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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纪尚轻的时候佯装深刻,在装到疲劳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年纪尚轻。这可以用年轻的虚荣作为借口。13岁面对《查拉斯图拉如是说》,尼采代表的哲学意味着在初中作文中出现一段显目的引用,一种写作技术学取代了阅读,是的,我为年轻的虚荣抱歉。我们的阅读远远超前于理解力,因此当许多年后重读《麦田守望者》,霍尔顿的纽约和那木马上的小菲比迅速引出我廉价的泪水,这真让人欣喜。这些马匹在黄昏下显得孤单,我们必须重拾这些过去的星夜,不是臭玫瑰琼瑶,不是马尔罗、乔伊斯和福柯,他是金黄色的聂鲁达,塞林斯,是菲茨杰拉德和。尽管Nirvana已经滥了大街,可是我无法冒昧地说,亲爱的,在我18岁的那年,是LouReed让我澎湃。博尔赫斯喜欢警告说:强迫阅读是一种迷信。但是它有一个好处,因为一块将自己绊倒的石头,总是让人印象深刻。最新的一块石头就是这本小说,阿兰·西利托《周六晚上周日晨》。作为二战后所谓的愤怒的一代是代表,我觉得阿兰·西利托并不称职,因为显然他不够愤怒。虽然他乱搞了几个有夫之妇,虽然他用气枪打了外面饶舌妇,虽然他经常无所事事(无所事事是天下青年的普遍特征),但事实上我觉得亚瑟身上还是有很强的道德感,这种道德感让人联想到加缪。阿兰·西利托肯定无意去表现青春的残酷,他按时劳动还按时向家里交伙食费呢。这样一个形象比如今“愤青”概念来得亲切,也来得真实。因此《周六晚上周日晨》成了一块绊人的石头。每次面对这样一本书,它直接讲述内心,近似粗糙但准确,我总是缺乏足够的言辞去解释它,它是一种状态笼罩着你的生活。另外,这本书自从被赖茨改编成为电影,它拥有的意义便显得更加宽泛,它充当了提取19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英国文化的一柄钥匙。
(蕥 嬉/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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