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比赛结束后，雷霆、雷雳和蓝静、海一同离场。一群记者看见雷雳兄弟，涌上前要拍照。雷雳赶紧离开静和海走到一边，记者们追了过去。看着雷雳和记者谈笑风声的样子，蓝静在旁等了一会，拉起海的手向馆门口走去。
快到门口之际，雷雳追了上来。他问蓝静怎么一声不响地就走了呢?蓝静看了一下海，让他旁边等一会。海走后，她对雷雳说：“刚才看见记者，你为什么像是在逃避呢?是不是怕他们问这小孩是谁?是不是怕他们问我们的关系。”
雷雳无言以对，事实上，他刚才的确有这点顾虑。蓝静又说：“你根本是在勉强自己接受我是王海母亲的事实，你也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成为王海的继父……”
“你这样说，应该更明白我是多么地重视你，我在适应呀。”
“雷雳，很感激你对我做的一切，但是……我们可能没有缘分，与其勉强下去，为什么不现在结束，大家都可以松一口气。”说罢，她发现王海不在旁边了，她大叫“王海！”
“妈，我在这儿。”原来海在雄狮馆的游巴旁，与小凯、安全、康杰、魏姬等人在打打闹闹。蓝静松一口气，回过头来对雷雳说：“再见！”
雷雳见蓝静向着康杰等人走去，内心有说不出的妒忌和怨愤。雷霆对他说：“我觉得蓝姐所担心的也是事实，其实爸、妈自从知道蓝姐有个八岁儿子之后，心里也很难受，你是他们的长子，他们对你的期望很高。”
“我要你给我意见吗?你先回去。”雷雳说罢，自行阔步离开。
游巴上，众人为“雄狮”旗开得胜而欢呼雀跃，津津乐道着刚才的比赛。
蓝静坐在康杰的旁边，她对康杰说恭喜你，刚才你的表现真精彩。你也跟我来这一套，康杰说。蓝静说看来你已经找到人生的方向了。他说我的方向一直就在面前，只是从前找不到。蓝静听出康杰说话中所表含意，但这夜实在太多事发生，她不想令事件更加混乱，只是淡淡说是吗?康杰想进一步表白，被蓝静拦住。蓝静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肯定你的方向就在眼前，可能有些事情在发生，只是你看不到。
康杰说：“打从我失去一切记忆开始，我做任何事情，都没有了过去的模式、经验和规矩，惟一可依赖的，就只有自己的感觉！”
“会不会感觉错了?”
“每件事情至少有两个选择，可人生就只有一次，也就是说，你不可能同时经历两种体验，既然如此，就没有对与错，只有想与不想。”他又说，“人总是踌躇在十字路口，其实，谁知道走哪个方向才是绝对没错?”
“所以你做什么事情，都那么专心致志。”
“那倒说不上，只是对你……义无反顾。”
蓝静一听，不禁露出娇羞神态。背后的小凯心下一沉，她想这次是彻彻底底地被踢出局了。大勇偷看小凯神情，替小凯难过。
蓝静抬头向康杰发出微笑，康杰也难为情一笑，两人嘴角牵起一丝羞涩笑意，两颗心彼此靠近。
连日来，雄狮馆内队员训练气氛空前高涨。雄狮出战全线获胜，大大提高了雄狮馆在上海散打界的名望，也给余万桐和万同保险公司带来很高声誉，很多人都知道雄狮馆是余万桐赞助的。为奖励雄狮馆这次的胜利，万桐给立华等发了奖金。除立华得到一万元外，铁标、康杰、大勇、长胜四名选手各得两千元，铁标作为教练也获得两千元。大勇得到这笔钱非常高兴，他想把钱寄回家。大家讥笑他用不了两年，你就该娶媳妇了，说得大勇面孔通红。
为了竞逐下一轮比赛，立华让康杰等加紧治疗在比赛中受的伤，认真研究对手状况，做到有备而战。他提醒康杰，你的对手是利虎，这名选手的实力比大勇的对手江明强多了，一定不能掉以轻心，一定不能让雄狮馆失望。如果你和大勇都胜了，你们两人之间的胜负就不重要了，65公斤级别的散打王都向雄狮馆靠近了一步。
