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塞林,张开你的手吧,从开往阿尔及利亚的巴士上,从丢失词语的诗人黑袍上,从吊死的殉难者身上,从疲惫的红旗手身上,从黄衣骑车人的雨夜中,从安哲罗普洛斯的眼镜背后,从EleniKaraindrou的弦乐里,去追寻那根羽毛,那根从阿甘的眼前飘过,落在以为自己是乌鸦的梦旅人绚烂死亡的夕阳里,由纯洁到凄美,白变黑,温暖的开始过渡到末日的救赎。这是一只脱落在秋天的蜂房,轮回翻转,阳光苍白,不知所终,安哲罗普洛斯没有告诉我,夏布多里昂也没有表达清楚,帕斯捷尔纳克依然没有,我只记得尼采说:什么地方也没
有我的家;我漂流于所有城池,我经过一切的城门。电影只是一个光鲜的停尸房,时间,存在,生命与死亡,爱情与诗意,镜头晃动在黑暗里的是感伤者廉价的泪水,哦,塞林,他们在停尸房的窗前悄然驻足,注意那些尘灰里人们的复活,慷慨而有意赋予崇高与深刻,却匆匆离去,一切显得伪善而自恋。哦,塞林,你相信一个诗人吗?他多么想把地中海的白雾与纵逝的年华融如一部电影,放弃干瘪的叙事,如同一朵春天的苹果花,一个迷路的邮差,一列迷路的火车,打上一个湿润的名字。
在电影《永恒的一天》里,气氛似乎永远阴霾灰暗。在剧情上安哲罗普洛斯没有去努力建构一个具有情节张力的过程,里面主要的线索就是一个偷渡的小孩与寻找词语的诗人相处的一天的过程,结构上显得十分散漫,他选择了许多具有戏剧意义的意象,比如以一个小孩与一个老人探讨明天的意义,诗人向他购买词语,包括一个过去的诗人讲述的历史,以小孩的身份讲述巴尔干地区的意识形态上的命运,以及电影末尾集中出现在黄色大巴上经典的一幕,这些行为具有形而上的意义。相对于其他的电影大师,安哲罗普洛斯的风格更加明朗,他能捕捉优美的镜头及准确诗意的抒情,将事物赋予朴素的光辉不显得过于晦涩。镜头的晃动有诗歌的节律,落落寡欢的忧伤。
这是一首散文诗。(蕥 嬉/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