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青年报肖扬“徐侠客”心在天山供图/photocome
南方网讯新疆是徐克心中理想的武侠世界,而为《七剑》搭建的外景———武庄的祠堂何尝不是徐克的主场,空旷的屋中,众人的目光被一种剑气吸引,投射在他的身上,徐克顺着自己的思路对着记者们忘我而谈,花白的胡须和鬓角都因此而昂扬。徐克人在江湖二十余年,以求新求变闻名,有成功也有失败,然而千变万化,他仍然是影迷心中无可替代的“
徐侠客”。
七剑就是七种精神、七种音乐
记者:您是为新一代武侠江湖立规则的人,《七剑》有何新意?
徐克:没有人喜欢重复,《七剑》在故事、风格、动作上都走上了与以往不同的道路,用七把剑引出了七个不同的人和他们不同的命运。电影中就算是将一把剑放下,那个动作都将是有讲究的。
记者:您对于剑有一种偏好,《新蜀山传》描述过剑的三种不同境界,而《七剑》则以七把剑定夺天下,是不是要讲述剑的另一种理论?
徐克:剑是兵器之王,象征着中国武侠文化的精神,剑中蕴含着风度和修养,并且有一种浪漫荡漾在其中,无论攻击与防守,你会发现那其中藏有哲学。关于剑有很多内容可以发展,而这次我将讲述的是实在的剑,我要在一招一式中让人们重新认识剑,剑不只是一个打斗的工具,在我看来它是七种精神、七种音乐。
记者:甄子丹说:“《七剑》对梁羽生原著有了很大改动,基本上成了徐克自己的《七剑》。”
徐克:在电影里,很多重要人物都发生了变化,比如楚昭南在原著中是一位反面人物,但电影给了这个人物一个新的空间;杨采妮饰演的武元英在原著中是一个男人;孙红雷扮演的烽火连城在原著中是没有的,是我们故意创造出来的反面角色;还有七剑之一穆郎也是一个全新的人物;而杨云聪在原著中一开始就死了,在电影中则是主要人物。这样做的目的是想先讲清“七剑”的来龙去脉,把每一位人物讲清楚才有更大的空间。后来我又发现由天山作为背景可以延伸出很多东西,结果又改。我希望在我的电影中,每个人物关系更加合理一些。
记者:一部电影中能否有这么大的空间来完成每一个剑客的故事?
徐克:所以《七剑》要拍六部,讲述七剑的形成和七剑的流传。
成功的电影需要理解力、标准力和能力
记者:当初您曾经表示要用纪录片的方式来拍摄《七剑》,怎么理解纪录片模式?
徐克:在拍摄过程中,我一直在写日记,拍摄也在不断地调整,所谓纪录片实际上就是一个写实的手法。我觉得武侠世界与科幻世界相比更浪漫,所以需要用真实的感情去拍摄那些虚拟的武侠。真实是我在电影中要强调的,所以演员极少用替身,都是真实的打斗。
记者:在《七剑》中您对于烽火连城这样一个恶人赋予了很多的爱情纠葛,那么文戏和武戏是多大的比例?
徐克:武侠小说很少反映生活中的情感,我的电影就要突破这一点,想让江湖变得更细腻,让爱情更加纷繁。
记者:近年来您的创新并不是很成功,比如《新蜀山传》,这次《七剑》求变是不是会有些风险?
徐克:我觉得要完成一部成功的电影,需要理解力、标准力和能力三部分,所谓理解就是作品里有没有新的东西,标准力就是能否让工作人员统一,能力就是很多手段能否达到,如果这三点都具备了,还是没有做好,那就是电影本身的问题了。没成功的作品,有我的问题,也有技术上的因素。
新疆本身就是一个武侠世界
记者:在《七剑》中,你为何用了没有武打片经验的杨采妮和孙红雷,又让很阳光的陆毅演一个放马的农夫?
徐克:我在拍摄《梁祝》的时候,让杨采妮出演祝英台,后来她离开了娱乐圈,我很惦记她。我觉得我们应该珍惜电影界的从业人员。我对她很了解,她是那种可以接受挑战的演员。陆毅是一个偶像演员,如果这一次能够改变他的原来形象也是非常好的事。至于找孙红雷,他出演的角色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人物,我觉得他有足够的分量来诠释。
记者:《七剑》已经拍摄了两个月,进展如何?
徐克:前两三个星期,演员确实要有一个调整的过程,不过到现在已经能很好地把握状态了。在新疆拍戏是一个很有趣的事情,新疆的马很能跑。在拍戏的时候,旁边有农民的马跑出来了,我们还以为是剧组的马。新疆的牧民文化非常发达,有一种区别于其他地方的自然氛围,我觉得这里本身就是一个武侠的世界。
拍武侠片的人多了才会有参考有比较
记者:您曾经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许多导演———李安、张艺谋、陈凯歌,都开始尝试武侠。您是否因此而有很大的压力?
徐克:实际上我并没有真正离开过,只不过前两年一直希望拍摄动画片。现在拍武侠片的人多了,才会有比较,有了类型电影的参考对象。比如我拍摄《卧虎藏龙》,就不会像李安那样拍摄,这只是风格的问题。
记者:对于《无极》这样的魔幻题材,你是否会介入?
徐克:魔幻片可以发展的空间还是很多的,比如《西游记》,我就一直想拍摄一部电影版《西游记》,但现在还没有找到很好的切入点,比如孙悟空这个人物还没有完全琢磨透,没有从感觉上找到他。
侧记 武庄之夜
顺着山路几转迂回,跌跌宕宕地辗过一条溪水,再往前走,似乎已经无路,但那些石头、土坡和树木却在车子快要撞到它们的时候闪到了一边。就这样试探地、起起伏伏地在颠簸中前行,待急剧地震动了几次后,车子停在了天山脚下的一隅荒芜之地,顺着天空中那一弯清冷的月色,可以望见这是一个山寨。
山寨名曰“武庄”,依坡而建,不甚陡峭,拾阶而上,但见两边的山体上,支出密密的、削尖的树桩,刺向空中,处处威严。寨中,有马棚,有摆满了酒坛的阁楼,让人联想到这是一个英雄汇聚之处。再向高处,一个沉稳、庄重的建筑是武庄的祠堂,内置祖宗牌位,光线昏暗,房梁深处似有危险隐伏。
抬着摄影道具来回走动的工作人员,打散了屋中弥漫着的陈旧之气,这是电影《七剑》的拍摄之地,剧组用两个多月的时间搭设了这处实景。日前,记者应北京保利博纳电影发行公司之邀前往此地采访,到达时,徐克导演正在黑暗之中用餐,头上像矿工一样亮着一盏小灯,使人凭借一星光辉辨认出他的轮廓。
在他接受采访的时候,拍戏并未停止,演员几番从房梁上破门而出,木头碎裂的声音和人在一刹那挣扎的四肢,成为了徐克对于电影《七剑》叙述的动感背景。众人对此却有余悸、心生感慨:“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徐克却镇静而笑,眯着眼睛说道:“瞧,这就是我们的实景纪录片。”继而忘掉周遭一切,描述他的江湖境界。
新疆的天地在夜间是一个吸纳温暖的冰冷世界,徐克在结束采访后,立刻投身于室外准备拍摄下一场戏———纵马下山。记者们伫立山头,等待观看,半个时辰过后,剧组人员仍在搭石头,但见徐克导演时而翻过一道坡,时而回转身来安置摄像机的位置,记者难以忍受,上前打听动静,得知四十五分钟后才能开拍,再问今晚将熬到何时,剧组人员斩钉截铁,答曰:“一夜。”编辑:尔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