星期日，得到两千元奖金的大勇去邮局，准备把钱寄给远在四川家乡的父母。路过电讯公司，他被琳琅满目的手机所吸引，不期然地走了进去。一名售货小姐看见他，忙把他引到柜台前，热情地向他推荐各种手机。他本不想买，又不好意思走，正在两难之际，小凯看见了他。小凯以为他要买手机，热情地给他介绍一种新款式。大勇已被小凯迷惑，他痛痛快快地掏出两千元又加上零头，买了这款手机，小凯还为他设定了一种只有她的电话打来才能发出的专用铃声，大勇更高兴了，寄钱给父母的事早扔到爪哇国里。
告别了小凯，大勇拿着新买的手机兴冲冲地来到康杰家。康杰正在给父亲写信，汇报自己回到上海后的情况。他简述了自己在全国散打锦标赛取得的成绩，让父亲放心，桌上放着两千元钱，他准备把钱寄给父亲。大勇来了，他放下了笔。大勇拿出手机让杰和全欣赏，康杰和安全不懂手机，觉得新鲜，安全在摆弄过程中问这手机多少钱买的，大勇说两千多块。听大勇说两千多块，安全怒了，他大声斥责大勇花这么多钱买这玩意儿，不知道把钱寄给父母用，真没良心。安全的指责令大勇很难堪，他坐在床边默然不语。康杰没有多说什么，他把桌子上的两千元递给了大勇，告诉他自己现在也不用钱，你家里人还等着钱过冬呢，先把这钱寄回家去。看着康杰真诚的目光，大勇惭愧地接过钱。康杰说让我看看手机，这玩意有时真有用，他左摆弄右摆弄也不会使，弄得三人哈哈大笑。
雷家大宅健身房内，雷雳用着雷霆的先进器械练拳，满脸怒状。雷霆明天回美国，他来到健身房是和哥哥告别的。他知哥哥为蓝静一事不快，神情也很落寞。雷雳没有停止练拳，他让雷霆回美国后，找一名最好的教练继续练习散打，一定要打败康杰。雷霆看雷雳无心言语，只好劝他珍重自己。雷霆黯然离去后，雷雳眼中仍充满怒火和失意。他望着床头蓝静归还的订婚戒指，心里仍是放不下。
万同保险公司登陆上海一年了，已成为本市保险界的重要一员。一年的经营，公司取得收支平衡还略有盈余。这种业绩的取得在保险业群雄并起年代实则不易，为此，万桐很兴奋。为了提高员工士气，他颁发了各种奖项，蓝静获得最佳销售成绩保险经纪人奖，就在她从万桐手中接过奖杯转身之际，万桐又叫住她。万桐告诉她还有一个奖要颁发给她，不过这个奖不是董事会决定的，而是全体员工推举的，这个奖就是最受欢迎行政人员奖。蓝静再次接过奖杯，她向在场的领导和员工表示深深的谢意，获得了全场的掌声。万桐又宣布，从现在起，蓝静就是这里的保险部经理。掌声再次响起，魏姬拍得更加起劲。小凯笑了，蓝静也笑了。
散会后，蓝静高兴地手捧奖杯回到房间，房门口已换成经理室的牌子。她暗自勉力自己要更加努力。手机响起，显示是雷雳的来电。想到与雷雳仍然纠缠不清，她的心又沉了下去。
下班后，蓝静应雷雳电话之约来到餐厅。她看到雷雳和海在一起，两人都穿着运动服，海捧着一个高级足球，蓝静有点不明白了。看到蓝静，雷雳走过来悄声说：“蓝静，原谅我自作主张把海接来，可以给我点时间去体会你的心情吗?”
饭后，他们来到足球场，雷雳教海踢足球，他果然是高手，海经他提点，球技迅速进步，踢出不同花式。在旁的蓝静望着雷雳如此努力在改善与海关系，感受到雷雳的诚意，但是她的内心仍然充满矛盾，说穿了，其实是对雷雳不够爱，她不禁唏嘘一声。
这时，雷雳向着她走来，原来海与一群同龄小孩在踢球。雷雳坐在她旁边满面笑容地说：“蓝静，我承认我曾经很介意王海的存在，这几天，我想了很多，突然间觉得自己的思想原来是那么落后保守，竟然会被那些不必要的事情影响自己的想法，差点后悔莫及！”
“你不觉得这样太辛苦了吗?”
