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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挥:“我这一辈子”天问的慨叹
http://ent.sina.com.cn 2004年09月07日15:03 新京报

  《我这一辈子》的结尾是这样的:老年的“我”最后发出天问式的慨叹:“哎呦,我这一辈子啊!”石挥塑造的一个个经典形象是如此光彩夺目,但他也是一个敏感而脆弱的人,最终选择了自绝,石挥的悲剧完成了,却给中国电影史留下了永久遗憾。中国电影诞辰百年即临之际,回顾石挥别有一番深味。《我这一辈子》电影海报。《我这一辈子》剧照,由石挥自导自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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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友记

  “五花社”创作自由,友人间真诚相待

  “五花社”是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在上影厂分厂中,一些创作人员参照当时农业合作社的形式自由组合成立的一个创作小组,由石挥、白沉、谢晋、沈寂、徐昌霖组成,陈鲤庭是艺术指导。“五花社”的创作氛围非常好,但宽松的气氛没有维持多长时间,1957年开始反右运动,很多人牵扯其中,石挥首当其冲。时隔半个世纪,当时“五花社”的老朋友们回首往事,深情地回忆与石挥的友谊。

  白沉:

  我对他心服口服

  石挥演比较有性格的、怪癖的角色很有特点,演漂亮小生就不行,但他对观众有极大魅力,他很理解观众,他在表演之前动作的预感以及到最后动作的完成,对观众控制得非常好。石挥一拿到剧本,从这段时间到演出,整个人像着了魔一样,他在剧本的空白处写得密密麻麻的,他的想法、心得、体会都写在上面,他跟我讲过一句话,“剧本上印的一行行字,固然很重要,但行与行之间的空白,才是我们演员创作最重要的地方。”

  我对石挥非常佩服,演员服一个演员是不大容易的,有的嘴上服心里不服,我对石挥嘴上也服心里也服。他给我的印象是对艺术很严谨,为什么我和他的友谊维持了很久,一直到都被打成“右派”,主要是艺术上有共同点。要当演员,要成为一名优秀的演员,就要学习石挥。

  白沉(电影导演,1946年赴港,创作有《误佳期》、《一板之隔》等,解放后在上影厂任导演,主要影片有《南岛风云》、《秋天里的春天》等。)

  谢晋:

  他是有名的戏痴

  石挥是中国现代话剧与电影史上的奇才。上世纪四五十年代,他活跃在话剧、电影两个领域,无论是在编导还是表演方面都是第一流的,而且对这些行当都有他独到而精深的见解,这一点,就我个人看是很少见的。

  石挥一直把黄佐临奉为恩师,对他敬重得五体投地。他这个人平时比较随便,喜欢开开玩笑什么的,但只要一说起黄佐临,必定一口一个黄先生。他刚到上海不久,就受到黄佐临的赏识。在后来十几年里,他们两人一起合作了十几部话剧,又在文华公司合作拍摄了《假凤虚凰》、《夜店》等几部名片。可以说,黄佐临是石挥艺术道路上最重要的一位良师益友。

  石挥非常崇拜卓别林,他自愧比不上卓别林,却愿意把卓别林作为自己努力的目标。这种想法他并没有很明确、很公开地说过,只是私下交谈时流露出这层意思。但非常可惜的是,他始终也不曾实现他的这一梦想。解放后,石挥的艺术才能远远没有得到发挥,也始终没有被放到最合适的位置上。在反右运动中,他被粗暴地打成“右派”,落得十分凄惨的下场,说起来不能不让人感到深深的惋惜。

  谢晋(著名导演,代表作《女篮五号》、《红色娘子军》、《高山下的花环》等。)

  沈寂:

  他的死很令人惋惜

  石挥的过早离世,我觉得很是可惜。他常对我:“我是从舞台上滚出来的。从生活里滚出来,一直滚到舞台上,又滚到电影上。“我们过去很多老戏曲演员,都是从生活底层滚出来的。这对于一个艺术家很重要。和石挥谈话,他可以讲出文化水平很高的话,也可以讲出江湖气的话,三教九流他都熟悉。

  我从香港回来以后,开始与石挥有较多的接触。过去有人拿石挥和赵丹比,我问过石挥,他说:“比什么?艺术怎么好比较呢?我有我的好处,赵丹有赵丹的好处。我不喜欢赵丹的演戏,赵丹也可以不喜欢我的演戏,但不等于赵丹就演得不好,有的观众不喜欢他,也有观众不喜欢我,这是一样的道理。”记得葛鑫40多岁结婚,所有的导演都参加了婚礼。赵丹建议出个节目,大家就推赵丹、石挥二位出个节目。他们俩商量之后宣布说段相声。赵丹张口说的是俄文———其实是乱说;石挥一句接一句的翻译———也是乱翻,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两个人都是天才。

