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虽雕虫,可悟大道;心虽方寸,可容天地。”翻开市作协副主席、一级作家李方元刚出版的《方元诗选》,感到他的诗,真诚、纯净而动人,可以行走在心灵与天地之间,就像他的为人。
在李方元看来,诗是灵魂的飞翔,它有无限广阔的天空。读他的诗,看得见李方元的灵魂与思想在飞翔,向着他追求的高度……
北方的“野孩子”
李方元常说自己是个生在北方小城的“野孩子”。其实,正因着他的野,才成就了他的诗。他野,是向往着大自然,和大孩子去钓鱼,整日满山遍野地撒欢;他野,是在于他不肯循规蹈矩,而要把心灵放飞。于是,放飞的结果是黑土地的春夏秋冬斑斓了他五彩的生命。
不久,他追逐童年的雪橇来到了哈尔滨,徜徉在松花江岸边,松花江的波浪流淌着他少年的时光。他的心灵不知不觉地成为了开满鲜花的原野,得到了自由的舒展与关照,并在以后不同的时间和阶段被一一撷取成诗。从工人到诗人
在“特殊的年代”,他在第一工具厂拿起锤子和铁锹,他青春的旋律中又融入炉火和汗水,所幸的是,在那个“读书无用”的年代里,他还在四处借书淘书,然后打开一本本刚抢出来烧黑了的书与先哲们交谈,在同龄人头脑发热大闹“革命”的时候,他关起门来当起逍遥派,并被书中大师们的智慧引向宁静。因此,对书,他有着特别的感情。面对记者的提问,诗人总结自己一生时,谦逊地说自己是个中等资质的人,如果还能写点东西的话,那就是得益于读书了。
他对十年的工厂生活也充满着眷恋,那是他人生最美好的青春,“万里风云三千剑,一庭花草半床书”,这十年不但把一个瘦弱的书生锤炼成一个体魄强健的人,而且,他的思想也在寂寞中开花。1971年,黑龙江日报发表了他的第一首诗《老锻工的发言》,1973年,他反映工人生活的诗也被译成外文,发在《中国文学》英文版上,之后他的闪动着思想光华的散文和诗常见于各种报刊,以至于只读作品未见其人的总编们还以为这个年轻人是位老者。1976年,他被伯乐识得,从企业的一名工人调到《小说林》当了一名编辑,4年后,他被调到作家协会工作,一干就是20年。有了文学,他的生命便是充实的
他说,一个人一旦喜欢了文学,即便不能成为作家,他也不会空手而返。因有了文学,他的生命便是充实的。他还说,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大作家,但每个作家就像田野中的一棵树,独自成长着,能高大当然好,但最重要的是要开自己的花,结自己的果,不会被别人替代……
他的文学观始终是朴素自然的。他神情郑重地对记者说:一个诗人就像蚕吐丝一样,它吐的丝远远少于它吃下的桑叶。所以他一直默默无闻地咀嚼着文学的桑叶,而不急于吐丝。诗人描写过一位在“无边无际的绿野”上沉默的赶路人,耳边只有风声、虫声,眼前永远是大平原的绿色,他走不出地平线,但他仍就默默地赶路,怀着一个美好的心愿……我省评论家黄益庸说,其实,这赶路人的形象就是诗人自我的写照。
李方元有三本书出版,也只是他这个沉默的赶路人所吐出的一点蚕丝而已。作为哈尔滨市作协副主席兼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他主编的《中国民间文学集成·哈尔滨卷》及他与人合作的报告文学《保卫哈尔滨》均获得了省文艺精品工程奖。而他却说,得奖是好事,但别太追求和迷信获奖,该做什么,还去做什么吧!只是那日,他听到自己80年代所做的一首儿歌被今天幼儿园的孩子们用清脆的童音所背诵时,他觉得这比获得什么奖都让他喜悦。
他说,自己一直在努力,无论是写诗,还是为文,都要给人一点新鲜有味的东西。在创作上他信守宁可写一句让人记住的,也不写100句让人记不住的。
他对文学创作的理解很独到:文学创作不是扭秧歌,看热闹;不是唱流行歌曲,要观众现场喝彩。一个作家只能在寂寞中过自己灵魂的节日。一个好的作家的写作好比是在潜水,不是仰泳,不是自由式,你可能看不到他游泳的姿态,只见他的作品问世;作家只能是在低地烧水,需要足够的火候,才能沸腾……而真正从事创作,既不能为稿费写作,也不能为职称写作。诗人的诗心
与诗人交流,感觉他还保持着一个诗人年轻而澄明的心,虽然他已不再年轻。
他总能淡然地看待文学的光环,年年给专业或业余作家开研讨会,但从未给自己开过,朋友说要支持他,而他说,我从不为自己喊好,还是用作品说话、水到渠成的好……
李方元说诗是需要绿地的。诗只好到人们的心灵中去寻找绿地。在《好人于明祥》这首诗中他这样写道:写这样的诗,丝毫不能夸张,必须小心不实的言词损害他纯朴的形象,这个世界虚假的东西太多了,别把注水的感情放在良心的秤上……从朴素的语言中,我们分明读到了一个诗人透明的心。(黑龙江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