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来源:域外杂记 杜海玲这里的新年静悄悄
在日本过了十几个年,对于过年的平淡已经习惯,没有当初的诸多感慨牢骚了。之所以这样说,根源在于日本不过春节,只过元旦。而元旦时节竟比平常日子更寂静,所谓“寝正月”,即四周静悄悄,睡觉过新年。
可想而知,初来日本者是如何徒生乡愁了。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我供职的报社看来稿,凡是感叹东瀛冷清、怀念故乡过年之脉脉温情的,多是刚来日本的。感叹两三次后,就偃旗息鼓,一是不能千篇一律,二是人有极强的环境适应能力。吃不到的葡萄总是酸的,看不见的往日年景,也只好淡却。
寂静元旦确实是一场身心大休息。日本人素来工作勤奋,一个比一个赛劳模。懒惰如我,在平常的工作生活里也如被搁上了流水线。过年时,全国上下再也折腾不动了,睡觉过中午的超过半数。
元旦是真寂静,百货公司多数休息,天寒地冻,外面没地方玩。连电视都没得看———时髦的艺人全都流行在元旦去海外尤其是夏威夷等海岸度假,留在日本的多是二三流演员,电视节目萎靡不振,很多台一部电视连续剧放它十来小时,美名曰“新春特别奉献大型连续剧”。一个在电视台工作的朋友告诉我,这是为了让更多的职员可以回家过年,台里留值班人员管着机器,十来小时换一个带子即可。于是平时各忙各的家人,不得不猫在一起,吃喝说笑,很平常却很温馨的家庭团圆图。这样,不能不说是寂静元旦的最大好处了。
而日本的中国人在元旦分为两派,像我干脆就睡觉看书大门不出的消极派和自力更生创造一个“年”来过的积极派。元旦新年会开起来了。三五成群,呼朋唤友,从中华食材店买来鱼肉虾蟹,配上二锅头和日本清酒,硬是要在元旦折腾出一点过年气氛———要知道,到了中国举国热闹的春节,这边却是平常的上班日子。
元旦不醉,更待何时。八卦之声 陈白村人海孤鸿
去年夏天,莫文蔚在上海,去餐馆吃饭。等在门外的车,大约是没有提前叮嘱好,没等她出来就提前离去。莫文蔚和助手吃完了饭,出来见不到车。而她们所在的地段是单行道,车只能出不能进,她必须从饭店门前的街道走出去200米,一直到大马路上才能坐到出租。
更糟糕的是,她被一群人认出来了(这足以说明那些八卦论坛里指责她相貌丑陋、全靠化妆和摄影技术撑场面的言论还是不太负责的),他们对她指指点点、言语轻薄。幸好,饭店服务员见她处境尴尬,拔刀相助,一路跑到路口去,挡住一辆出租车,用“你马上要拉的客人是莫文蔚”这样富有煽动性的言语,让该出租车不惜违章从反道进入,拉上了莫文蔚。
在那样一个刹那,只需要一辆车的先行离去,明星就被谪返人间,成了人海孤鸿,还比常人平添几分危险。
这世界越来越庞大复杂,人的分量就越来越轻,是以每个人都需要被打上种种烙印,才能够被辨识、归类、放置。我们不再成为我们,而是一堆号码、证件、档案的附庸,我们的属性不是天然就拥有,而是被一点点赋予,一旦离开提供给我们身份烙印的环境,我们什么也不是。
如果小布什漂流到食人部落出没的荒岛上,他不过是人家的一顿晚餐,即使掌握一百个核按钮也于事无补;如果我们那颐指气使的上司在去欧洲旅游的时候脱离了团队丢失了护照,他不过是一名语言不通的黑工,在餐馆后堂洗上后半辈子的碗碟;如果我们在某个火车站遭遇小偷,丢失了所有的证件和钱物,在亲戚朋友赶来救助之前,我们不过是“火车站广场上那个捡汽水瓶子的小伙子”。所以,当赵薇在风光无限的舞台上突然被泼粪的时候,一篇最切中要害的评论里说:“她也是一个人海孤伶”。
