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作家莫言今天赴水城意大利威尼斯领奖，而之前，他刚结束了为期十二天的跨年度日本北海道文学之旅。北海道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川、结满冰花的树挂和那些活生生的动物给莫言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十二天里，一向言语不多的莫言兴致盎然，在老家高密与北海道之间的时空交替中，留下了无数与文学交汇的瞬间。这些瞬间的镜头和感悟将收入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图文书《莫言北海道走笔》中。在赴意大利之前，莫言接受了本报记者的采访。
真正的文学是没有国界的
莫言擅长写根植于土地的乡土文学，有非常浓重的中国味，他一直坚持自己的小说根本不是想写给外国人看的。而事实上，他的作品却在国外屡屡获奖，显然也得到了外国读者的认同。对此，莫言认为，真正的文学是没有国界的，好的作品最本质的东西是共同的，核心是能打动人，让人感动，触及灵魂深处，这样的作品才会被翻译。就像俄罗斯的文学能够让中国的读者感动，我们的文学也一样能打动外国读者。
北海道之行是圆梦之行
去年12月25日至今年1月5日的北海道之行，是一个不能不说的话题。莫言说，他最早对北海道产生兴趣，是因为他的高密老乡刘连仁的一段经历。刘连仁当年被日本人抓去当劳工，因不堪日本监工的虐待，1945年7月逃进北海道的深山野林中度过13年的野人生活，最后奇迹般地生还，1958年4月回到中国。在莫言看来，刘连仁的这段经历很富有生命传奇，虽然已经以刘连仁为模特写过不少片断，但他一直有个梦想：到北海道实地看看。当日本札幌市政府发出邀请后，莫言终于踏上了北海道文学之旅。
那些动物让我回到了青少年时代
从北海道最南端风速每秒十米的襟裳岬，丹顶鹤翩翩起舞的阿寒湖，到驯养着纯种英国马的肯塔基牧场，一路飘雪的行程让莫言感触良多。不过，他说，印象最深的还是动物：鹿、天鹅、仙鹤、奶牛、狐狸……在农村长大的莫言，见到这些动物恍如又回到了故乡。他说，虽然北海道和故乡高密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但那时，眼前的一切和我的青少年时代衔接上了，中间的那一大段人生反倒显得很苍白。
作为此行的重要内容，莫言到刘连仁生还地门别市，看望了当年救助刘连仁的日本乡民。当年参与救助的5人中只有88岁的夸田还活着，虽然已重病在身言语不清，但一提到刘连仁竟如打了强心针，一下子恢复了记忆。
已有六个比较完整的构思
北海道之行对写乡土小说的莫言有什么意义？莫言说，他把日本作为一个参照，很多东西都会在自己的写作中移植过来的，比如要写狐狸，他就可以把在日本看到的狐狸写进去。对刘连仁的题材准备已经很成熟了，但不会马上就写。他认为，写小说不必着急，有价值的东西总会留下深刻印象，是忘不了的。不过，莫言也透露，目前已有六个构思相对完整的小说素材，有两个已经动笔写了，这又是规模比较大的作品，农村、历史、动物……必定也是少不了的元素。
用平静的心态投入创作
提及媒体津津乐道的诺贝尔文学奖的话题，莫言不讳言自己对这个话题的厌烦。他同意一句话：诺贝尔奖不是体育比赛。任何奖都是评委的奖，代表一部分人意见。中国作家并没有像媒体所渲染的对它寄予很大希望，也不会把它作为写作动力。而说到一些青春写手靠一本书走红就能买宝马车，莫言很淡然地说，我们已经承认文学是商品，无论多严肃的作家也不会不要版税。但是，不可能既追求文学理想，又要拿宝马，就看自己要什么。以我的年龄，我是以很平静的心态投入自己的创作，这是毫无疑问的。
本报记者姜小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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