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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澄翔

　　在秋雨纷纷的午后看见娃娃金智娟，想起唐诗《秋风引》里的词句——“何处秋风至/萧萧送雁声/朝来入庭树/孤客最先闻”。而我们最先能听到的却不是萧瑟的秋声，是娃娃开朗的笑语。看见她白皙如玉的脸庞和闪动柔光的双眸，总让人感觉像秋风吹拂下的向日葵，在凄迷里给人温暖、开怀……

　　星座书是这样形容天秤座的：“生来吸引人又有酒窝，天生就知道追求美好的事物，容易高兴也让别人高兴……”娃娃就是这样的女天秤座，因此和她说话的人一定会觉得一半的时间是在开心地闲扯，大江南北、八千里路云和月无所不包，而另一半又会在瞬间收拾起泛滥的笑意，话头一转正经地说“我现在的心情嘛！没什么好不好。”如果你常常和她聊天，会越来越清楚她的说话模式，当你问她一种状态时，她的答案总是摸棱两可，譬如心情“没什么好不好”之类的，只有问到底才会越来越精确，也就是说等她心中的秤平衡一些的时候，她会说：“现在的心情实际上是比较踏实，以前是‘日子在过我’，现在是‘我过日子’。”然后，同时发现她天秤的另一种特质，她不只对别人公平、公正、公开，对自己也是一样的。自我反省便成了她的习惯：“我有很大的毛病，不会说‘不’说‘是’，自己又常常会反悔。”而结果是，不管“是”或者“不”，什么也没有说、没有做，便常听她自怨自艾地抱怨：“我怎么这么懒，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想了很周全了，还是没做。”事实上，娃娃并非是一个特别怠惰的人，她录音时候的专注、认真，也是人人称道的，于是当她觉得自己懒得不象话，就会开始奋发图强；当她觉得自己太上进了，不让她自己懒一下，会受不了的。经验的总结塑造出她独特的人生观：偶尔进取一下、偶尔懒一下，人生还是可以过得很快乐的。我们姑且称之为娃娃的“偶尔哲学”。

　　就像她唱的歌“花开花谢”一样，娃娃恰似一朵容颜绽放的花儿，但也走过一段沉寂、颓唐和不知所措的日子。娃娃说：“在《大雨》那张专辑出版之前，大概有三年的时间在香港呆着，唱片不卖，人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有一天在三毛(段钟潭)家遇到罗大佑，他就知道我面临的困难是不知道自己的方向，要我换一个环境想一想。后来住到香港滚石之家，很感谢三毛的支持，过程和时间都是她给我的。”当然，罗大佑的影响肯定是有的，娃娃说：“他要我自己想一想，基本上从生活开始，包括起床刷牙从哪一边开始，进一步发展到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一步步认清自己、相信自己。最重要的是，发现爱别人之前，先要把自己爱好，才能有能力去爱别人！”做完专辑《大雨》之后，娃娃更明白自己哪里是可以努力的，哪些可以不必去理会，她还特别给自己放假到纽约“悟”，结果她说：“假如你知道别人用什么角度看你，或你知道拿什么角度给人家看，就会知道自己哪一面是一致的。就是这个东西。”就是这个东西，其实讲得蛮玄的，好像禅宗的经典《碧严录》里的一句话：“好雪片片，不落别处”。总之她悟得开了，我们替她放心就是了。

　　据说和女天秤座谈恋爱，不仅浪漫、唯美，而且十分贴心。让娃娃说起恋爱却反而显得知性：“谈恋爱人会进步。如果我们说交朋友象看书的话，交这样的朋友是看‘距离’，是得用心看的。当然也曾经后悔过，但既然已经翻开了，就有它的价值吧！”基本上娃娃的爱情是蛮精神性的，象张爱玲的小说《倾国倾城》里的范柳原，女主角白流苏就认定他谈的是“精神恋爱”，所以娃娃选择恋爱的对象标准，显然才智会高于外貌。她说：“第一不是英俊、白马王子型的；第二，有趣的，有话可聊，可学习，让我觉得是‘有矿可挖’的那种人。至于方式，我不喜欢闪电式的，而是要有累积的。”想让女天秤座动心多不容易啊！你得像一本厚厚的“巨著”，最好是像《百年孤寂》那样长篇、浪漫、唯美、超现实、幽默、知识广博的魔幻小说，才能教她百读不厌、爱不释手。至于结婚嘛，不难。可她想得很久才决定了这桩事情：“是不是有一张‘纸’不重要，但我想两人共同生活，有点像谈恋爱，希望有进展，从认识、谈恋爱、一起生活到结婚，就是一种过程，像人生一样，是很自然的事情。”

　　如果你和娃娃谈天，你一定会感觉十分满足。不论天外飞来的一则笑话，或者是深刻的思想讨论，当然，歌乐是不可或缺的。谈到专辑《我对爱情不灰心》，她说：“《我对爱情不灰心》第一次定的发行日期是1993年5月13日，一延就是半年。我今天早上还在想，为什么我每一张长篇的制作期都那么长呢？是不是我比较适合秋、冬的季节？”也或许是，不愿意教花开花谢都成了瞬间凋零或者繁华，像她喜欢有过程、有累积的爱情一样，也如同她对《我对爱情不灰心》所下的定义——轻松中的严肃。她说：“《大雨》有一点苦；《四季》性格很明显，音乐很多元；而《我对爱情不灰心》是轻松中的严肃，不是传统式的哀怨，是舍得，有个人体验的历程在。”

　　其实，如果懂得娃娃说的“懒得很积极”，了解她重视过程如累积，明白她说轻松中的严肃的真意，你也就懂得她音乐里的一切，像懂得金智娟一样，是一致的。“就是这个东西！”懂了吗？

　　娃娃音乐作品年表

　　1981《就在今夜》(新格唱片)

　　1997《娃娃年代精选》(滚石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