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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天一生水》连载第一部份(12)

http://ent.sina.com.cn 2004年11月16日14:43 新浪娱乐

  明妮受惊,转过身,诧异地和叔涵对视。

  叔涵这才缓过神,放了手。

  明妮似乎并没有责怪他,往前走时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若云……若云……”

  叔涵不禁眼神发直,嘴里喃喃自语,似傻了一般,惹得阿松喋喋大笑,不住地拿手在他眼前晃。

  夜里,明妮刚回到房间,舱门突然被撞开,叔涵瞪着充血的双眼进来,一边靠拢她,一边连声大叫:“若云……你是若云,我找到你了……”

  明妮受惊,挣扎着从靴子里拔出一把短刀:“你……想干什么?!”

  痴狂的叔涵一怔,愣愣地看着刀,好像被挑衅起来一样,更靠近明妮了。

  “若云,你,怎么带着刀?”

  叔涵的语言近乎诞妄,眼神却转而柔情起来,满是深深的忧郁,让明妮又惊惶又禁不住好奇。

  “你是谁?你说的话我一点不懂……”

  话音未落,叔涵却一把抱住了明妮,紧紧地拥在怀里:“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没死,我知道的,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叔涵紧紧地抱住明妮,热泪盈眶,狂乱地拥吻。不知不觉间,明妮拿刀的手软了下来,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的激情和诞妄,让她不禁在接受和拒绝之间游移不定。可是,她的身体是僵硬的,甚至说没有感情。

  叔涵似感觉到了什么,突然一把推开了她,大叫道:“你不是若云!”

  叔涵惊惶地跑出舱门。明妮坐在床上,头发凌乱,脸色通红,为刚才莫名其妙地被一个男人狂吻恼怒不已,一甩手,那把锋利的短刀飞出去,重重地插在舱房墙板上,嗡嗡直响。

  阿松紧追着叔涵回到舱房,盯着怔怔的叔涵,问:“仲淇,她就是你要找的女人?”

  叔涵点点头,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是还是不是?”阿松被搞糊涂了。

  “我不知道,我想她就是,可是她又不是。”叔涵突然掩面哭起来,“我要找的女人,我知道,她是真的死了。”

  阿松一时不知所措,叔涵扑到他身上,大哭起来。

  阿松忙道:“嘿,嘿,仲淇你到底怎么啦?你发什么病?!你干什么,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

  叔涵不管不顾,压抑在心中的情素释放出来,泣不成声:“她们长得太像了,真的,太像了,我知道,这是上帝派她来的,来告诉我,若云已经死了,要不然,天下不会有这样像的两个人,我真希望她就是,可是她偏偏不是……她已经死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叔涵此时的情状如同孩童,阿松更是不知所措,到了后来,叔涵哭着哭着,竟伤心地睡着了。

  第二天,叔涵再次看到明妮的时候,不免眼神尴尬地回避着。倒是明妮似已原谅了他昨夜的唐突,有些诧异不解地看着他,目光中隐隐含着一些同情,还有一点的羞赧。

  此后几日,每次明妮演唱时,叔涵都会悄悄地注视,可是,当明妮发现他的时候,他又匆匆离去。这使得明妮不禁对这个相貌俊朗、举止奇怪的男子多了一份好奇,尤其一天听醉酒的阿松说他喜欢自己,还藏有她的照片的时候,就更多了一份纳闷,而心中同时还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快来,于是喝了不少酒,跌跌撞撞找到了叔涵的阿松的舱房。

  撞开门,里面没有叔涵,明妮冲动地拔出刀,在床上乱刺乱划。

  阿松进来,吓坏了。

  明妮歇斯底里,挥舞着手里的刀子问:“他人呢?”

  “我怎么知道?你找仲淇他出气,你扎床干什么?都扎坏了,我们怎么睡?你们洋人都这样吗?爱用刀子?”阿松看到眼前的狼狈,一脸苦相埋怨起来。

  明妮于是一声不吭,甩手要出去。

  阿松叫住了她:“喂,你们怎么啦?他回来,要我怎么说?”

  “你告诉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等等,我不明白……我已经被你们两个人搞糊涂了,到底怎么回事?明妮?”

  “他整天盯着我,好像我是他以前就认识的一个人,可是他又避着我,不和我说话,我很不喜欢,我要他一个答案。”

  “其实我也喜欢你,整天盯着你看。”

  “那不一样。他和你们这些人不一样。”

  “凭什么?他仲淇的命还是我救的呢。”阿松自己也不知自己说到哪里去了。

  明妮扶住门,酣态可掬道:“阿松,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一直在各种船上卖艺,到过很多国家,我的母亲是犹太人,我的父亲,是中国人,可是,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不在了,我和所有的女人一样,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家,一个属于自己的生活,不是酒吧间里的,舞台上的,是一个自己的家,阿松,你明白?”

