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场唱下来,压力最大的事情就是等待500位评委打分,歌唱本身是享受。”作为今年湖南卫视《歌手》首发阵容中资历最浅的人,袁娅维面对的不仅是强大的对手,还有这个节目开播五年来最残酷的赛制,她最终在第三场时淘汰出局,而上周返场时的惊艳表现又引发了观众的一声叹息。这位从湖南小镇走出来的湘妹子进入歌坛已经有十多年的光景,不论唱功还是舞台感都可圈可点,“如果我的性格是相对更容易妥协的,我可能更早被大家知道。”曾经有人劝袁娅维走流行路线,但她却始终坚持演唱Soul(灵魂乐)曲风,“流行有一万人在唱,民谣有一千人在唱,灵魂乐有五十人在唱,我宁愿做这五十分之一,因为如果我不做,就又少了一个。”
谈《歌手》:有责任推广新的作品
有人认为唱功突出的袁娅维之所以出局的原因有选歌上的失误,第一场时唱《阿楚》太冷门,第二场挑战碧昂斯超高难度金曲《Love On Top》比较成功,第三场演唱老歌《蒙娜丽莎的眼泪》则并没有发挥她的强项。“我资历是最浅的,能站上这个舞台一起竞技,我就赢了。”对于这次《歌手》之旅,袁娅维的自我评价是收获巨大,对于选歌问题她也很有话说,“有些评论说‘你怎么这样选歌’,也有人说还不如把返场歌曲《Golden》拿到第一场去唱。首先,我不觉得其他三首不好,每首歌都很好听。其次我也可以一上来就唱一首老歌,但我更愿意去推广一些新鲜的东西。选歌的时候和洪涛导演聊微信到凌晨两三点,他认为我是新生代,有责任去推广一些新的作品,不一样的音乐形态,我认可这样的方式。比如《阿楚》这首歌可能不适合比赛,但它适合回味,适合细水长流,经得起循环播放。500位评委的投票是一瞬间的成绩,如果能有几首走进观众心里的歌,这对我来说更重要。”
袁娅维身边有很多做爵士乐、灵魂乐的前辈,包括她的老师刘欢都说,袁娅维能有机会站在《歌手》的舞台上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我周围像我这样的人太多了,只能通过不同种类的娱乐选秀节目比赛才能进入大家的视野,”说到这里,袁娅维的语气有些无奈,“这是一个挺可怜的事情,但也是与时俱进的事情,这个时代是数字化信息化的时代,每个人每天都要面对海量的信息,如果没有赛制性的活动,大家很难去主动关注一张专辑。”
当北漂:一不怕死二不放弃
袁娅维出生在湖南怀化安江镇,十几岁来到北京,最初是学习表演,“后来发现我很爱唱歌,就去参加了一些音乐活动,唱普通的流行歌。我的转折点是有一次朋友带我去北京的滚石爵士酒吧,当时那里是全国极少数有外国歌手唱歌的酒吧,有一位唱蓝调的黑人女歌手叫‘Big mama’,那天她拿着一个无线麦克风,从楼上走到楼下,一边唱一边随意地跟观众交流,特别开心。我从来没见过一种表演可以这么享受这么快乐,我就想研究这种音乐是什么风格,她这种状态是怎么来的。”袁娅维笑称自己是吃辣椒长大的小镇姑娘,一不怕死二不放弃,“当时台上还有崔健的鼓手,我也想自己什么时候能跟他组成一个乐队,后来我真的跟崔健的鼓手组建了乐队。”北漂之初,袁娅维睡的是一堆砖头和一个门板组成的床,追梦打拼的人都吃过类似的苦,她说自己是一个开朗的人,这些都是她人生的宝藏,不需要说出来,而且比她惨的人更多。
袁娅维正式出道之前曾经演出的Live house,现在还有很多地下乐队在那里演出,也会时常有些得过格莱美的外国大腕在那里默默登台。“我不认为那个舞台很小,其实在那里可以接触到来自世界各地的才华迥异的艺术家们,2002年我们刚组建乐队时在江湖酒吧首演,就卖出了十几张票,本来是要跟老板分账的,但后来票钱都给老板了,我们还很开心,认为起码不是一个人都没来。那个经历是我心酸的浪漫,只有经历过这样才知道珍惜。对我来说走到今天能面对一切结果,不动摇做音乐的初心,跟我辛苦做音乐的经历有关,我懂得来之不易。”
唱Soul:坚持做“五十分之一”
“如果我的性格是相对更容易妥协的,我可能更早被大家知道。”袁娅维的名字最初在大众层面传播开来是因为2012年她参加了第一季《中国好声音》,但与很多参加《中国好声音》的人相比,当时的袁娅维并没有一夜而红,而后也没有很快跻身主流音乐人的行列。这一切与她所演绎的音乐类型是国内大众相对陌生的Soul曲风相关,这种曲风放在国内俨然是小众。
“一开始有人批评我,说我唱歌总是拐弯,其实是他们并不理解这种音乐形态。灵魂乐、爵士乐、布鲁斯、蓝调,都是从劳苦大众那里研发出来的,人在受过苦难中才会有力量宣泄嚎叫,愤怒的人才会有这种声音。”袁娅维出道后不久有一次去唱片公司试音,有一个很资深工作人员说她唱得挺好,建议她唱梁静[微博]茹[微博]的那种曲风,因为当时梁静茹特别卖钱。“我回家之后想了很久,整晚听不同类型的音乐,分析自己到底想做什么样的歌手,如果唱梁静茹那种就能签约得到工作,但如果做别人认为卖钱的东西,是违背自己意愿的。最后我决定放弃,我还是要去做能体现自己性格的、能感受到快乐的音乐。我今天要是把我过往的经历都写在民谣里,可能我的故事和音乐很容易被更多人接受。但今天我唱的是Soul,就跟听众产生了一定距离,但我唱Soul并不代表我没有经历过艰辛没吃过苦,只不过这种音乐形态对于普通中国观众来说,需要一些时间接受消化。流行有一万人在唱,民谣有一千人在唱,灵魂乐有五十人在唱,我宁愿做这五十分之一,因为如果我不做,就又少了一个。”
北京晨报记者 王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