他精神和性格致命打击。眼睁睁看着希望破灭,看着喜欢的女孩走开,我还能说什么呢,还不是依然在复读班的围墙外无助的徘徊。

  夏天再次到了,面对高考我还是自信的,我想也许我们到了同一所大学,会有只属我们的空间的。之前我又一次目睹了她和那个男生一起,使我情绪波动很大。考前我还竭力为她写了一份“笑傲高考”的应试策略技巧,而老天此时对我的讽刺,才深于世间一切啼笑。一场重感冒袭击了我,高考作文都写不完,我含泪出了考场,跌跌回到了家,在这个百感交集的夏日,我体味着生命最悲壮的时刻。而她发挥很好,如愿考取了去年录取我的那所大学,我仅被北京一所二流重点大学录取。记得拿通知那天下着大雨,好像天空也悲伤哭泣起来。

  (四)青青,曾是我的雨滴

  当同龄人满怀喜悦的进入梦想大学时,我是含着泪去的。我没让爸妈同行,我敛起不快告诉他们,我没事。也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坚强。

  我依然和她电话联系着,因为她还支撑着我的精神。但一番经历后我成熟很多,没有意料中的悲哀和意料外的喜悦。我静静的上着课,很少说话,常常一个人蛮有情调的骑车外面去散心,班上的女生叫我“忧郁王子”,让我常常想起以前的简单和快乐。

  你可知道我要承受多少的忧伤,才可以面对破碎的梦想?寂寞青涩的年少泪水,每一滴都是咸的,每一滴都因为我爱你。我常常安慰自己,失去是一种美,错过是一种美,而我的忧郁,是徐徐的落花,是潺潺的流水,是美之极至。

  我的心渐渐平静起来,我每天优雅从容的处理琐事,娴静恬适的看喜欢的书,尽力感受生活中每一点安宁与欢乐,虽然每到夜深人静,往事浮上心头会让我淡淡悲哀,但我终究是一个坚强的男人了,我会尽快告别这忧郁岁月,只需在回忆时记得:青青,曾是我的雨滴。

  (五)花落无声

  我知道我变了,我会微笑着看风雨中凋零的花朵,也不会再伤感。尽管已失去太多,但不要因错过就不坦然面对生活。爱虽是美好的东西,但也会伤人,我不愿伤害别人,也不要别人伤害我。去年严冬我想起了雪莱的一句诗,“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在圣诞节的那个晚上,她打电话我,话出奇多了起来,先说一些生活的小事,一副很高兴的语气,突然,她问我,你还喜欢我吗?喜欢。你愿意现在起我做你女朋友吗?我不懂了,马上告诉她,现在这样也很好,我会像以前一样关爱你的,她却幽幽哭了,接着就挂了。

  几天后她又打电话过来,问我为什么不要她,我喜欢你,她轻轻说。当听到这句曾梦中都渴求的话时,我竟没有太多喜悦。为什么?良久我才问她。爱是不需要理由的,傻瓜,她笑了,我发现曾经错过的东西才是最美好的,我真的喜欢你。此刻,我才明白生命的无言。我安排千里之外的同学给她送了最艳丽的玫瑰,我想我还是有感觉的,不过最珍贵的东西已走远了。

  爱一个人往往是不理智的,也许那一瞬间是最美的,而某一天你被伤到冷却下来,这种感觉便被破坏,就像梦中情人一样绚丽而不真实,让你无法掩饰内心的失望。她也感觉到了,“你变了”,她发短信我,我们都沉默了。

  在春风来到的一个早上,我收到一封她的E-mail,她告诉我,她在那边有男朋友了。那天我在电脑前忙了一个下午,用玫瑰拼成两个大字:“祝福”---发给了她。然后轻轻关闭了电脑,也轻轻关闭了三年的愁绪。当我轻松的从校园主道樱花树旁走过时,才第一次惊奇的发现,樱花落地时,没有声音。

  (六)献给未了的情感

  一切如真如梦,如影如幻,像滑行在水面上一样,幻化成雪,幻化成蝶。当再次回首时,我高兴我的改变。让人一夜间成熟的,往往是一段不成功的爱情,让人痛不堪言的同时感悟深刻,也变得更加宽容和豁达,慢慢学会以平常心去爱或被爱,而不是最初不管不顾的投入。

  曾享受一封情书带来的悸动,曾为相逢一笑感到温馨,也曾为等待带来痛楚,为相思带来失落……我不怀疑,我已真爱过一场了,每个人都会有一缕这样的生命历程。而当我们以一种走过的骄傲和成熟感回首这段幼稚真诚的心路时,当错过的人们因为美丽而把我们永远怀想时,是可以含泪而笑告别了。

  我该笑了,曾经我的心灵是多么的灰暗,当我从迷惘中走出时,我将告别星光下的碎片,去追寻生命中未知的美丽。而最初的这份感动,在人生的某个渡口回首望去,依然可见一份用心呵护的美丽在摇曳,就像徐志摩在康桥徜徉过的美丽时光。

  轻轻的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樱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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