“我想通了，其实人与人之间不光只有先天血缘的亲情，同样也可以有后天培养的亲情！”他握住蓝静的手说。
“那又何苦！”雷雳一愣，搞不通蓝静意思，他看着蓝静。蓝静又说，“你有生以来，每件事都是那么称心如意，突然间，要你接受一个8岁儿子，那种压力你根本不能想像。最初，你提出到美国去的时候，我也想过这可能是一个让我们维系下去的方法。可是，难道这样，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到底我们是在逃避别人，还是在逃避我们自己的过去?”稍顿一下，她又说：“我能够返回自己工作岗位，又公开了王海身份，真是觉得很轻松，也很幸运。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能面对现在的我，不想再自寻烦恼。”
“什么叫自寻烦恼?我对你来说就那么一文不值吗?”雷雳提高了声音问。
“我只是不想让大家太辛苦，勉强是不会有幸福的。”蓝静淡淡地说。
“你要知道，我的家族认识的人太多，我要面对他们，你就不能体谅我?”雷雳的语调带有恳求意思。
“这些日子，我想的可能并不比你少，想到天翻地覆，心都碎了。”蓝静强忍着眼眶的泪缓缓说道，“后来，我终于明白了，一切……只是因为……我对你的爱……不够！”
想不到一切努力得来如此结果，雷雳震惊了。他疑惑地问：“不够?”
蓝静肯定地点点头。
想到人生未曾遇到过这么大挫折，想到自己真情的付出竟得到这样的回报，雷雳流泪了。他痛苦地说：“你爱那个清洁工人比我要多?”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
“你说你跟他从来没有关系……”
“我说谎了”。蓝静低下了头，她不敢迎对雷雳的目光。雷雳的目光既有哀怨、愤恨，也有真挚、期盼。不能再欺骗他了，蓝静抬头说道，“他是我17岁时候在海南岛的男朋友。8年前他到武汉集训，被车撞到，受了重伤，醒来的时候，已经失忆。我们从那时开始，失去了联系，最近才相遇。”
“所以旧情复燃?”蓝静没有回答。“所以你选择他?！”雷雳的泪水夺眶而出，他怨愤地站起来，带着仇视目光望着蓝静，“我一直尽我所能给你世界上最好的；我一直尽我所能改变自己，迎合现实；你却给我一生最大的耻辱。”雷雳冷笑一声，凄然转身离去。
蓝静低下头，两行热泪簌簌流下，这次，雷雳真的走了，而且是受着很大的伤害而走……
不远处，海和小朋友玩得很开心。
“全国散打锦标赛上海区决赛”场内观众座无虚席。比赛已进入第四场，出场人是康杰和利虎。前三场比赛，85公斤级别的方彬获胜；75公斤级别的长胜赢了；65公斤级别第一场，大勇也轻松地战胜了对手江明。雄狮馆三战三捷，大快人心。65公斤级别第二组康杰与利虎之争在铃响后开始了。立华和队员们屏气观战，因为他们知道利虎水平很高，作风也硬朗，担心康杰有闪失。如果康杰输了，那65公斤级别的冠军就可能旁落他人之手，这是万桐和立华不愿见到的。只见台上，康杰把对手迫到了绳角处，他从容地寻找机会进行打击，利虎被康杰连番进攻，显得有点忙乱。说时迟那时快，康杰又出一拳，击中利虎头部，紧接着就是右手上钩拳，贴着利虎鼻子滑下去，又是两记左右摆拳，轻易把利虎打败。全场掌声雷动，安全、小凯、蓝静、海、魏姬呐喊助威，雄狮总动员为康杰打气。铃声又响，一分钟休息时间过去，康杰和利虎再度上场。就在康杰连续发出六拳一腿组合、利虎终不支倒地，康杰落脚之际，一软，右脚跟位置突然“啪”的一声。与此同时，裁判中止比赛，举起康杰的手。海大喜过望，整个人从座位上跳起来，高喊：“康杰，好厉害！”
