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的音乐奇迹不是朴树席卷内地各大音乐奖项,也不是周杰伦、S.H.E或蔡依林的超级人气,2004年的音乐奇迹是市场上出现了一位在此之前从未听说的歌手刀郎,他的专辑《2002年的第一场雪》正创造内地唱片市场不曾有过的疯狂畅销,而这种疯狂的畅销竟然一点没有得到媒体的关注。因为,刀郎没有进行起码的宣传、没有MV、也没怎么打过榜。与一掷百万打造偶像的唱片公司模式截然不同,刀郎创造了一场非典型的流行,而且,他的流行让不少专业人士吃惊———原来流行也可以如此简单。
太合麦田的宋柯说,我从1月份就开始关注刀郎。宋柯可能是少数见过刀郎的北京音乐圈中的人士,他特意请刀郎来北京。宋柯说,原以为他是一个糙汉,一见面却是一个白面书生。
宋柯说,一听刀郎的歌就知道他肯定会火死。他的歌真是少有的火歌,典型的上口,声音极富特质,嗓子更是好得不得了。
乐评人王晓峰也是很早就注意刀郎的人。他介绍说,这是一张谁也没想到的唱片,发行公司根本就没有做任何宣传,只是希望唱片零售店能放一小时刀郎的音乐。在王晓峰的一篇文章中说,只要听三分钟你就会马上买下这张唱片。刀郎的音乐奇迹就是靠唱片店、靠歌迷的口口相传迅速在南方蔓延开来。
华纳唱片负责欧美音乐的黄烽一向不听华语音乐,但他却有与王晓峰一样的感觉。他说,刀郎的确是一位光凭唱法就能打动人的歌手,他的音乐太勾人了。黄烽是3月在广州发现刀郎音乐流行的。他说,从开奔驰的司机到坐奔驰的老板都在听刀郎。音像店、酒吧也都放刀郎的音乐。
宋柯说,刀郎的唱片发行应该超过百万张,而黄烽也确定,目前刀郎唱片的加工出版速度根本赶不上追加的数量。一位业内资深老总也说,刀郎火成这样,起码要有600万至800万张的流通量。宋柯本想签下刀郎作为太合麦田的第一位歌手,但目前他已经放弃了。宋柯说,刀郎红得太快了,已经有一帮公司展开竞价式的争夺,价格太高了。有人说,目前刀郎的出场费已经达到20万元。而王晓峰的文章说,目前已有公司愿意以250万张的保底与他签约下一张唱片,这是周杰伦《叶惠美》内地销量的2倍。
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是一张极低成本,录制可以说很简单的唱片。主要包括刀郎自己创作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艾里甫与赛乃姆》、《情人》、《雨中飘荡的回忆》、《冲动的惩罚》等,大多是一种新疆味十足、充满沧桑和强烈男子汉情感的歌曲。另外,就是这张唱片最出色、最奇迹的部分:他翻唱了《我们新疆好地方》、《萨拉姆毛主席》、《草原之夜》、《祝酒歌》、《敖包相会》、《驼铃》等一批经典老歌。在翻唱中,刀郎显示出了出色的声音魅力。不但令人耳目一新,而且有一种超越原唱者的个性化表达。
在评价刀郎的音乐时,王晓峰认为,刀郎的音乐并不奇特,他半流行、半摇滚、半民族,你说他媚俗他还不媚俗,说他根源他还不根源。他的最大成功之处就是达到了最广泛大众的最平均的审美要求。黄烽说,你很少还能找到像刀郎这么好的嗓子,而且,他又是这么的会唱歌,他的嗓子的确是让大众不得不喜欢的那种。宋柯说,刀郎可能就是一个模式:沙哑的嗓子,上世纪80年代的简单编曲,男人的沧桑感、出色的翻唱。
有人认为,刀郎的走红类似于2001年的雪村、2002年的杨坤、2003年的沙宝亮、或者说刀郎与迪克牛仔有些近似。而宋柯和黄烽更多地把刀郎与任贤齐的《心太软》相比。
黄烽说,刀郎跟当年《心太软》一样,是由老百姓的接受而非媒体的推荐而走红的。在刀郎的走红上,媒体出现了一个盲区。媒体太常规地从公司发表的新闻稿、排行榜、MV、影视主题曲等方面了解信息,对刀郎这种超级传染一样的流行缺乏关注。就像当年《心太软》一样,媒体没有起到推荐功能,只是事后进行了被动式的报道,尽管那首歌被炒成社会现象。
宋柯认为音乐圈也有一个盲区。近年,流行音乐过度追求洋化,过度模仿,往往不伦不类,力不从心。而简单、质朴、好嗓子、好旋律却被忽视了。宋柯说,我最近去过一些酒吧,比如西部酒城,酒吧歌手的投入和与观众的互动很令我感动。事实上,原创音乐应该有一种为人民的娱乐服务的意识,而刀郎的确达到了这一点。
刀郎走红之后势必出现众多跟风和模仿的行为,就如同“女子十二乐坊”一样。不过,王晓峰认为,刀郎的成功将形成一种新的风气,在原创音乐上,民族化将被视为一个新的出路,而且,民族化还将成为一个新的主流。(戴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