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份在法国看了《2046》。回来后,逐渐理解了王家卫之所以那么痛恨“《2046》恐怕要到2046年放映”这个笑话的心情。依在法国说:THEJOKEMADEMESICK!(中文直译是“这玩笑让我恶心了”)。实际上,从戛纳回来以后,始终有人不断地向我打听:《2046》是不是科幻片?是不是看得懂?激情戏是脱光了吗……不断有人问,不断有人问,终于连我这个旁观者也“SICK”了。到后来,不胜其烦的我就只能这么说:电影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说的———你们看,我是不是也有点像大导演了。
9月28日,这部备受期待、同样也备受争议的影片就将放映。我作为一个少数的提前观影者,不得不在这里写一篇关于《2046》的评价,让预备去观看影片的观众,在观影之前先有个思想准备。如果这次的《娱乐周刊》算作是一本书的话,我这个大概可以算跋了。
告诫1:你是否真的喜欢王家卫电影
按照我的看法,王家卫的变化是从《花样年华》开始的,而一系列的国际奖项则肯定了这种转变。所以王家卫很坚决地在《2046》继续修炼内功,而且这次更加内省。
我们从影片中很难再看到过去王家卫电影里那种放肆的表达,镜头变得轻轻淡淡,逻辑和语言都比较规矩。当然,和《花样年华》那种闷骚的做法不同,《2046》已经疲惫得连闷骚都没有力气了。有些外国人说影片缺乏其早期作品的激情,但就我理解,《2046》就像影片中的主人公周慕云一样,在轻佻和疲惫的背面,仍然有一种无法泯灭的真诚和热情。或者,王家卫想说的是:我们所认识的这个世界,这些男人和女人其实就是这样矛盾的(但是世人更愿意看到那些理想化的人物)。
倘若你一直关注王家卫电影,那么《2046》是你不可跨越的一个环节。
告诫2:你是否足够了解爱情
《2046》讲述的是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之间的故事,这三种关系其实没有一种可以被称作是真正的爱情,包括:因回忆和依恋产生的爱慕(对巩俐)、游戏和真情并存的风流(对章子怡)、因回忆被阻断的“爱无力”(对王菲)……看得出,梁朝伟对于第三种情感理解和表达得最好;第二种是他很用力去做的,做得也很好,但是还是没有完全到位(我估计,他缺乏这种生活体验);至于第一种,说实话,总觉得是巩俐始终没有理解这个人物……
倘若读者你已经过人到中年,我建议你可以看看这部影片,因为里面或多或少有你的影子。
告诫3:你是否有足够的情调
看王家卫电影,读村上春树的小说,听爵士音乐,一直是所谓的“情调”的代名词。不过依照我的看法,情调的关键在于情,调调是其次的。说到情,那么就要看,你是否能够理解那种都市人特有的情怀。用粗人的话来说,就是在衣足饭饱以后仍然产生的种种不满足。无论是王家卫的哪部电影,里面的人物更多的是在内心世界摸索,其行为逻辑和实际的世界并无直接的冲突,所以放在戈壁大漠也可,放在阿根廷也可,里面花团锦簇的衣服、各种风格的音乐和舞蹈,很酷的台词和对白,一个挂钟或者一间老房,这些并非无用,但是其主要是起到将内心世界图像化的作用,千万不用把这些放大为王家卫的标志。
说了半天,总结起来就一句:拍摄了5年的《2046》终于到了要结束的边缘,我也曾经在很多场合嘲笑过王导演5年里的反反复复和商业手腕,但是比起我们最近两年在电影院里看到的无数只用一两个月就完成的“港片”,我愿意对那5年的光阴表达我的敬意。记者李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