安全、魏姬、小凯等人大喜过望。蓝静也被现场气氛所感染，抛下平时文静优雅的作风，与海一起大叫大嚷。
观众席上，万桐和立华露出胜利微笑。
散场后，很多人围着康杰，大勇很不是滋味。立华和万桐来了，他们祝贺四大雄狮又为雄狮馆添了光彩，尤其是大勇和康杰，他们的胜利使65公斤别的金牌已收入雄狮馆囊中，雄狮馆在全国散打界将名声大振。大勇见立华没有冷落自己，心情有所好转。他看到万桐对立华很倚重，更加强了立华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想到这里，大勇走到康杰的面前，四手相攥，两人将面临一场鹿死谁手的决战。
康杰有点蹒跚地走出赛场，大勇在等着他。大勇从刚才万桐发的奖金里拿出两千元还给康杰。他对康杰说，下星期我们就要在台上见了，我们全力以赴，以实力取胜吧。康杰摆起右手，大勇会意，以左手接着，两人紧握一下，互望一笑。康杰行动不便，大勇扶着他前行，两个月来的心结，像顷刻间消失了。
次日凌晨，康杰像往日那样起床准备晨练，刚一站起，他觉得右脚很疼，举起右脚一看，原来脚腕处已经肿了。
在蓝静和安全的陪同下，他来到医院。经X光诊断，右脚脚腕处肌肉和两条“筋”出现轻微发炎现象。医生让他敷药回家休息，三天内最好不要沾水，也不要做剧烈运动，让它尽快复原。
为了尽快恢复脚伤准备参加下星期的比赛，康杰不得不向馆长请假，卧床休息。蓝静在下班后来他家里，帮助他做饭，照顾他。安全和魏姬看到蓝静来了，就有意避开。晚饭后，蓝静打了一盆热水，让康杰烫脚。她一手浸湿药棉，一手托起康杰的右脚，弄得康杰很难为情。看到康杰的脚上有一条明显伤疤，蓝静给他讲述8年前的故事……重拾往事，康杰知道了自己和蓝静相识、相爱的许多事情，对蓝静更加爱惜。蓝静为康杰扎着纱布，她对康杰说，往事忘记也好，人总是要向前看。康杰问他我从前叫你什么?蓝静说你总是学我妈叫我小羊。听她这么说，康杰高兴极了，他强忍疼痛站了起来，看着蓝静高兴地叫道“小羊”。蓝静抑制住内心激情站起来说，太晚了，你休息吧，我要回去了。康杰目送蓝静出门，他禁不住内心的不舍，扶着拐仗走到窗前，望着蓝静离去……
窗外，蓝静已走远，凉风吹起，树叶沙沙作响，康杰久久倚在窗边。
在现场观众山呼海啸般的叫嚣声中，大勇和康杰登上了全国散打锦标赛上海区决赛65公斤级别决战的擂台。已经伤愈的康杰充满自信地站在队友的面前，他要把自己最好竞技水平奉献给现场观众和全国电视机前的观众。
比赛开始了。大勇打得积极主动，一直处于攻势，出拳较多。康杰打出相当不错组合拳，不时击中大勇脑袋。大勇似乎很能挨打，头脑一直保持清醒，状态甚佳，稍有机会，他便不顾一切冲上前，企图突破康杰的防守，一时两人不分上下。鏖战中，康杰突然展开一阵暴风骤雨般的进攻，令大勇疲于招架，终被康杰有机可乘，迫至绳边。康杰以一招转身后摆腿，击中大勇肩膀使其倒地，而自己仍然站立，得三分胜出第一局。
现场掌声雷动，万桐对立华说：“康杰果然厉害，现在观众好像很喜欢他。你猜康杰能不能第二局就打败大勇?”
