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
1988年,我在写《上坡路和下坡路是同一条路》时,引用弗朗索瓦兹·萨冈的一句话作为题记:“作为理想,我打算过一种下流、丑恶的生活。”
1997年,我在情人节那天出版的《三联生活周刊》中读到了苗炜写的《别人的爱情是
那么美丽》———那是我读过的关于爱情的最好的文字。在其中的某一处,他写道:
“作为理想,我打算过一种下流的、丑恶的生活”,萨冈小说里的这句话曾经是我精神状态的写照。但是,对不起,我还要引用萨特的一句话:“生活给了我想要的东西,同时又让我认识到那没什么意义。”我避免让某个人在我的生活中留下什么痕迹,就像接吻,你要让那姑娘先擦去她的口红。
2001年,我在写《古金兵器谱》中的《蠢男子之歌》时,几乎全篇引用了苗炜的这篇文章。是因为弗朗索瓦兹·萨冈吗?2002年,苗炜看了《古金兵器谱》后在“武林外史”给我留了个帖,从此才认识了,并且一见如故。早先他在三联生活周刊的BBS上用过“王怜花”作ID,他把这个ID送给了我。
2004年9月29日,我在《新京报》上看到了半版关于弗朗索瓦兹·萨冈的报道:
法国著名女作家弗朗索瓦兹·萨冈9月24日晚因肺栓塞医治无效去世,享年69岁。萨冈18岁时创作小说《你好,忧愁》,一举成名,创下84万册的销售纪录,次年英译本成为《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的冠军,萨冈因此以19岁的花样年龄,成为当时最年轻的畅销书冠军。萨冈其他的名作还包括小说《某种微笑》、《你喜欢勃拉姆斯吗》、《狂乱》、戏剧《瑞典城堡》等,多数作品都已经翻译成中文出版。萨冈强烈反对“别喝酒,别抽烟,别这样,别那样”,喜欢飙车和赌博,而且无节制地吸毒酗酒,1957年她出了一次非常严重的车祸,1985年同密特朗总统一起在哥伦比亚旅行期间出现严重的呼吸障碍。1995年2月,她因为转让和吸食可卡因而被判处缓刑一年的监禁并处以罚金。2002年2月因为偷税受到同样的惩罚。
永别了,萨冈。她永远也不知道,她写下的某些文字曾经引发了遥远东方两个人的共鸣和友谊。文学的影响是多么奇妙啊。今天,当我重读萨冈18岁时写下的这些文字时,我确信她是萨福的姊妹:
只是在黎明时分,我躺在床上,听着巴黎街上惟一的汽车声时,记忆有时违背我的意愿冒出来:夏天和所有关于它的回忆复返了。安娜,安娜!在黑暗中,我轻轻地,久久地呼唤着这个名字。于是什么东西涌上我的心头。我闭上眼睛,呼着它的名称来欢迎它:你好,忧愁。页面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