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中美国空军的历史叙述和英雄故事很多都是关于英格兰战役和第八航空队，而美国空军的“空中堡垒”B-17轰炸机，也因向日本投放原子弹而广为人知。很多人因此对美国空军第十五航空队的意大利战役和在对纳粹德国进行空中打击中立下赫赫功绩的“解放者”B-24轰炸机了解甚少。安布罗斯的《空军战士：1944-1945年驾驶B-24轰炸机飞越德国上空的男人们》罕见地从一个驾驶B-24的机组成员回忆性的叙述中呈现了这一场“被人遗忘的战争”。
书中描绘了一群年龄介于18-22岁之间的小伙子，他们因为战争的需要直接被推到生与死的前沿，还没有学会驾车，就要驾驭笨重、巨大、操作手续繁复的B-24轰炸机。机组成员包括飞行员、副驾驶、导航员、投弹手、军士，他们来自美国各地，性格各异，有不同的家庭背景。在安布罗斯生动的笔触下，每个人的故事虽然不是很连贯，但也跃然纸上。
当然，让人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机组飞行员麦高文。
作为主要的叙事线索，安布罗斯对这个高中毕业即加入空军，之后投身欧洲战场并获得杰出飞行勋章，二战结束后又走上从政道路并成为国会议员的人物进行了比较细微的刻画。无论是心理的描写，还是具体的军事行动，对细节描写的坚持使麦高文个人眼中的战争景象远比客观的战争场面描写更打动人。
安布罗斯在叙述中避免了某种无畏的英雄主义的简单刻画，多维度呈现了这些“空中骑士”在执行每次飞行任务时，对死的恐惧和对生的渴求。机组成员为生还而采取的某些无碍结果的违规操作，以及每次顺利完成任务后合乎人情的庆祝等叙述片断伴随着麦高文和其他战友的回忆在书中出现过多次，反复强化着克里孟梭对这些空军战士的评价：“他们嬉戏时像小猫，战斗时如猛虎”。
在对这些士兵的勇气浓墨描绘的同时，安布罗斯也没有忽视战争的意外后果给他们带来的心理创伤。
比如麦高文在一次不得已的情况下轰炸了奥地利的一个农场后，始终对可能造成的无辜伤害耿耿于怀，直到战后了解到那家农场的主人平安无事后，才放下心头的包袱。
这本有关二战美国空军的纪实小说因对各个人物细节的重视而生动，尽管由于涉及的人物众多使叙事有些繁杂。看完文字部分，再看看所附的历史照片和一幅有关驾驶B-24的卡通画，捧腹之余多了些感触。
阅读安布罗斯的这本书时，正逢纪念诺曼底登陆60周年纪念之际。在有关一队B-24机组成员参战经历的小叙述中，让人隐约看到了昔日的美国是如何对这些普通军人和盟国百姓无形中施加的影响。也许，正是这样的号召力，让一群普通的扬基佬在战争中被提升到了他们事后回想时也觉得是一场梦的英雄境界。
本报书评人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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