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酷暑,文化人推出自传的热度随天气急剧升温。吴冠中的自传《我负丹青》、周国平的心灵自传《岁月与性情》、余秋雨的自传《借我一生》、赵鑫珊的《我是北大留级生》等,在媒体的喧闹中纷纷出笼。
自传首求“真实”,然而,恰恰是在这个最基本的环节上,引起媒体最大关注度的两本书却“脱了钩”。
先是有人跳出来揭发余秋雨回避了“文革”中不光彩的一段往事,“避重就轻,回避事实”,同时否认是石一歌写作组的成员。接着是周国平《岁月与性情》中的那个“不得不提及的一个人”———曹秋池(真名曹天予,现为美国波士顿大学哲学系副教授)现身,愤怒声讨:“在重大事情上,周国平故意捏造很多事实,制造假象,用隐讳的手法把我说成卑鄙小人、告密者。完全不属实。”
孰是孰非?谁真谁假?双方的口水战也许会借助媒体一直打下去,留给后人的便是一桩桩被搅浑了的历史悬案,纠缠不清,追究不明。
然而,个别事件的失真与否还只是小节,关键还在于写作的态度。
是记忆力衰退?还是急于粉饰自己?沉重的历史退居为一块隐约的幕布,个人的形象却被放大。如果说周国平的告白充满悠然自得,那么余秋雨的激烈态度令人惊奇。一则名为“余秋雨优雅开骂”的消息表明,余秋雨以“书毒头”、“金牙齿”等称谓,对曾经用“咬文嚼字”不断来“咬”他的金文明、批评他的余杰等人,做出猛烈的攻击与回应。有论者认为,余秋雨的新作充满“自炫”和“攻击”。自传竟成泄愤之作,确实令人拍案。这样的写作态度,不能不令人失望。
自传的灵魂,在于以自己为案例进行深刻剖析。尼采写《看那这人》,卢梭写《忏悔录》,都将自己放在一个对立面上进行审视,充满淋漓的人性剖析与理性的哲学智慧。而如果没有一个真诚面对历史的态度,没有剖析人性弱点的思想准备,没有冷静理智的自我省察,只有自我美化,或者情绪化的宣泄,这样的自传,又何来文学性与思想性。
这些蜂拥而来的传记,究竟能留下多少价值?冯秋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