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打动我们的东西
http://ent.sina.com.cn 2000/03/16 新浪娱乐
小恺撒的问题我是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大家这叫一感动)。我想可能有这么一件事情在里面。其实电影中有两种东
西能打动我们。一个是场景。有时候,一个导演只要“复现”一个场景,这个场景本身就足够让我们感动的了。我觉得李安是
典型的这种导演。他那个《喜宴》中的好多场景就是这样。那个谁的母亲在儿子的院子里浇花就是典型的例子。这种场景我们
在自己的生活中可能看到过类似的状态而那时我们就已经心里一动了,再在电影里看到,那种“一动”就又回来了。这种东西
不仅限于所谓的细节。有时候一种特殊的镜头效果或者“视角”也可以。
还有一种东西是要我们动一下子脑子才能被打动的。就是说,我们不仅得看到这个场景,还得认出(!)这个场景其
实是“关于”什么的。我觉得这时候,实际上是把一个场景转化成了一个语言层次上的东西。一个陈述,一个用语言表达出的
事件。而这个陈述这个语言表达出的事件和我们原来在生活中就形成的某些想法产生了某种作用。
比如,我在电影中看到一个青年遭群众暴打。我可能没有这种经历或类似的经历,但是我反映在脑子里可能是:“以
一敌多,势单力薄”。而这个事情我是有感觉的。这也能打动我。
这种动脑子,如果象刚才举的那个例子一样,也许很自然。但有些时候,场景和这种陈述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明显。
“看”电影就变成“解读”文本了。有时候LYNCH的电影就逼着你这么看。
总之,我想说的,是有一种东西要经过语言中介一些才能打动我们。而有一些就不必。
我觉得,小恺撒说的那些以SM,HOMOSEXUALITY,VIOLENCE,SEX为主题的电影,其实往
往是由那种要经过语言中介才能打动我们的东西构成的。而且这种东西,正是因为要通过语言,而语言绝对比场景有普遍性,
所以容易成为“伟大”的东西。
除此之外,这里面可能还有两个更深的原因。事实上,这些PERVERT的东西,和语言有一种特别的亲近关系。
(先贩卖一段福柯的理论)也许是因为我们这个时代,性监察特别昌盛。这种用语言来监察疯狂的策略,不同于简单的禁止。
而是一种隔离和展示的双重策略。就是说,一方面,由于关于变态的话语特别发达,导致我们对各种变态特别敏感:很容易识
别出来。这似乎是一种禁止性的因素:让我们躲着变态走。但另一方面,由于是在语言中进行这种禁止,而不是简单地让它在
世界上消失(比如放在愚人船上或者简单关在监狱里),所以这种监察实际上变成了一种展示甚至炫耀。在这种(并不由我们
做主的)状态下,我们可能变得对这些东西特别有感觉(这其实也是“敏感”的另一重意思)。特别觉得这些东西是最重要的
东西。而且更为巧妙的是,由于这些实际上产生了展示和放大作用的语言是以禁止的语气出现的,所以我们会更加觉得它是我
们生活的中心:不能满足欲望的才能被我们觉察到。
另外一个使得以这些东西为主题的电影非得经过语言中介的原因是。这些东西其实是不能在日常场景中表现出来的。
就是说,我们对这些东西的感觉,即使排除了被那些监察性语言放大的因素之外,仍然是只能语言亲近的:除了语言,这些欲
望还能有那些体现?这不是说我们因此都是反革命口淫犯(虽然我们确实是,哈哈),而是说,我们既然不能在外部行动上实
现这些欲望,这些欲望就不可能在生活场景中真正的表现出来,而只能停留在体内,而只有语言才是在体内存在但又能被我们
意识到的东西。所以,语言是唯一实现这些欲望的场所。
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非得通过语言来接受一个电影中的场景(可以比较文学和电影的不同。变态文学完全可以不
描写场景而达到效果。)而这又反过来让前面提到的放大效果特别容易造成。还有就是使得这些主题变得特别“普遍”:还是
那句话,语言始终比场景普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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