  关于石挥的死很是悲哀的,第二次批判完是在中午,他先走,我看见他从陕西南路一家银行出来,他是个孝子,给母亲寄钱。他问我:“沈寂,怎么样?看样子情况不太好吧?”我说:“不会怎样,顶多批判会开一下就完了。”他很敏感,他说:“不,至少我以后不能演戏了,完了,完了……”我印象中他穿一件风衣式的雨衣,他说走了,走了……后来我想,石挥平时胆子很小,竟然跳海了,说明他对人生绝望了,他这样做,要花多大的勇气,石挥的悲剧最后完成了。

  沈寂(电影剧作家、小说家。创作《神·鬼·人》、《中秋月》、《珊瑚岛上的死光》等,以及传记文学《一代影星阮玲玉》等。)

  徐昌霖:

  他对好演员很尊重

  我知道石挥的名字是在上世纪四十年代的重庆。

  我们那时候非常吹捧蓝马,当时蓝马被称为“重庆的石挥”,回到上海,我是抱着“吹得那么厉害,到底怎么样”、“难道话剧皇帝不在重庆而在上海”这样的成见去看石挥的戏的。但是看完石挥的戏,人物的深度和感染力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石挥对好演员是很尊重的。有一次,他对我说:我觉得谢添戏演得好,我想请佐临编个喜剧本子,你来导演,我和谢添来演,以他为主,我跟他不熟你写信请他来。我给谢添写信,谢添来了。如果石挥不死的话,这部片子就是谢添主演,他当配角。他爱才,重戏德,是个艺术家,灵魂是美的。

  徐昌霖(著名电影编导。创作电影剧本《天堂春梦》、《小小得月楼》等,编导影片有《方珍珠》、《情深意长》等。)

  亲人忆

  我的“气哥”

  石挥三弟石毓澍忆挥兄

  杨柳青石家

  石挥于1915年生于天津杨柳青,原名石毓涛,生后不到一岁就随父母迁至北京。到京次年后,我们家中陆续出世了包括我在内的二男二女,我们弟兄五人,石挥行三,由于二哥从小过继给伯父,所以就不再计算在我们的行列,石挥就行二,我也就随之升一级,变为行三了。石挥6岁入北京琉璃厂师大附小,学校每逢一年的游艺会是石挥最快乐、得意的时候,老师常叫他代表班级表演小独幕剧。他与同班的董世雄(即蓝马)经常是不可分离的搭档,谁料到他们两个人后来竟都成为了中国著名演员。

  战后兄弟相会

  石挥初中毕业后曾在北宁铁路局做过车童,也做过牙医诊所的学徒,他还曾想考入陆军学校,也想过养蜂,但都未成功。也不知是缘分还是神的主使,他小学最好的同学董世雄突然来看他,蓝马的力邀使得石挥进入话剧领域,从北平的“明日话剧团”到“中国旅行剧团”,再到“苦干剧团”,石挥在话剧界的名气越来越大,在当时被称为“话剧皇帝”。

  1945年黄佐临导演的《蜕变》重新上演,由于战争的关系,我们的联系已经中断五年多,到上海后看报纸知道“苦干剧团”每晚在辣菲剧院演出,大约下午四五点钟我到达剧院,我从空着的观众席向前直走向台口,忽然我看到了挥兄,我大叫:“气哥!(这是我对他常用的称呼)“他也忽然发现了我,我跳到台上与他热烈拥抱。

  最后的旅途

  1957年,石挥导演了他最后一部电影《雾海夜航》,影片剪辑完成后的第二天,石挥被通知要向上影领导交待问题,《雾海夜航》成为一个尚未出世就遭到白眼的胎儿。1957年11月上影召开批判石挥大会,连续两天的会议、铺天盖地的指责使他感到莫名其妙,无法用理智来理解周围发生的一切。他回到家中沉默不语,这个使他如此投入的世界要抛弃他,他的内心受到深深的伤害。他径赴十六铺码头登上他所熟悉的、曾拍《雾海夜航》的“民主三号”轮船,在夜深人静之时,大海里泛起一道白浪,次日凌晨轮船里再也找不到石挥了。

