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俐
昨天你吃粽子了吗?如果吃了粽子就算是过节,那我们只是过了一个“食品节”,好像有点儿对不住谁。对不住谁呢?对不住屈原,对不住《离骚》,对不住一颗伟大的爱国心。
如果我们只是把粽子咽了,却不曾津津有味地咀嚼不朽的诗篇《离骚》、《哀郢》、《国殇》、《橘颂》和《天问》……我们就会与烹饪了千年之久的一桌文化盛宴和艺术美味,失之交臂。
“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羌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苟余情其信篳以练要兮,长咸页颔亦何伤……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都是吟之泣血、读之垂泪的文字,不读不足以识中华文化之美丽魂魄。
弱冠之年,工厂做工,劳作间隙,捧一册沾满油腻、皱皱巴巴的古文《离骚》潜读,许多生僻字不认识,对照字典硬译,用了三个月时间将其背诵下来。虽然至今只能复诵些支离破碎之句,但那种择善固执、超越自己能力的读和诵,使心灵获益匪浅,仿佛懂得了屈子所以为屈子,民族精魂所以为民族精魂的奥秘,至少自忖鲁迅那首《自题小像》中“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之句,其“荃不察”的出处乃是《离骚》中的“荃不揆余之中情兮”的表述。
从屈原到鲁迅,中国文学与文化的文脉一脉相承,忠诚于祖国和众生的灵魂魂魄相依。想到此,我们更知端午节并不仅仅等于苇叶和糯米。于是我们不能只看着端午节以鲜红的字体出现在日历上,要让它鲜活地从挂历上走下来,走到大街上,走到文化场所,走进年轻人的时尚和高尚的享受中……要吃粽子,更要读屈原,从文本入手,而少年儿童故事会、专家学者文化研讨会、大众诗歌朗诵会、学生龙舟竞赛会、电视实况直播汨罗江纪念会等等,都是让端午节从日历上走下来的可行举措。还有元宵、清明、七夕、中秋、重阳等中国传统节日,也都存在由现代人为其创新文化内容的问题。
让传统节日排着队,从日历上走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