  阿松点点头,似懂非懂。

  明妮道:“我一看到仲淇,看到他的眼神,感到他的冲动,还有忧郁,我想,我和他之间应该是……不,我们好像前生就是在一起的。”

  “明妮,你不要这样,我……我好像听说他有过一个女人,一个长得跟你很像的一个女人,所以,所以,我想仲淇是误会了……” 阿松终于搞清了两人之间的纠葛,忙帮叔涵解释道。

  明妮一挥手,打了个酒嗝,醉笑道:“可是我不管,他以前有过什么女人,我可以不问,只要他让我和他在一起,别的女人能给他的,我都可以给他!我不管他以前的女人跟我长得多像,只要他能和我在一起,我保证,他会忘了原来那个,喜欢我!”

  正说着,叔涵过来了。

  明妮见了叔涵,居然酒醒了似的,不敢说话了,挺起身子歪歪斜斜出去了。

  过了几天,叔涵在楼道内正走着,拐过一个弯,突然撞上了明妮。明妮又喝醉了,软在叔涵怀里,问叔涵:“你……以前……认识我吗?”

  叔涵不语,回避着明妮直视的眼神。

  明妮醉道:“你看着我!”

  叔涵于是低头去看明妮,眼神有点游离,看着看着,忽然伤感起来,眼含热泪。

  明妮伸手抚着叔涵的脸庞,似醉非醉的样子:“仲淇你看着我!你说,你喜欢我,爱我,是不是?”

  叔涵点点头,又摇头,不知怎么表达。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为什么要对我……你说!”明妮摇晃着叔涵的肩,显然醉得不轻。叔涵忙把她抱回舱房。

  明妮醉倒在床上,叔涵一时不知所措。酒醉的明妮星眼迷蒙,叔涵本能地感到诱惑,想走开,明妮突然伸手攥住他——

  “带我去上海好不好?仲淇!”

  叔涵被明妮紧紧攥住,不知说什么是好。

  “Magic叔叔说,到了上海,也许能找到我的父亲的消息。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我想去找我的父亲,找我的过去……你答应我,带我去上海好不好?”明妮勉力起身,靠在半坐床沿的叔涵身上,“是的,我的父亲是中国人,他是一个中国的魔术师,Mr. Magic年轻的时候,和我父亲一起在中国跑江湖,后来一起认识了一个犹太女子,就是我的母亲。可是,后来,我母亲生下了我就去世了,我父亲后来也失踪了,魔术师叔叔把我带到了欧洲,每到一个地方,都竭尽所能找来中国人,教我中文,直到我的中国话说得比他还好……”

  叔涵摇头道:“明妮,你说你没有过去,可是,其实没有过去的人是幸福的,过去,只

  会让你痛苦……”

  明妮目光热辣地看着叔涵问:“你们中国的女人是不是不会像我这样,一个人到处行走,还喝很多的酒?我不是一个好女人?”

  叔涵摇头。

  明妮又道:“除了Magic,我的魔术师叔叔,我的生命中,没有什么男人,有,也是为了看我跳舞,唱歌,跟我喝酒。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你这样看过我……”

  明妮微微地吐着酒气,叔涵不禁心旌摇荡,看着明妮,目光也渐渐迷蒙起来,两人终于吻在一起,激烈地相拥相吻……

  除夕这天,韵涟和敏怡陪同伯清出院后,三人拎着礼物,一路上有说有笑,径直朝林正公的府邸而来。

  林正公正在看书,听水根禀报后,喜出望外迎了出来。乍一见面,伯清不面有些吃惊,半年不见,林正公已然老态毕露,精神散漫,跟变了个人似的,想是若云的逝去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过巨大了。一番寒暄后,林正公叫住了水根,亲自进了书房去给少卿打电话,打得很讲究,小心翼翼的,嘱咐少卿晚上一定回家吃晚饭。

  少卿接到父亲的电话后,内心陷入了巨大的矛盾,情感与理智交织冲突着,令他看上去极不耐烦。料理停当公司的大小琐事之后,他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手里翻着《悲惨世界》,仍在犹豫着到底回不回去见伯清他们。

  这边,伯清、韵涟、敏怡和林正公、水根喝着茶,闲聊了一个下午,少卿还没动静,不面彼此都有些尴尬,气氛寥落起来。

  林正公脸上有些挂不住,让水根重新沏一壶茶,伯清谦让着,拦住了水根。

  “林伯伯,您看,少卿也许一时还走不开,来日方长,我下次再来拜访,我们还是不叨扰了。”

  “这怎么行?再多等一会,少卿一定已经在路上了。”林正公忙挽留道。

  伯清站起身来,笑道:“不了,林伯伯,我们还想赶晚班轮船回宁波,下次吧,下次,一定再带韵涟一起来府上拜访,和少卿也好好聚聚。”

  林正公见韵涟、敏怡也是去意已定,不再强留,送他们出门。经过若云房间门口时,伯清别有一番伤怀地站住了。林正公打开门,自己站在门口,示意伯清进去。

  若云的房间依旧,像还在的时候一样,温馨怡人,一片洁白。若云的照片,镜子,化妆盒,都在,一尘不染。伯清睹物思人,触目伤怀,愣愣地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恍若隔世。

  林正公轻声叫醒伯清,声音有些发颤道:“伯清,若云走了以后,少卿一直怨我,我知道,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少卿了,他心里,对我,一直耿耿于怀……伯清,你怨叔涵吗?”

