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的时候,我只想把明星还原成普通人,只不过是具有独特个性的普通人。明星其实不难相处,所谓气味相投,如果你觉得他们身上的酒气、大气、傻气、豪气你也有,那可能你很容易和他们交朋友。
陆川:我看见他眼里的泪光
地点:甘肃可可西里
陆川的《可可西里》在中国台湾地区获得金马奖那晚,我打电话过去祝贺,“想过怎么回来庆祝吗?”“裸奔”,这个有着上海血统的男人豪爽地说下这两个字。
9月14日,我有幸跟随陆川重返可可西里。他比我们晚到一天格尔木,因为参加姑姑陆星儿的葬礼。在酒店大堂第一次见到他,我隐约看到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的坚毅,布满血丝,却又闪烁光芒,与当地的苍凉融为一体。可可西里实在是他生命中的家园。
在可可西里的日子里,与其说是在记录,不如说是在感受那种在城市里绝不可能体会到的硬朗。入夜时分,陆川带着记者去格尔木闹市区吃烤羊肉串和水煮鱼,他现身说法,酒要大碗大碗地喝,肉要大口大口地啃。
整个《可可西里》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两个镜头,一个是队员们为了追逐捕猎者,在冰冷的楚马尔河面前脱掉外裤,水花四溅;一个是刘栋突然就被流沙淹没了,无声无息。两个地方我都去了,场面比电影里更震撼。在那个流沙堆边,陆川一个人站着那里,我看见他眼里有泪光闪烁。后来我才知道,为了拍那场活埋戏,演员亓亮差点没命。每次领奖陆川都要说,这个奖属于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杜可风:一瓶啤酒当早餐
地点:上海某酒店大堂
采访杜可风是在上海的深秋,澳大利亚电影节期间。由于晨报是这次澳大利亚电影节的协办媒体,我获得了对他进行独家专访的机会。第一个电话打过去,他正在《伯爵夫人》的拍摄现场,杜可风的声音含混不清,像他的电影有点迷离。我隐约有点担心,约好两天后再打电话。但到了约定的时间,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我心有怨气,但也不舍放弃,于是每5分钟一个电话骚扰他一次。终于在深夜12点左右,电话通了,还是那个迷糊的声音:“哦,对不起,今天我们收工晚,明天8点你到我住的酒店来,不会太早吧?”
11月18日一大早,准时到达酒店大堂。十分钟后杜可风下楼,坐定,点餐。我要了一杯卡布奇诺,而他竟然要了一杯冰镇啤酒。服务员小姐笑着问,就是平常那种?他点点头。以前只知道杜可风爱喝酒,但也没想到这么爱法。我不解地问:“那么喝,不怕喝坏身体吗?”杜可风笑笑:“医生说没问题,其实喝酒是我与别人交流的方式,如果没有酒,恐怕也就不是你所知道的杜可风了。”在我们采访的两个小时里,他已经和服务员小姐混得很熟,甚至打听了对方何时下班?这也可以理解为酒的作用,让他能更加自由而真实地表达自己。从此以后每当我重看了他的那些电影,依稀都能闻到一股酒气。酒让他的电影和他的生活一样总是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作者:晨报记者黄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