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把A Perfect Circle做成另一个Guns N Roses。”这句话出自唱片公司之口。你会听着很振奋，毕竟Guns N Roses这一级别的乐队少之又少。起码A Perfect Circle在美国测试过了深浅，他们去年推出的处女专辑《Mer De Nom》(法语：名字的海洋)在Billboard排行榜上曾取得骄人的战绩。怪不得唱片公司的企宣在中国能站着说话不腰疼。

　　乐队成员分别为吉他手Billy Howerdel、主唱Maynard James Keenan(Tool乐队的灵魂人物)、贝司手兼小提琴手Paz Lenchantin、吉他手Toy Van Leenwen和鼓手Josh Freese。外界媒体把他们吹成是“超级组合”。除却Maynard不说，他本身就是个大明星，其他人都各自在圈内摸爬滚打数年了，全是老炮了。《Mer De Nom》在国内的引进版把它翻译成“人海茫茫”。其实，乐队在想唱片名字的时候，大家七嘴八舌，想了一堆名字，后来便干脆叫它“名字的海洋”吧。至于用法语，Billy的认为“法语是阴性的，适合表达一种感觉”。乐队唱片的设计则显露出歌特味道。据说对Billy影响最大的乐队，居然是The Cure。

　　在唱片公司的帮助下，我有幸采访了A Perfect Circle乐队的灵魂人物Billy Howerdel。当然我还得感谢这世界上有种叫做Email的东西。据说，当Bill收到Virgin公司给他发来关于这次采访的Email后，他兴奋得不得了，还认为这比“我们乐队经历的所有事都叫人振奋”。真是天知道呀。

　　记者：我是否能称A Perfect Circle是支全明星阵容的组合呢？你们是如何走到一起来的？

　　Billy：有许多人称我们为超级组合，可我并不喜欢这个称谓。Beatles这样的乐队才符合这个称号。至于我们乐队的成员以前都各自在一些颇有名气的乐队里。我们就是这么走到一起来的。至于“超级组合”有点过头了。

　　大概是1996年，我在为Tool乐队工作，就这么认识了Maynard。其实，我1992年时，就曾经和他合作过，但一直到1996年，我们才重新聚到一起工作。我们在录音室里录制Tool乐队的上一张专辑。他听了一些我做的小样带，他很喜欢，并让我演唱。就这么事情发生了，几年后我在那里还认识了Paz。我看过她在一支洛杉矶乐队里弹贝司，很喜欢她的表现，舞台表演也很棒。后来她就成了我很好的朋友。对我来说，乐队里需要的不仅是好的乐手，还需要好朋友。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1年以后，我又认识了Josh。那时我在为Guns N Roses乐队工作，Josh想要过来做他们的鼓手。其实Maynard 1年前就见过他。可机缘巧合，自从我跟Josh搭上后，这次是Maynard要求Josh加入乐队了。这个世界就这么小，音乐圈更小。又过了一年，Troy加入了进来，他的乐队曾经和Maynard的乐队一起表演过。他是出了名的好乐手，他思路清晰，学东西又快，而且他自己有一套非常棒的设备。就这样，我们的人凑齐了。

　　记者：BILLY，你曾经为Nine Inch Nails乐队和Tool乐队做过Guitar-Tech。你能告诉我Guitar-Tech是干什么的吗？

　　Billy：Guitar-Tech即要在录音室里工作，也要在演出时工作。我可能更多的参加演出。你必须确保吉他手在演出前，没有设备上的后顾之忧。其实这项工作很细致，我只是给你描述个大概。

　　我曾经为Tool、Smashing Pumplins、David Bowie、Nine Inch Nails、Fishbone、Faith No More等乐队工作过。我很喜欢那份工作，我很早就干这行了，从1990年一直干到1996年。尽管我一直在写歌，但还是喜欢干这个。我喜欢一边从事技术工作，一边回到饭店和汽车上抱着便携式录音设备写歌。

　　记者：和Trent Reznor在一起工作感觉如何？

　　Billy：和Nine Inch Nails在一起工作也许是我做过的最有满足感的工作了。巡演安排得满满的，舞台表演是破坏性的。每晚舞台都会被毁掉，你会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战争。我和他的关系只限于工作，没有什么私交。但通过这次的工作，我收获颇丰，可以看到Trent Reznor创造性的一面，和专业的精神。这样一来，我对自己乐队的要求又被提高了。