“我反而希望他们可以打完三局分胜负！”
万桐一想，点点头说：“我明白了，你希望把战况推到最高潮！”
“康杰现在已经有了一定地位，如果大勇能与康杰平分秋色，对我们不是更有利吗?”立华从雄狮馆长远的利益出发说出自己的想法。
“对！”
铃声一响，康杰和大勇开始第二局比赛。这次，大勇显得稍稳健，康杰试图提膝进攻，只见大勇突然眉头一皱，康杰不禁犹疑。说时迟，那时快，大勇趁其不备，以左手摆拳重击康杰腰部，力量之大，引起观众惊呼……
“诱敌战术！”立华说，“康杰中计了！”
果然，擂台上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大勇越战越主动，康杰反而且退且守。大勇提膝进攻，攻势更旺，又是一顿组合拳，每一拳都伴随着观众欢呼声。康杰见大勇左手重拳充满杀机，不禁为之一颤。顷刻间，大勇以勾踢将康杰踢倒而自己站立，取得三分。
大勇精彩技术，同样引来全场掌声雷动，呼叫康杰和大勇的喝彩声此起彼落。立华和万桐露出满意神情。扩音器传来“这是相当精彩的一场比赛，康杰和聂大勇经过两局的激战，双方平分秋色，势均力敌，进入第三回合……”
台下的安全、魏姬、蓝静、小凯和海都显得很紧张。海担心地问蓝静：“妈，最后一局啦，你想康杰会赢吗?”
“我们念着康杰赢，他就会赢！”
“好，我们一齐念！”
暗处，雷雳独自坐在一旁，远望着蓝静的神情，妒火中烧，神情带着不屑和轻蔑。
铃声又响，关键一局，大勇和康杰都严阵以待。两人技术风格颇类似，擅长拳脚组合，但康杰动作熟练而优美，像浑然天成，令人赏心悦目。搏斗中，康杰身体没有太明显的动作，稍微一晃，使大勇身体失去重心，就势以强大的腰腹力量把大勇重重摔在地上。大勇像经过一阵龙卷风后清醒过来，已无还手之力，裁判对大勇读秒：1、2……
扩音器又传出：“实在是太美妙了，康杰的动作是如此的隐蔽，让对手冷不防被他一摔，真有点武术中整体发力的味道。”康杰终于成功打败聂大勇，他将会代表上海出战“全国散打锦标赛”，夺取全国散打王宝座啦！
裁判举起康杰手。雷雳在观众欢呼声下，黯然离场。全场掌声雷动，呼叫着康杰名字。
康杰在台上露出开心笑容，他急切地在观众中寻找蓝静的身影，他看到蓝静和海在向自己挥手……
小凯见康杰眼中只有蓝静，此情此景，想着自己已彻底出局，无奈站起，悄然离场。
月光下，会场外，雷雳步出会场。另一边，小凯正走向甲壳虫。雷雳临上车前发现小凯，两人互望一眼。小凯望着雷雳上车离去，感到两人都是这场四角恋爱中失败者。
第二十章
近段日子，内心极度失落的小凯常去小菁家向她学习烧陶瓷，在学习和娱乐中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今天她又来到小菁家，两人聚精会神地烧陶瓷，小凯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几次都没去接。下午，两人把自己制作的陶瓷拿到街上去卖。
闸北街市，人流不多，大勇独个在买菜。
突然，他发现小凯与小菁在街市上摆摊卖陶瓷，大勇觉得不可思议，来到她们面前。谈话中，他才知道这些陶瓷都是她们自己烧出来的。摆在这，卖一个算一个。他花十元钱买了一个离去，临走还不时回头看小凯。走不远，他躲到暗处，目光继续投向小凯。小凯早已发现躲在暗处偷看自己的大勇，她朝大勇走了过来。大勇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紧张之余，小凯已来到他面前。看到他手里提的菜，小凯风趣地说：“手艺怎么样?是不是要请我吃饭啊。”大勇喜出望外，连连点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陪着小凯来到摊前，和小菁打了招呼后，把一些陶瓷品放入车内，小凯开车向大勇家驶去。
瑜珈室，叶冰在指导万桐做瑜珈。万桐的心思根本不在瑜珈上，不时轻握叶冰手，像有千言万语。
健身房走廊，万桐与叶冰一起慢走，拐弯之际，正遇上楼的立华。立华止住脚步，恭敬地对万桐点点头。叶冰向立华客气地一笑。
