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庆很能吃苦。她以前很穷,所以拼命挣钱,舍不得花;后来有了些钱开始做生意了,还是舍不得花。她吃东西也很省,五星级的饭店能住,一星级的饭店或者很差的旅馆也能住,如果是香港的演员就做不到这一点。老百姓、海外的朋友都很同情她。前几天我去听罗大佑的演唱会,遇见香港演艺学会主席吴思远,他托我问候晓庆,说佩服她。他说:“晓庆出来后拼命拍戏,而且拍得还不错。我们都支持她,我希望我们香港的演员也能够像她那样坚强。我们有些演员太没用了,有一点点事想不开就自杀,比如张国荣。晓庆遇到
那么大的事都能那么坚强,摔倒了还能爬起来。”我也非常认同这一点,晓庆不简单,我以她为荣。
经历了这次波折后,晓庆开始关心别人了。以前有太多的人关心她,而她现在总是主动打电话或是发信息问候朋友。她变得低调了,也塌实了。经过风浪又重新来过,包括香港演员在内很难有第二个能做到像她这样。在她出来的第十天,我们在一起吃饭,点了很多好吃的菜,可她说:“今天吃不下。”我问:“怎么吃不下?”她只是讲:“胃小了。不过我明天会吃,后天会吃,我会努力恢复的。” 她也不怨这怨那,后来才知道她在里面吃得很一般,经常吃得很少。
……
晓庆讲她以前有工作但不觉得有意义,以后她要为社会多做些贡献,多做些公益事业。以前她也不是没有做过,但经常是别人用她的名义去做事,她不收钱,可别人还是以赚钱为目的,也给晓庆带来很多负面影响。我想她会在今后更注意、更主动地去做公益事业。
我相信晓庆的明天将会在演艺事业上更有成就,依然会光芒四射。但光芒会跟以前有所不同,她的光芒会照亮更多人,因为她更加有爱心。以前的晓庆是“我的晓庆”,现在的晓庆是“我们的晓庆”,是我们大家都爱护的晓庆。
第五章:解读刘晓庆
——访韩兰芳
编者的话:
韩兰芳:一个美丽、优雅、忧郁的女人。著名电影导演凌子风先生的夫人。她本人也是一位电影编导,曾任《精变》《春桃》《狂》等影片的编剧,由她担任总撰稿的大型电视专题片《法门寺探秘》正在筹拍中。1999年凌子风导演去世后,她一直以个人生活,并继续从事着影视创作。
……
有一天,我们拍捡垃圾的一场戏。在城市生活一辈子,天天扔垃圾,可很少有人知道垃圾成堆的时候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天特别热,一踩到垃圾上去,那个气味就甭说了。上面太阳晒着,下边很恶心的垃圾味儿蒸腾着,踩起来是扑哧扑哧的感觉,真的是很难承受的一种环境。我们穿着短袖还都热得受不了,她背着个大筐,戴着个草帽,脚腿都打了绑腿,再加上上下蒸腾的那种气味和热浪,她没有一句抱怨。
开拍了,飞尘、喧嚣随着一辆满载满装的垃圾车向垃圾堆的高处急冲了上来,晓庆马上就扑上去,根本就不管脚底下是什么,混在一帮挎筐携篮的脏孩子和老人当中围追着车子,迫不及待地边跑边伸手从车里捡东西。暑气汇着尘土,又呛又闷,人人汗流浃背,尘垢满面。她的汗滴答滴答地往下掉。按理说,拍这样的戏我们什么都准备好了,出眼泪水的小瓶子,做汗水的喷雾剂,可她什么都不需要,全都是真实的。这场戏下来以后,摄制组所有的人对晓庆都产生了一种由衷的敬意。
凌子风拍戏一向要求严谨,而且和她一样,都是一到现场就六亲不认的主儿,有时候不满意了常大光其火,发脾气。奇怪,晓庆从来都是哄着他,不管导演为什么事恼火,她和姜文都能无伤大雅地化解它,把老头儿的情绪给哄过来。所以进入拍摄不久,我就觉得她很亲了。我有时不在现场,她会打电话告诉我,哎,老爷子又发火啦—为了什么事什么事,您甭管了,我们已经把他哄好了……只觉得这个戏完之后,我们之间就建立了一种很亲情的那种友谊。
她还有一场戏很感人。冬天,在午门,那一带非常空旷。我们要抢早晨的光,她得3点钟起来化装,4点钟我们就到现场。冬天拍的是夏天的戏,大家都穿着棉大衣,戴着大围巾,只有她穿着短袖的小褂,背着个大筐。有时候为了布光,她得站在那里配合,半天不能开拍,午门的穿堂风刺骨的冷,她冻得实在受不了了,还打着哆嗦开玩笑:“我怎么还没入党?”
她的这种敬业精神让我深有感触。
为什么她会成为一个大明星?并不是只要有多高的演技,有多好的形体,或者有什么样的形象,就能成为一个明星了。真的不那么简单,除了个人的功力之外还有一些不容忽略的东西。她这种为了塑造人物什么苦都能吃的精神,不是每个演员都能做到的。她能成为明星有她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