所以每个人都要伸出自己比章鱼还多的触须,努力和这个世界产生尽可能多的联系,每个人都要牢牢抓住可以抓住的一切,作为自己的坐标、支点、标记,谨防丢失。只是,每个人都要努力掩饰这一点,做出世界由自己掌握的样子。
当莫文蔚再次出现在酒店的时候,面对记者,她灿然微笑。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正在白话 郑平我最烦你们当贼的
电影《天下无贼》中,葛优演的黎叔对戴着面具打劫的范伟和冯远征不屑地撇嘴:我最烦你们这帮打劫的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能随口吟出“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并且能替警察接上成语“作茧自缚”的窃贼高手黎叔自然是有理由瞧不上连IQ没卡都不知道的劫匪的。
我10年前在西单被偷过,小偷的手段是极无新意的割包,身后的双肩挎包被割了个口子。从那以后我加强了防范,10年来没再被偷过。所以我觉得小偷不是最难防的,比如电影里那个傻根,小偷并不是光看中了他的六万块钱,而是要教训教训他的傻和狂。可见,至少在电影里,小偷还不算太混蛋,跟现在的一些骗子比起来尤其如此。
弄个易拉罐说中了奖让人花钱买走、故意掉个钱包让人捡、弄个镀铜的小泥菩萨冒充出土金佛、假装换外汇用砖头换走事主手里的真钱等等,这样的事隔三差五就出现在各家报纸的社会新闻或热线版面上。最富有想像力的事情是前不久有人冒充去世将近80年的孙中山先生,竟然也有人信。我相信,最初设计出这些套子的人个顶个都是聪明得一塌糊涂的人,我一直十分不解:这么高的IQ做点什么不能发财,怎么就偏偏有这种罪恶的爱好呢?
党和政府长期教育我们不劳而获是腐朽的世界观,怎么在一点蝇头小利面前就全忘了呢?所以我觉得在打击骗子的同时,也该对受骗者说一句:您就当是花钱买教训吧。
我最恨的是另一种骗子。几天前,地铁上连着发生这样的事:一名孕妇突感不适,热心的乘客赶紧帮忙,又是搀扶又是要送医院,几番折腾之后,热心人的书包或笔记本电脑不翼而飞。同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很明显那个孕妇或者假装的孕妇也是这个骗局的参与者。前面那些骗子利用的是某些人爱贪小便宜的心理,挑战的是人性的弱点,而后一种骗子直接挑战着人们的良心底线,也在挑战社会的整体道德水平的底线。当人们对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也不敢轻易伸手的时候,傻根可能真的只会存在于电影中了。
2005年冯小刚导演假如还拍贺岁片的话,我建议加进这样的情节:一骗子对黎叔翻个白眼:“切,我最烦你们这些当贼的,一点智慧含量也没有。”湖边记江川澜分裂的时代
最近买了一本《大分裂》———是一本有点耸人听闻的总结与预言之书。里面花了不少篇幅讨论了家庭的分裂成为现时代的常态:离婚率逐渐增加,生育率渐低,以母亲为主的单亲家庭增多。而失去父亲的抚育大多数情况下是种缺损,因为父亲在文化传承、子女的社会角色引导中占有重要地位。
今天是写作课,让学生写一封申请奖学金的信。三十个学生中有两人提到父母离婚,母亲一人抚养两个孩子,生活困难,所以申请云云。看得心痛,想起这两个学生上课的时候有点眼神恍惚闪烁,毕竟是追求趋同的青春期,这种身份让他们无法自得其乐。周围的朋友,不少也是离婚做单身母亲,自是勇气可嘉。大概是极其不堪的婚姻才让她们走这一步棋的吧。