  22年后,即1979年3月2日,上海电影制片厂宣布石挥等14位被定为“右派”的同志全部错划,给予平反。在迟开的、缺席的追悼会上,只剩下一个名字:石挥,原名石毓涛。没有他的尸骨,也就没有墓地,至今也没有一块墓碑。

  结束语

  石挥离开我们已有四十六个年头了,我时常回忆起我们共同度过的时光。石挥通过表演给我们带来了对艺术的享受,对人类的热爱,然而他却没能得到应有的回报便失望地匆匆离去。今天,他所生活过的世界又重新真实地认识了他,他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得到解脱。石挥曾为《日出》谱过曲,其中的一段话是他最后想说的,我就把它作为对他一生回顾的结束语:“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黑暗留在后边,但是太阳不是我们的,我们要睡了。”

  石毓澍(石挥三弟,我国著名心血管病专家,现居澳大利亚堪培拉)

  “想起来非常遗憾”

  石挥夫人童葆苓深情忆石挥

  我和石挥相识是他在1948年导演第一部影片《母亲》时,当时感觉他和一般的电影明星不一样,他穿着很普通,有时拍完戏出来,大家各自回家,他就在马路边的小摊上买烧饼吃,给我留下很朴实的印象,我当时十九岁。我欣赏石挥的多才多艺,我觉得他和我在一起很实在,虽然我的家人不太同意,我还是答应和他订婚了。我们的婚礼很简单,那天我穿一件桃红色夹袍,黑丝绒的领子,很好看,但不是新做的。那是1954年,我23岁。

  石挥非常喜欢小孩,我也喜欢,可我老是顾虑怕生孩子影响演出,就提出暂时不要孩子,他为我着想,同意了,当时他已过了不惑之年。我现在想起来,非常遗憾。我们婚后,长期两地分居,直到1957年我才调到上海。团聚的生活开始了,生活简直像一出戏,我们刚刚尝到幸福生活的甜美,正想要一个我们盼望已久的孩子,不料,一场急风暴雨改变了一切。

  想起来我挺难受,那天有国外代表团来,领导通知我去参加接待,就把石挥自己留在家里,我临出门的时候,他拼命拥抱我、吻我,我却没意识到会有什么事发生,就走了。下午等我回家他没在,我就等他,一直等了一夜,这时我害怕了,就赶快打电话给我们领导,领导说帮我找,后来就一直没有消息,我就生病了。最后起不来床了,我妈妈把我接回了北京。有一次我到山东去演出,接到一封信,说石挥已经去世了,我哇一下就哭了。我一直不知道石挥是怎么死的,我姐姐童芷苓后来告诉我说石挥是投海死的。

  他如果能活到今年,他的才华会充分施展,他的艺术理想会一一实现。如果他能活到今天,看到他的电影作品这么受欢迎,他本人的表演这么受到后人的赏识,他伤心的心是会受到安慰的。

  童葆苓(石挥妻子,我国著名京剧演员,现居美国纽约)

  演员谈

  《我这一辈子》:我们叫他“石导”

  在石挥自导自演的《我这一辈子》中饰演拉洋车的崔超明以及饰演拉洋车媳妇的梁明回忆了当时拍摄的情况。

  崔超明:

  北京人演北京人

  有人对石挥有看法,那要打个问号,我觉得我跟他合作非常好,他不是为了他个人。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有时候吃顿饺子,他都打电话叫我去。石挥表演北京人的生活,有独到之处。石挥对影片里的角色特别注意渲染,给观众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北京拉洋车的,小便就在街上撒,成习惯啦,在电影里,我觉得拍出来不好,后来看片子才知道,导演是拍我走去和回来拉裤子的镜头。在《我这一辈子》里对自己有很大帮助的就是生活。

  崔超明(著名老演员。曾在《小城之春》、《我这一辈子》、《关连长》等影片担任重要角色。)

  梁明:

  真实的“心灵感应”

  1950年时听到石挥请我拍片,甚感意外,因为我并不认识他。第一次见面他态度有礼,人也很随和,谈话中他很简单扼要地介绍了影片和人物情节以及请我演的角色,听完我极坦诚地对他说:“石挥同志,我是广东人,对北京的乡土人情、生活习惯很不了解,而且按情节发展有四五十年的跨度,以我本身的年龄(20岁)要扮演跨度年龄这样大的北京妇女形象,恐怕造型和我的演技水平不易完成角色。”石挥信任我,告诉我怎么适应角色,给了我很多点拨与帮助。

