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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此处查看其它图片 郑渊洁只有小学学历，日前他回到了母校马甸小学，担任校外辅导员 。顾晨燕／摄
10年前，郑渊洁不放心学校的应试教育体制，儿子亚旗小学毕业后就让他退了学。此后，郑渊洁在家耗时两年，为儿子编写了童话体裁的、概括了多种知识和方法的十部教材，总计400万余字。多家出版社对这些教材觊觎已久，但郑渊洁一直没同意出版。今年7月，《童话大王》首次连载了这套教材的法制篇《皮皮鲁和419宗罪》。
让儿子退学我犹豫三年
我从亚旗三年级时就想让他退学，但一直没下决心，拖到六年级最后一天，我们没去拿毕业证。
我担心退学毁了孩子，又担心以后亚旗怪我。在他小学毕业那年，我一连几天没睡好觉，就想这件事，老做噩梦。征求过许多朋友的意见，但没一个人同意亚旗退学。
但最终我用一句话说服了自己，“经历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和别人不一样的经历则是更宝贵的财富。假如亚旗真的什么也干不成，只能沦为当作家的话，他拥有的这段经历也能让他写出不一样的东西。”
我还拿自己的经历论证，学校教育并非是惟一的出路，如果我按部就班地上中学上大学，也不一定有现在的成就。而且按遗传的说法，我儿子也应当不笨。
但在犹豫中我还是给孩子报了名上初中，办了学籍。在8月份入学测验时，我在教室外往里看，忽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怎么又把孩子送到这儿，不能一错再错了。亚旗从教室刚出来，我告诉他这学不上了，他说“早就不应该来”。就这样，我们离开了学校。
为儿子编教材很痛苦
决定不让儿子去学校后，我买了整套的初中、高中教材。通读两遍，我发现有些该写进教材的教材里没有，有些不该写的写了进去，而且教材的趣味性不够。我认为不能让孩子一口气读完的教材不是好教材。
我下决心为儿子编一份教材，其实这是制造“糖衣炮弹”--披着文学的外衣的说教工具。一向习惯“裸写”（不查材料写作）的我为给儿子写法制教材时不仅买了《刑法》参考，还买了至少七八本法律专著，经常翻看。我不爱看书，到目前为止，让我彻头彻尾看完的书不超过20本。但为写教材我看了很多书，很痛苦。
编教材时我常想，不是为儿子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干这事，甚至想：写完教材后就把看到的全部忘掉。但事实表明，编教材学到的知识启发了我不少灵感。
那时的我每天上午写两三个小时的《童话大王》，下午写两三个小时的教材，写了两年。我有早饭后打台球的习惯，编教材后，我时常把相关资料的书放在台球桌上，打一会儿，拿起资料看几页，看入迷时就忘了玩球，拿着书围着台球桌一圈圈地走，跟驴拉磨似的。那些年，我经常保持这样的习惯。
儿子出题我考了48分
我在家给儿子布置了间教室，请退休老师给他上课。亚旗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辞退老师，这样最后留下的都是他喜欢的老师。每天下午是他的上课时间，但没有寒暑假，儿子常埋怨我违反劳动法。
我们的另一个课堂是家附近的刺猬河，我和儿子傍晚常到河边散步，去之前我从电视或者书中临时找几个话题，聊天时假装随意地告诉他，然后我们一起分析讨论，聊天涉及话题千奇百怪。我们把谈话都录了下来，兴许哪天就出了一本《刺猬河谈话录》。
我们不仅上课也有考试，我让儿子出题考我，我最差一次考了48分，补考两次才过关。我建议学校都采用这种逆向考试法，把老师考倒了才是学生的成功。
公开教材我有顾虑
曾有很多出版社想高价买这套教材。我一直没把它公开，是因为两个原因：一是教材应“对症下药”，我是针对自己孩子的需求编写的，但不一定对所有的孩子都适用；二是我有些小家子气，亚旗的学历不如别人，这教材是他的优势，我怕别人学会了跟他竞争。
现在亚旗已长大了，公开教材对他不能构成威胁了。但现在我又添了新顾虑，有个小读者给我的信中写到，以前他很爱看《童话大王》，但爸爸妈妈不让他看，但自从《童话大王》上刊登了《法制篇》教材--《皮皮鲁和419宗罪》之后，爸妈主动给他买，而且看完后还要考试，“我再也不看你的书了”，小读者在信的末尾写道。《童话大王》是文学刊物，但这部教材并不是文学作品，我不在乎我在家长心中的地位，但我担心，这会影响我在孩子心中的形象。
（郑渊洁／口述顾晨燕／采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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