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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卫伤害了无数影迷们的心 不如没有《2046》

http://ent.sina.com.cn 2004年09月26日11:55 千龙新闻网

  9月20日晚十点,在经过铺天盖地的群星访谈与走秀后,《2046》终于在上海进行了所谓的“终极版本全球首映”。据说这是王家卫的临时决定,又据说,放映的拷贝是从后期加工地泰国加急运至上海的——无论如何,《2046》没有像《十面埋伏》那般搞出怪异拙劣的“首映不放片”的傻事儿。这证明“苦拍苦改”的影片终于达成了导演心中的目标,亦证明了王家卫的自信。可最终所交出的答卷,并未令绝大多数观众满意。普通的看客,看得云山雾罩、迷迷登登;迷恋王家卫电影的人们,一部分沉默不语,一部分痛心疾首。这一次,王家 卫的自信或自恋,既伤害了《2046》,也伤害了影迷们的心。

  影片 失败的重复 做作的情调

  王家卫:很多人都说我是在重复自己,我说对啊,就要重复啊,不单是要重复《花样年华》一部电影,而是要重复所有的电影,所以在《2046》中有一些场景和人物是来自《阿飞正传》或《重庆森林》的,只是把他们放进了不同的题材、不同的环境,看看他们是怎么样一回事。

  很多人之所以期待《2046》,就是因为它被看作是“集王家卫风格之大成”的作品,既是初始经典《阿飞正传》的延续,亦是小资名篇《花样年华》的续集,倘若他能将《阿飞正传》的凄美、《重庆森林》的神光、《花样年华》的迷离有机结合、完美再现的话,就算重复亦无妨,因为每个人总有在一条道上走到头的时候,只要这最后一步走的坚实到位,便算得上是完美谢幕。可惜的是,王家卫却选择了最无聊的重复与最做作的情调。

  在王家卫此前的作品中,《花样年华》是最弱的一部,简单的怅惘与压抑被反复渲染、无限放大,令影片不值回味,观众脑海中剩下的,只是千篇一律的被雕琢过的慢镜、服饰与场景设计。原本想要“融汇贯通”的《2046》,却犯下了同样单调的毛病,不停地用刻意编织的对白与场景,重复表达“伤害”“遗忘”“矛盾”“痛苦”,却全在一个层面上,演了一出又一出,没有递进,更没有延伸。幸亏王家卫还剪掉了那么多戏,否则就算再忠诚的Fans,也要被这样的连篇累牍给烦死。情绪重复、台词重复、旁白重复,所以只能在场景设计与情调营造上下功夫,但重复毕竟是重复,所以无论场景与情调怎么折腾,也只能沦入刻意与做作。

  《花样年华》害了王家卫

  最单调的《花样年华》却取得了最好的商业票房,令王家卫走出小众,成了真正的“大导演”,于是王家卫就晕了?

  王家卫这次丧失了最与众不同、最可贵的敏感与聪颖,丧失了最具个性的判断力。

  鲜花与喧哗,太容易令人迷失自我。

  表演 被架空的演员 只能勉为其难

  梁朝伟:我看了最终的《2046》后也不是很明白,怎么会拍成这个样子?

  刘嘉玲:梁朝伟的魅力是天生的。《2046》中演的最好的女演员是王菲和章子怡。

  董洁:王家卫挖掘出了我的另一面。

  王菲:我学会怎么进入角色了。《重庆森林》是对我特质的捕捉,《2046》是对我特质的发掘。

  张震:这次的角色很极端、很压抑、很苦闷,跟从前的表演很不一样。

  梁朝伟在《2046》中的表演依然很棒,从沉默寡言到玩世不恭,从消沉文人到花花公子,游刃有余、丝丝入扣,但这么杰出的表演却被单调的重复给磨平了,仅仅像是给观众们上了一堂表演课,教给大家什么是深沉,什么是放荡,什么是压抑,什么是发泄,什么是绝望,什么是渴望,随时变换不同幕布,却看不到更多的起承转合,任你点哪段都成。

  章子怡的表演原本是最令人期待的,因为她是影片的第一女主角,很多提前看过的业内人士均认为这是她从影以来最好的演出,但她最终所呈现出的“妓女白灵”,还是像以往的表演一样,外露有余、内敛不足,同时由于王家卫把她与“周暮云”的“残酷爱情故事”进行了过度乃至无聊的渲染,不太讨好。

  巩俐的表演不过不失,但怎么看都觉得她不应该出现在王家卫的电影中,与前一个“苏丽珍”的扮演者张曼玉相比,无论光彩与神韵,都无法企及。另外,她在电影里的造型实在是太难看了,显得苍老憔悴,令人慨叹一代女星怎么这么快就迟暮了。

  刘嘉玲扮演的角色是《阿飞正传》中璐璐的延续,当她从“周暮云”口中听到关于已经死去的“旭仔”(张国荣)的旧事的时候,所流露出的悲恸与绝望,直逼人心,那一刻看过《阿飞正传》的观众绝对能够体验到震撼的感觉,可惜不是所有人都熟悉《阿飞》,更可惜的是,刘嘉玲出场寥寥,因为王家卫更想延续的,是《花样年华》。

  王菲的确会演戏了,她要对着镜头哭,她要对着镜头笑,她要对着镜头演绎纯真,她要对着镜头演绎伤悲,她都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但这样的表演,并不少见,并不独特。说《重庆森林》是对王菲特质的捕捉,想必大家都认可,可要是说《2046》是对王菲特质的发掘的话,就等于说,王菲的特质就是没有特质。董洁只露了一小脸儿,使劲演绎一个热情的怀春少女,却令观众不明白她使这么大劲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少女为什么要出现在影片中,也令人费解,因为她的来龙去脉,根本就没有交待,还不如全部剪掉。

  木村拓哉因为扮演的是周暮云在未来的化身,拼命想离开“2046”、将过往遗忘,所以只能竭尽所能地表演迷惘、痛苦、绝望,说实话,他演的不错,不愧是一位有演技的偶像,但让这样的偶像在这样的电影中重复演绎这么单调的情绪,实在是一种浪费,看来木村对王家卫的牢骚,发的还是有道理的。张震恐怕是最委屈的演员了,他随着明星大部队从戛纳巡展到上海,结果却只在电影中出现了不到一分钟,连台词都没有,这样的角色,谈什么“极端、压抑、苦闷”?“不一样的表演”又从何说起?