万桐不愧是商业奇才，一年来，他利用散打为自己的保险公司作宣传，再用公司挣的钱赞助雄狮馆和散打事业，使万同保险公司和雄狮馆都成为上海的名牌。为了招揽更多的散打精英加入雄狮馆，万桐决定举行一个记者招待会。会上，他将宣布公司为雄狮馆的四大雄狮康杰、大勇、长胜、方彬投保一百万人民币，并起名为百万雄狮。
百万雄狮保险金的含义是，签约后，四大雄狮在今后的训练和比赛中如果遇到事故或重伤，致使某人不能再从事散打运动甚至身亡，万同保险公司就会立即付给他们一百万保险金(含人寿和意外索赔)作为赔偿。
万同保险公司这一决定在上海保险业和散打界引起了强烈的轰动。
看到即将出席签字仪式的康杰身穿旧衣服，蓝静悄悄地为他买了一套高档西服、衬衣和领带，还有袜子和皮鞋。
签字仪式开始了，看到西装革履、一表人才的康杰站在前列接受记者的拍照，台下的蓝静内心充满温馨。
万桐和康杰等四人在保单上依次签名，闪光灯此起彼落，掌声雷鸣。在之后的回答记者提问中，万桐阐述了公司送出一百万保金的目的。他说：“公司之所以这样做，一是表达自己对散打的支持，希望雄狮馆的选手能在国内、国际比赛中为国争光；二是希望今后能有更多的年轻人在这方面努力，让他们明白，只要努力，就会有好成绩；只要努力，就没有后顾之忧。”
有记者问：“也是为你旗下的保险公司和雄狮馆做的一个最好的宣传吧?”
万桐处之泰然说：“是不是最好的，我倒想听听各位的意见。”
某记者说：“不可否认，上海现在差不多无人不知你就是万同保险和雄狮馆的老板，不单你，你旗下的郭立华和四位‘百万雄狮’也都一夜成名了。”
万桐开心大笑。康杰看着台下的蓝静，感觉两人已越来越近。
签约仪式结束后，康杰破天荒地请蓝静到饭馆吃饭，她爽快地答应。他们相携来到一家粤菜馆。落座后，蓝静问他喜欢吃什么。康杰说：“我喜欢吃什么，真的不大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什么人，幸亏这种感觉我没有忘记。”
蓝静听出康杰是指自己，顾左右而言他说：“别岔开了，我们在谈论的是你从前最爱吃的食物。”
“你也别逃避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前些日子，我什么都没有，现在前途好像出现一点曙光了，我想……”见蓝静面色一沉，康杰犹疑没敢说下去。
看着康杰腼腆的样子，蓝静问：“你为什么不介意我离过婚?而且有个孩子?”
康杰平淡地说：“重要吗?”
“你不觉得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遗憾吗?”
康杰认真而挚诚地说：“不管你经历过什么，身边多了什么人，只要你是蓝静，就是我喜欢的人。”
蓝静深受感动，望着康杰一笑……
从饭馆出来，康杰驾着摩托车送蓝静回家，蓝静双手扶在康杰的腰间。
“冷吗?”
“有点！”
“那就拥紧点吧，快到了。”
蓝静靠上康杰的背部，双手紧紧地围在他的腰间。康杰感受蓝静身体传来的温暖，泛起喜悦笑容，《小羊之曲》在他耳旁又一次响起。
蓝静家厅内，海正在演奏《小羊之曲》。在旁聆听的国栋和因慈不禁点头赞赏。蓝静带着愉快的心情回到家里，看这么晚了儿子还在练琴，她心疼说：“别练了，快睡觉去吧。”海道了晚安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国栋也回到了房间，大厅里只有因慈和蓝静。蓝静悄悄地对因慈说，“妈，你能不能叫爸别把王海逼得太厉害，每天六小时练习，手指都要硬了，看着都心痛!”
因慈叹一口气说：“你爸自从雷雳的事以后，心里觉得控制不了你，所以把注意力都放在王海身上。说真的，有时候，我也替王海难受！小羊，最近是不是跟那个康杰交往了?”蓝静不承认也不否认。“我看电视，他会代表上海参加全国散打锦标赛?是吗?”
“嗯！”
“如果他在散打上有成就，就不必担心你们往后的生活问题，妈就放心多了。”
“其实康杰也是这么想，所以很用心去练习，希望得到奖杯和奖金。”
“那你们以前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