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人姚媛
还记得两年前第一次读到《麦兜》时候的感觉:在温润的画面中,麦兜和麦唛两只可爱的小猪似乎阅尽了世事沧桑,但在一再重复的卑微生活中却绝不肯低头,更不愿意放弃心中的希望。坚强的猪,或许是他们的真实写照。那段时间香港的楼市不景气,连带普通人的生活水平都在下降,普通读者读到《麦兜》中的相同描写,应该是心有戚戚的,而小猪对生
活的热爱,也给普通人带来了不少温暖。
如今时过境迁,人世间的生活已经不一样了,而小猪们却还是那样温暖地生活着。
新出版的《麦唛》系列,主人公自然还是那些小猪们,却比当年的《麦兜》系列少了一分无奈,而多了一层微笑。生活,自然和两年前没有太多的变化,经济萧条,小猪们依然难以养活自己,不同的是,这回他们在保持自己的尊严同时,还得到了来自世间的关爱。
三只小猪渴望着自己的一个小家,靠着借贷,他们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这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房间,小猪们只能像挤宿舍一样住在三层小床上。不过这一点都没有妨碍他们对这个家的爱与迷恋,他们把所有能找到的钱都用来保持这个家的整洁和美丽,而生活却和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贷款到期,他们的房子被拍卖了。
到这里为止,这还是一个典型的麦兜式故事:可怜的小猪们显然并不会倒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的家是永远回不去了。然而不对,让我们感到温暖的故事来了,小房间的新住户豺狼竟然是一位诗人,他从小猪们留下的点点滴滴中感受到了诗的节奏,更读到了爱。奇迹般地,豺狼找来三只小猪回到家里当清洁工人,而且管吃管住!小猪对家的爱感动了豺狼,小猪得到的是豺狼的爱,豺狼诗人最后甚至搬到阳台上去住,因为以爱的名义,这个家应该属于小猪们,而诗人最后收获的,自然是小猪们的爱……
这是一个太温暖的故事,美好得让人不敢想象,就像街边那个电话亭一样,因为道路整修的关系,话筒居然可以喷水出来:分明就是一个花洒嘛。疲倦的人们排着队在这里沐浴,更有小贩在这里兜售肥皂之类的用品,好一个其乐融融的小世界,以后这个小电话亭喷出来的又不是水了,而是燃气,天然的厨房就这样建成了,人们在这里休憩、漫步、聊天……直到有一天电话公司修好了电话,人们还是把这里当作美好的游乐场所。其实重要的不是电话亭里有没有水或者燃气,而是人们的心中是不是有爱,是不是愿意微笑。就像故事里面说的:有心人不会寂寞。
《麦兜·麦唛》系列漫画从儿童杂志《黄巴士》上开始连载,至今已逾10年,小猪们的影响,也早已超越了儿童读物的范围,而成为整个华语世界最流行的卡通形象。不过仅仅创造流行显然不是谢立文和麦家碧的目的,和著名的史奴比一样,他们的人文主义小猪刻画的其实是普通人再普通不过的生活和梦想。在《麦唛》的童话世界里面,一切都有可能,然而最终,使所有可能性实现的,是小猪们自己!
读着《麦唛》,不期然地总会想到《花生漫画》。舒尔茨以花生村为比喻,50年如一日,刻画了美国普通百姓的众生相,谢立文的努力与此其实是有些类似的。正如我们一看到查理·布朗这个永远失败又永不放弃的倒霉孩子就感受到一个普通美国人的情怀一样,在小猪们身上,我们读到的是一个个普通香港人的喜怒哀乐,在或许欢喜或许忧愁的生活中,普通人不但证明了生活的价值,并且给生活染上绚丽而温暖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