  “……我也怨,我怨他破坏了家里的安宁,怨他让我们两家遭受了这样大的打击,也怨他让我……还没来得及好好了解一下若云,好好地待她,就失去了她。若云,是个好女孩,她本该过得无忧无虑,过得幸福……”伯清不无凄凉地说完,回过头来,看到林正公已是老态潸然,劝慰道,“林伯伯,你刚才问我的话,我爹当初也问过我,他还说,亲兄弟之间,即使有恨,也不会是真正的恨。我想这是有道理的,所以,林伯伯,你也该放下时得放下,少卿对你,也不过是一时的业障,等过一阵,笼罩在他心头的阴翳散去,一切又都好了,你看,现在,叔涵也不在了,我就是想恨也恨不起来了。”

  林正公叹了一口气,道:“伯清,你说,如果当初我和你爹不是那么武断地促成你和若云的婚事,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得这么不可收拾了?或许,若云,还有叔涵,现在也还活得好好的?”

  “可是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逆转的,这是命,”听林正公这么一问,伯清想起这大半年来的遭际,感慨万千,“若云,命里就不该属于我的,是我命不该受,命不该受的,我们都不能强求。”

  “是啊,命不该受的,强求了,只会给大家带来痛苦,带来灾难。”林正公像是想起了他对于天一阁藏书的侵占,想起自己的强求和贪心给自己带来的命运播弄,脸上一阵阴晴不定,几乎再次落泪,忙快步往外走去。

  伯清又一次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若云的房间,快步离开。

  在门口,林正公这时想起伯清的头痛病,叮嘱他回去好好调养,允诺下回来上海,给伯清介绍个德国大夫,还让伯清给父亲捎个话,说自己过一阵子会回一趟宁波,他们之间还有一件事没有了。

  伯清一一应着,作别了林正公。走出老远,伯清回头,见他一直站在门口目光相送。伯清于是挥了挥手,却不知道,这竟是他最后一次见他的林伯伯了。

  三个人边走边聊,谁也没注意,不远处停着一辆车,少卿坐在车里正默默地看着他们。经过那辆时,敏怡突然像感应到什么,无意中转头,看到了少卿。又见伯清兄妹聊着走在了前面,她愣了愣,没说话,也跟着走开了。

  这天晚上,伯清他们没有回宁波,敏怡寻了一处豪华酒店让兄妹俩住下,又坚持带他们去参加上海最豪华的舞厅百乐门的新年舞会,尽兴庆祝新年来临和伯清的康复。韵涟见敏怡对大哥情有独衷,心里也高兴,便随了他们。

  新年夜的上海街头,一片喜气景像,路人成双结对走过。少卿微醺,独自寂寥地走在风中,竖着衣领。傍晚他有意避开伯清他们之后,依然没有回家陪父亲吃年夜饭,而是独自在外面喝闷酒。这大半年来,他一直无法原谅林正公。而林正公似也无奈,吃年夜饭的时候叫上了水根作陪,不咸不淡吃了几口饭菜,闲聊起来,感慨之下不免多喝了些酒,醉意涌上来,面红耳赤,歪歪斜斜独自进了书房……

  不觉间,少卿来到一处教堂外,踱步进去,顿觉肃穆庄严,膝下一软,跪倒在神父脚下,低头痛苦地告解起来。

  “记得是痛苦的,忘却才是解救之道。你来这里告解,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有恨;你可以哭,也应该有泪,让你心中的恨像眼泪一样离开你的身体……心中有恨,一世痛苦。向主告解吧,主会庇佑你的,我的孩子。”

  神父将胸前的十字架解下来,交给了少卿。

  少卿缓缓抬起头来,木然接过十字架,脸上隐约可见泪痕。

  从教堂出来,夜已渐深,少卿还在街头踯躅,有家不愿回,却又无处可去。

  街边有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发型和若云小的时候很相像。少卿不禁停住脚步,怔怔地看着,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若云,一番心潮澎湃,眼里慢慢涌出了泪花。

  突然,小女孩的花散落在地上,少卿忙上前帮着拣花,见小女孩的眼神楚楚可怜,便掏出一把钱给小女孩,把所有花全都买下,在小女孩惊喜天真地微笑中,一个人步履萧瑟地走开了。

  前面寻着一间酒吧,正是灯红酒绿人醉时分,少卿提着残花进去,要了酒坐下。台上正在唱歌的舞女好像和少卿很熟,朝他挤了挤眼睛,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唱完最后几句,就在众人的鼓掌起哄声中,朝少卿袅娜地走过来。

  少卿拉过她,搂在怀里,两人推杯换盏起来,喝了不少的红酒。到了后来,那女子倒也风情万种,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分明动了情怀。少卿这时已然大醉,头脑却似乎还很清醒,推开了她,跌跌撞撞径直走了出去,留下桌上半杯红酒,刚才神父给他的那枚十字架,赫然浸泡在一片夺目的鲜红之中。

  新年的钟声敲响,少卿回到家中,发现林正公仆倒在书房密室里的那些天一阁藏书上,已然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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