冬天没给小孩剪头,带他出去时,他那覆盖整个额头的齐脖直发,被人说是《克莱默夫妇》的那个小孩子———糟糕的场景,那对离婚夫妇圣诞节前后在争夺孩子的抚养权,难怪别人有这种印象。
《克莱默夫妇》拍摄于女权和美国离婚率高涨的时代,现在看来是斜阳芳草寻常物,当时是反映现实的先驱。我真正完整看完这部电影,是自己也有了孩子,并且在工作和孩子之间疲于奔命之际。
影片中的乔安娜,是大学毕业生,生了孩子就只能牺牲个人的爱好和愿望,惟一解决精神危机的办法就是离家出走。不明就里的丈夫,学会做家务,接送孩子,讲故事,为此不能按时参加重要会议,到头来丢了工作。去了加州的母亲找到理想工作后,回来想带走儿子。此时父亲再次失业,为了不失去对儿子的监护权,限令自己在二十四小时内找到一份哪怕是低薪的工作。终于找到了,却陷入了一场不得不暴露个人隐私的法律辩论。孩子在他手上受伤,他的薪水太低,母亲对孩子的天然优先权,他败诉了。但最终峰回路转,法庭辩论和生活经历让妻子明白了丈夫对孩子的一片深情,他终于保住了监护权。
克莱默夫妇,都是温和平淡、善良理性的普通人,尽管生活观念有分歧,但没有陷入你死我活的敌对情绪。两人都竭力弥补孩子的精神创伤,在一个分裂的时代尽可能地保留孩子的完整生活。古典宝贝侯虹斌美貌是一场玫瑰战争
美貌,根本就是一场玫瑰战争。
话说最著名的败家昏君隋炀帝。他喜欢坐着龙舟到处游荡,每个舟上都有挑选的妙丽长白女子千人,手执着雕板镂的金楫,被称为“殿脚女”。一天,隋炀帝看上了一位殿脚女吴绛仙,迷上她的柔韧和丽质,要提升她为婕妤,却没想到她已经嫁人了,隋炀帝很扫兴,把她提到龙舟执首楫,称为“崆峒夫人”。这位皇帝的爱好真是广泛而没有原则啊,有教无类,从老爹的妃子,到地位最低的民妇,再到羞颜未尝开的小女孩,通吃,只要够漂亮。
由于吴绛仙把眉毛画成长蛾眉状,后宫佳丽争先恐后地效仿画长蛾眉。司宫吏每日发放螺子黛五斛,叫做“蛾绿”。螺子黛产自波斯国,每颗价值十金。隋炀帝每每倚靠着蔽日帘看吴绛仙,许久也不离开,说:“古人说‘秀色若可餐’,像绛仙这样的真可以治疗饥饿病啊。”
另一位劳民伤财的美女是孙权之子孙和的爱妃孙夫人。孙和常将孙夫人抱在膝上,一晚月色明亮,一不小心,他手里的玉如意碰伤了孙夫人的面颊,血流满面。孙和唤来御医,命令他们不得留下任何疤痕。御医说,止血容易,要不留疤,就必须用白獭髓、玉屑和琥珀屑调和在一起,经常涂抹,才能生效。孙和于是悬赏天下,有献白獭髓的,以千金酬谢。富春江上有个老渔翁禀奏说:每年祭鱼的时候,白獭们为争夺配偶将发生厮杀格斗,死去水獭的枯骨藏于石穴之中,虽然里面没有骨髓,但将骨头粉碎,与玉粉调和,也可以去疤痕。孙和听了,便命渔翁打捞一些獭骨,玉屑、琥珀粉调和,制成药膏。结果,昂贵的琥珀粉用得太多,邓夫人敷完以后,在脸颊上留下了一个赤红的斑点,看起来更俏丽了。后宫嫔妃一看,纷纷都用丹脂在脸颊上点一小斑,竟成风俗。
谁在问,为什么如此。郭靖为何爱黄蓉不爱华筝?陈家洛为何爱香香公主不爱霍青桐?杨过为何爱小龙女不爱郭襄、郭芙、程英、陆无双、公孙绿萼、耶律燕?就是因为她们不及前者漂亮。天使爱美丽,男人也爱美丽。
简·奥斯丁在《诺觉兰寺》里写她的女主角凯瑟琳,“在会上她穿什么裙子,梳什么发式,就成了她的最大心事。”女人嘛,谁不是呢。蓝筹属你,红裙属我,事业陪着你,衣服缠着我,古今中外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