  印象最深的是和石挥演对手戏,在一场日本兵兽性大发强行抢走我女儿的那场戏,我与日本兵争夺女儿,女儿被数名日兵拖走,我向老巡警(石挥饰)求助时,却看到他已僵直满脸凄苦的神情,使我更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我突发申冤般地大叫一声“大哥!您得说句话呀!”……到此,这场戏结束,可我们两人仍木立许久,现场静极了。后来我一直在思考,如果演员能以真情实感进入角色的话,这种表演艺术的效果我称其为演员真实的“心灵感应”。

  梁明(原上海电影制片厂女演员。曾参与拍摄《我这一辈子》《腐蚀》、《关连长》等影片。)

  电影笔记

  一辈子的辛酸,半个世纪的变迁

  两年前,根据老舍同名小说改编的22集电视连续剧《我这一辈子》曾经热闹了一阵,一是演员有名气,张国立、何冰、李成儒、邓婕、刘孜,哪一个都可以说道一阵;二是改得离谱,3万字的小说抻成22集电视剧,“我”这一辈子,变成了福海哥仨的一辈子。云烟过眼,热闹归于沉寂,但小说光彩依然,和小说一样可以经受岁月考验的,还有1950年石挥自编、自导、自演的电影《我这一辈子》。

  石挥的一生,和老舍有许多相似之处,共同的生活经历,相似的艺术气质,使得石挥改编起老舍作品来,有一种别人难以企及的从容与底气,加上他炉火纯青的表演艺术,共同造就了这部中国电影史上的现实主义力作。电影《我这一辈子》基本上按照小说的人物、情节、风格进行改编,通过“我”这样一个既服务于统治阶级又心牵平民百姓的巡警的命运,映射出从清朝末年到解放前夕半个世纪中国历史的沧桑变迁,真实可信,感人至深。石挥塑造的这个巡警形象,个性鲜明,形神兼备,在中国电影人物画廊中,独具特色,熠熠生辉。受当时创作环境的影响,电影的结尾要比小说光明得多:革命者申远倒下,“我”的儿子海福跃起,红旗招展。这个光明的结尾体现了石挥当时两难的创作心态:一方面他要坚持自己的艺术个性,严格遵循现实主义创作原则;另一方面,他又必须符合国家意识形态的需要,在现实摹写中安排中国的前途与希望出场。但即便如此,电影《我这一辈子》仍不失为一部闪耀着现实主义艺术光辉的经典之作。

  石挥的表、导演艺术在国内是公认的,随着中国电影不断被介绍到国外,石挥的影响已经超越国界,受到海外观众和电影专业人士的推崇和喜爱。在1982年意大利都灵举行的中国电影回顾展上,法国电影史学家米特里说:“我参加这次‘回顾展’发现了中国电影,也发现了石挥。”日本电影评论家佐藤忠男说:“过去我只知道中国有个赵丹,现在我发现还有石挥。”

  宋维才

  补遗

  偶像的笔迹

  原中国儿童艺术剧院艺委会主任连德枝老人珍藏着一份五十多年前的珍贵笔迹。

  1951年6月21日,连德枝有机会代表学校到上海文汇报馆演出,没想到看见了自己崇拜的偶像。老人回忆当时刚看过石挥主演的电影《我这一辈子》,对他演的巡警印象非常深刻,于是第一个找到石挥签名。石挥微笑地问:“长大了想干什么?”她回答道:“当人民的演员,为孩子演戏。”他很高兴,在我的小本上写上“红领巾向你学习”并签上名字。

  石挥与于是之的血缘关系

  于是之管石挥叫舅舅,但是怎样一个舅舅,连于是之自己都说不清楚。舒晓鸣女士联系到远在澳洲的石挥的弟弟石毓澍老人,他简明解答了有关疑问。石挥的母亲有姊妹四人,她行四。母亲的大姐出嫁后生一女,就是话剧演员于是之的母亲,所以于是之是石挥的外甥。难怪于是之和石挥不仅表演风格类似,长相都颇为相像。于是之的夫人李曼宜还谈到,石挥以及“苦干剧团”曾带《大马戏团》和《秋海棠》到北京演出,剧团走后,于是之找到石挥他们丢下的油印剧本,也找一帮人排戏,由于是之模仿石挥扮演的角色。了解两位表演艺术家之间的关系,对于研究他们的表演风格大有益处。

  本版文章整理:本报记者张悦

  (感谢北京电影学院舒晓鸣女士对相关采访提供的大力帮助)

  策划:本报娱乐新闻部

  学术顾问:陈山、郝建、陆弘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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