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耳光响亮》的宣传语上说这是一个展示60年代出生者在特殊背景下成长和努力的故事。你为什么想到编这样一个故事,纪念或者别的什么?在你心中60年代出生者是否是一个特定的概念,他们的经历具有某种符号意义?
东西:这是根据我的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小说在较早前就写好了,是导演看了这个小说之后萌发了拍电影和电视剧的想法。我和导演都是上个世纪60年代生人,有共同的成
长记忆。60年代生人可以说是承上启下的一代,既有吃大锅饭的经历,又是私有化的受益者;既想固守传统,又不得不在八面来风中投降变节,甚至投机。这是很复杂的一代,他们从一种环境过渡到另一种环境,亲历了社会的变革。现在银屏上除了武打戏,就是宫廷戏,要么就是五六十年代的黄军装,很少有直接反应60年代成长的影视作品。作为一个写作者,我更愿意直面现实,接受现实赐予我的耳光。
2。在某种程度上《耳光响亮》是在书写一个女人的史诗,对于这个女人你所寄托的态度是什么?
东西:也不一定是专门写一个女人。小说中几个主角的性格都比较突出,但改成影视剧之后,在女主人翁牛红梅的身上下了一些气力。她在短短的六七年间,把女人的所有角色都做了一遍:恋人、姐姐、爱人、母亲、情人……她曾经被宠爱,也曾经被污辱;她曾经有棱有角,但在生活中慢慢地变得平和起来。时间和生活给她上了一堂生动的课,把她打磨得无话可说。这仿佛也是我们的经历,从中我们可以看到时间的无情,生活的考验。
3。该片与《天上的恋人》风格相同吗?能否自评一下那部电影,以及几位演员的表现。也有评论说那部电影非常唯美和清新,但人物关系不够明朗,影响了表达力度,对此,您怎么看?
东西:完全是两种风格。《天上的恋人》是唯美的,写生活在山尖尖上的一瞎一聋一哑三个人追求爱情的故事。那部片子有点寓言色彩,让我这样四肢健全的人抬头一看,就自愧不已。当我们都感叹世间没有爱情的时候,那些有一点点残缺的人却让我看到了纯美的爱情。当然这毕竟是一个投资有限的片子,如果拍摄周期再长一点,演员的时间再充裕一些,片子会做得更好。《耳光响亮》则是一部往实里走的片子,很现实很世俗,人物都没什么惊人之举,但却能让我们从众人之中一下把他们分辩出来。他们混迹于七八十年代的长青巷,大辨子、长头发、喇叭裤,是我们平凡而亲切的邻居。
4。《耳光响亮》采用电影电视套拍,完全从商业或经济上考虑吗?电影和电视在剧作结构等上是否会有很大不同。
东西:是两个主题不同的故事,但人物还是那些人物。导演认为这个故事只拍电视剧有些可惜,想套拍一个电影到海外去试一试运气。套拍使电视剧有了电影的效果,也让电影能从大量的素材里攫取精华。这也是商业上的一种尝试,投资方对回收资金有信心。
5。从目前的片花来看,对蒋勤勤和郑昊的表现满意吗,尤其是蒋塑造一个经历如此复杂的女人,能胜任吗?当初为何选她?
东西:我在现场看了几天,也看了回放,蒋勤勤、郑昊和赵奎娥的表演都很好,别的演员也出彩。蒋勤勤是一个思考型的演员,她喜欢这个角色,揣摸得挺透的。
6。谈谈您和蒋钦民导演合作的感觉。
东西:我跟蒋钦民导演是第二次合作。他是编剧出身,又在日本学了好几年的导演,工作很严谨。我跟他最愉快的地方是文学上的沟通,他能一下看上我的两个小说,可见我们是有共同语言的。我的这两个小说都是几年前发表和出版的,像《没有语言的生活》这样写一瞎一聋一哑的小说,他敢拍电影,说明他很在乎文学性和思想性。在商业社会里,能坚持艺术品味,敢于探索,实在不容易。
7。“耳光响亮”有没有什么深刻的寓意?
东西:是我们成长的记忆。要长大成人,难免要挨一些耳光,有些耳光是温暖的,有些则充满恨意。
8。该片是否也会去参加一些国际影展?
东西:这得问投资方和导演。现在说参加什么电影节都为时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