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父亲买回了个叫录音机的新玩意,同时拿回家的还有两盘磁带,一盘盛中国的《梁祝》,一盘维瓦尔蒂的小提琴合辑。于是,在之后的十几年里,《梁祝》和维瓦尔蒂在我心目的地位就成了小提琴的代名词。
很迷恋《梁祝》的曲调。觉得演奏的人是神奇的,竟可以用音调的起伏高低来令人看到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生死爱恋、悲欢离合。那时候,我把《梁祝》熟悉得可以一个小节都不
落地哼出来,但始终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有些人听到它会流泪,会感动。直到有一年大年三十的晚上,父母要陪年迈的外公守岁,我一个人在满街的鞭炮声中往家赶,坐在从杨家坪到江北的中巴上,看到马路两边楼房里的人在用魔术弹“打仗”,车上寥寥几个归人的情景时,忽然,司机往中巴车的录音机里随手塞了盘带子,《梁祝》就这样流淌了出来。熟悉的曲调把我带回到年少时的美好时光,我的眼睛湿润了。
谁会想到大年三十听《梁祝》?曾经以为像小提琴这样的高雅音乐,非放在音乐厅听不可。但我却恰恰是在这样的情境中听到了,我被它震动了,我的心弦被它触痛了。对于音乐,不一定因为听懂了才感动,但那种熟悉的曲调,因为都有着附属于它们的故事,音乐由此变得鲜活,和令人迷恋。
王印(来源:重庆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