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记者伍斌）表达赞赏和沟通之情的掌声，如今成了沪上交响音乐会上一桩存有争议的事。原因在于，观众的掌声不那么“听话”，时常会在乐团换乐章演奏的间隙“冒”出来。前几年，曾有几位国内外的名棒，转过身来挥手制止，甚至有人怒目向台下。于是，这些掌声大多被媒体指摘为“多余”“搅阵”，引导观众“禁声”。然而，记者在前不久的采访中，却听见了异议之声。
艾森巴赫：要鼓掌就尽情地鼓
在当今国际乐坛赫赫有名的指挥大师艾森巴赫，在率领巴黎管弦乐团献演前约见媒体，自然有记者拿“乐章间鼓掌”说事。没想到，大师毫不在意，解释说，他将要指挥的一部作品，本来就只有两个乐章，观众愿意在乐章间鼓掌，那就“尽情地鼓，热烈地鼓，没有关系”。去年，在渡江邮轮上，首次接受记者采访的艾森巴赫曾经表示，他不怕观众乱鼓掌，经典曲目的乐章间，有掌声意外“漏”出来，也没必要大惊小怪。谁都有第一次听贝多芬、莫扎特的时候。只要观众尽兴地欣赏演出，掌声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禁止鼓掌：乐坛本无硬规定
记者向专业人士咨询：乐章间禁止鼓掌究竟有没有什么规定？回答是：从未有过“明令禁止”；最多，有一些作曲家会在乐章间标明“连续演奏”。但是，因为交响乐章之间的连接有其内在情绪、节奏上的关联度，尤其在第2、第3乐章间，快、慢板的连接中犹如存在一个“气场”，这时候有掌声响起，往往会打破指挥和演奏员“行云流水”般的感觉，所以，乐章间保持安静，成了约定俗成的惯例。
上音一位教授指出，包括西方观众在内，对这样的约定仍然有一个适应过程。比如，贝多芬的一些被认为“不朽”的作品，当年首演时，乐章间便有尖叫和嚎骂之声，当时观众毫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文汇报》一位音乐记者上半年赴欧洲一著名音乐厅采访，演奏的是一部中国观众都很熟稔的大师交响乐，乐章间照样有不少人鼓掌，指挥哑然失笑，却继续演奏。
尊重作品是应该吓退观众无必要
专业音乐观众大多对乐章间鼓掌比较反感。音乐评论家王似频就认为，别说乐章间，就是乐曲收住最后一个音符时，音乐学意义上的“泛音”还没有消失，都不应马上用掌声打断。然而，也有不少人觉得，尊重作品的创作初衷固然应该，但是，为此严禁乐章间鼓掌，似乎也过于苛刻。何况，现在国外不少乐团带来的是近年新创、或者中国观众比较陌生的作品，乐章间标识本来就不明显，凭什么让观众“禁声”？应该看到，指责声中，曾经“千呼万唤”都吝于给掌声的上海观众，现在有重新学“乖”的迹象。有不少次，当一部作品演奏完，观众还是王顾左右，有点“吓丝丝”，不敢轻易鼓掌。上交一位演奏家说，这样欣赏作品，恐怕也很难享受到音乐的乐趣。
提倡“在理解的基础上鼓掌”
一些专家认为，中国观众在欣赏传统演出以及歌剧之中形成的习惯，在应对交响乐时有一个转换过程。比如，京剧折子戏，一句唱词都可以引来叫好；歌剧的唱段一结束，也可以尽情地高呼“bravo”。现在，培养交响乐观众队伍是更为迫在眉睫的事情，能够让初进剧院的观众在“自在、尽兴”的氛围中培养对交响乐的兴趣，渐渐做到“懂一些”，对形成更讲究的观剧习惯也有好处。何时鼓掌、该不该鼓掌并不重要，关键是要提倡一种“在理解乐曲的基础上鼓掌”的态度。而这，已不光是关系观众一方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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