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我在浪漫的原野游荡,以音乐为生。
那时候我单纯,快乐,面对花团锦簇的人们,感觉自己也花团锦簇起来。这是想象还是错觉,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懂。
但有一点很明白,我并没有找到实现自己的最好方式。
多年以后,我以音乐和文学为生。
这个时候,我敏感,痛苦,总想把生活变得重一些,有份量一些。我感觉自己的灵魂是荒漠,所以要种上悲天悯人的植物。我戒了烟,戒了酒,不再放纵恣肆,到处耍酒疯。我变得柔和,舒缓,没有脾气。而我的日子,就在这些过程中渐渐地流逝。
我慢慢发现,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边缘人。我总是走在各种边缘:人情世故,游戏规则,梦想,爱好,事业,生活......我和某种事物非常接近的时候,就离它越来越远。这让我啼笑皆非,却并不想去改变。
音乐也是如此,从我重新开始写诗,写小说后,我发现,它并不是我需要的全部。虽然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尊重、珍惜和敬仰它。
文学更是如此。我不知道如何加入各种圈子,大概也没有这种能力。正如我小时候,总被其他孩子抛弃,却以这种抛弃为乐,一个人不受干扰地,悠然自得地长大,壮怀激烈,或者风花雪月,挥斥方遒,或者多愁善感。
有天下午,我突然有很多话想说,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就是说,我越来越沧桑,越来越苍老了。
我于是想起初中毕业时候,一个叫冉红的女孩在我的留言簿上写了一句:愿美妙的音乐伴随你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生,——这让我在今天对她崇拜之至。我当时最想做的是作家,记者,甚至间谍,却从没想过会成为音乐人,悲欢离合地干上十年,看样子还要一如既往地干下去。冉红那句话是一个美妙的音符,伴随我渡过了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二十五到三十五这二十年最青春,也真的富于传奇色彩的人生。
我不知道我的心胸是否担当得起“江山”这两个字,但我的初衷担当得起。我要在这个大题目下写好几本书,写那些唱歌的朋友,写歌的朋友,投资做歌的朋友,圈内圈外令人难忘的故事,以及我对流行音乐的认识。比如,第二本也许会写如何作词,第三本会从我的角度写怎么唱歌,等等。我还可能出一本画册,因为我学过多年美术,可以用另一种方法表现这个世界让我感受到的韵律,还会出一本有声读物,比如计划于今年录制的我的第一张个人专辑。
音乐江山,这个题目真的很大,当它大得让你反感的时候,你可以不搭理我,不看我的文字,不听我的歌曲。但我仍然在远方祝福你。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江山,每个人都在指点它,雕琢它,建造它,有的,要用上一辈子。
现在你看到的是《我的音乐江山》第一本,献给如火如荼的青春,献给唱过我歌的人们。许多年来,我其实很想说两句话:
感谢你们。
我爱你们。(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