  张曼玉甚至算不上是《2046》中的演员,因为她在影片中的出场,一场是毫无意义的机器人造型闪回,一场是符号化的“苏丽珍”再现,根本用不着演戏,最终弄成这样,怪不得Maggie会跟导演起急。

  说到底,演员们都被重复的情绪与虚无的故事给架空了,他们很难找到表达的途径,尤其难为了章子怡、董洁、巩俐、木村拓哉这些不熟悉王家卫拍摄方式的演员们,他们只得凌空蹈虚,将导演强加给他们的各种情绪及反应尽力演出来,可他们毕竟不是导演肚子里的蛔虫,要么就演过了,要么就演不到位。

  音乐与旁白 泛滥到滥觞

  王家卫本来是最擅长使用配乐和旁白的导演,但《2046》里面的音乐,简直铺天盖地、无所不在,好听是好听,有味道是有味道,但再好听再有味道的音乐,如果充斥电影始终的话,也会令人麻木;旁白亦如是,不加节制、絮絮叨叨,留其声而乏其神,估计看完了《2046》,连小学生都会写王家卫风格的文艺作品了。

  特效 见过骗人的 没见过这么骗人的

  《2046》打着“科幻片”的旗号,喊着“电脑特效”的口号,披着“未来世界”的外衣,不知道迷住了多少期待者的眼睛,一看之下,才发现全是虚头巴脑的东西,所谓的未来,都是在室内拍的,不过打了些迷幻的灯、穿了些怪异的衣、化了些奇特的妆所谓的特效场景,也不过是重复出现了几次“魔幻列车穿梭时空”的场面,在现如今的视觉体验内,实在是太过小儿科的东东,硬要说这样的场面花了一大堆银子的话,鬼才信。

  《2046》并非一无是处,中间也出现过令人感动、令人震动的场景、表演与对白,但实在是太少了,更多的是王家卫对某几种单调情绪的赘述,其实完全可以诉诸于一部短片,那样的话或许更能表达导演意图,也更有感染力。《2046》是精致的,但绝不是精彩的。对《2046》的失望,实在是因为对王家卫的期待太高了,一部拍了5年的电影,怎么会如此苍白无力?王家卫到底怎么了?王家卫到底该怎么变?这样的问题我们解答不了,《2046》让我们明白,这年头相信任何人都是不靠谱的——要是没有《2046》就好了,那样的话,王家卫就还是从前那个王家卫——那个令人感动、令人神往、令人期待的王家卫。

  影评人观影手记——没有主线、没有节奏、没有生活质感

  在故事的最初,有一辆电动小火车正突突突开往色彩斑斓的未来。当然,这也可能是故事的结尾、前戏、或者某段不知所云的回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这些都是戴墨镜男人脑中随意剪接的产物,而这个酷似最终幻想的镜头,也可能在你所看到的那个版本中毫无影踪。

  这是一部没有主线、没有节奏、没有生活质感的电影。当然,我说的风骨不是关于一个男人的旧爱新欢涌上心头,节奏感也不是双人运动所引发的过于剧烈的木板声响。这些本可以在半个小时内交代清楚的来龙去脉,却因了过去未来,动画AI,一点二三七遍的循环结构而迷了人眼,越剪越乱。

  而且,由此引来了更可怕的危机。王家卫最让人着迷的那些小情小调,欲语还休,突然好似七宗罪里那个贪吃的胖子,噗的一声,撑饱了。虽说花样年华的情绪过于圆熟,总让人怀疑失去了赤子的真诚,却总还是在心头。或许花样的成功让王家卫发现了这个市场中意的调调,又或许这些六十年代的探戈才是内心深处的神秘花园。总之这次,导演决定把每个舞步,每次叹息,都以慢四倍的速度,一点,一点的抒发出来。

  这便好似乱了方寸的大厨,萝卜青菜大豆苦瓜齐聚一锅,多加了一勺盐是苦,再多加一勺糖便是甜了。无论如何腾挪剪切,这菜都已了无头绪。

  所以这菜里本身的原料,再如何精美,却也落了次席。说实话,如果你曾经中意过加州,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灯塔,还有荒漠背后的山丘,就一定无法对这部电影无动于衷。那些过于相似的,导演已经恨不得趴到你的肩膀上大声喊这就是堕落天使的酒吧这就是春光乍泄的的士的镜头,丝毫不会让人不快,却分明让你回到了四处托人刻碟然后因了张国荣的一颦一笑而彻夜难眠的最初时光。

  但终究是拼盘。精选集再好听,也不过是儿时的回忆。既然对这一点早已心知肚明,那么我们还不如放低身体,窝在剧场的沙发座里,看看热闹,看看像百万美元宾馆一般硕大的霓影。如果恰好有个曼妙的小桥段又一次打动了你,那么也不如尽情享受吧。你要知道,故事的最后,不外乎一群大腹便便的男女,围在寒风中听着罗大佑跑调的嗓子,满心欢喜。而剧场外,已经有更年轻的传奇。

  作者:王二 许涯男

  (来源:精品购物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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