　　记者：David Fincher(美国著名电影导演，代表作品为《七宗罪》、《搏击会》)为你们拍摄了音乐录影带。他的影象相当犀利。你们喜欢他的电影吗？他怎么拍这部音乐录影带的呢？

　　Billy：其实，我自己在脑子里就已经有了个非常细致的“Judith”这首曲子录影带的构思，Tim Burton感觉的，超现实的短片。去年1月份我们签约了，但我们马上就要去演出，没时间精心拍摄一部音乐录影带了，预算也不多。Nancy Berry(Virgin公司的老板)建议我们可以找David Fincher拍，我们都惊呆了。乐队里每个人都喜欢他的电影和他的画面，他用画面来讲故事。

　　他来时告诉我们“我只想拍你们的排练，你们不要特意改变什么。”片子的摄影很精致，7天来，我们每天工作12到14小时，很单调，但结果非常棒。

　　看上去就像一个长镜头，但如果你仔细看，你会看到有100万个不同的角度。太神奇了。我不是个录影带爱好者，但这个片子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真幸运被我们遇上。

　　记者：他有没有邀请你们为他下部电影做插曲？

　　Billy：至于请我们做插曲的事，他没提起过。也许下次你该把这话传到他耳朵里，告诉他给我份活儿干干。

　　记者：我想听听你自己对这张唱片的一些看法。或者向中国的听众描述一下，这是张什么样的唱片？

　　Billy：这个问题很棘手。描述自己的音乐很难呀。因为要么是自吹自擂，要么就是自我贬低。我还是借用别人评论我们的一句话：“很大气的摇滚乐”。

　　我以前就说过我们的音乐并不很重，但确实是重摇滚。但没Tool那么重，更说不上White Zombie和Ministry了。我们比那些金属乐队要轻柔许多。对我来说，这只是那些影响过我的声音的集合，被制作到一张CD里了，被制作成一种声音。那些我从小就憧憬的声音，一直挥之不去。

　　记者：当你听到自己乐队的唱片在Billboard排行榜上晋升到第4名时，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Billy：我们都非常吃惊，Billboard排行榜是各大排行榜里最商业、最流行的一个。想想Eminem、Britnery Spears、Backstreet Boys、N Sync等等。对于我们这支摇滚乐队来说，能和他们平起平坐，真叫人吃惊。但感觉还是很不错。我认为，Maynard的加入把以前Tool乐队的歌迷全吸引了过来，Virgin唱片公司强大的商业运作也非常有效，可贵的是，这种商业运作并没有损害乐队原先的个性。

　　记者：你认为A Perfect Circle成功的秘诀何在？你们是搭火箭上天的吗？

　　Billy：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幸运吧努力工作肯定有好处。但好象许多人不需要怎么努力，成功就这么来了……

　　记者：你去过中国吗？

　　Billy：我从没去过中国，我很想去。无论是工作还是度假我都没机会去。

　　记者：如果我告诉你中国也有许多摇滚乐队，你怎么想？你相信吗？

　　Billy：是的，我相信你的话。如果你说没有，我倒是很奇怪。那里有这么多人，肯定有许多很出色的音乐人，甚至还有许多你我都没有听说过的好乐队。某天，这些乐队会浮出水面的，我等着这一天。能从中国获得些灵感真的很棒。把这些有创造力的人都带过来吧。

　　记者：你在你的音乐里想要表达什么？你是如何表现它的？

　　Billy：我并没有个固定的主题，这是种从其他音乐，甚至是电影里得来的感觉。电影对我的音乐影响重大，它提供我灵感和影像。我个人非常喜欢能把我从现实生活中脱离出来的东西，只是一种休息。我认为逃逸、漂移至你日常生活所不能提供的境界是很健康的。就像你看了几个小时的电影，它的配乐给了我一种释放的感觉，这很重要。我发现了音乐里的完整性。

　　记者：你们的乐队名字是怎么来的？这和神秘主义有关系吗？

　　Billy：乐队名字取自我们的一首曲子“Orestes”，这是里面的一句歌词。那天我躺在床上听我们的小样，Paz和我都盯着天花板想乐队的名字。我们都没什么主意。Maynard想了一些，但都被我毙掉了，反之亦然。当我想出“A Perfect Circle”时，他同意了。于是我们就挖空心思想，我们怎么解释这个队名最贴切呢？Perfect是个很奇怪的词，完美是主观的表述。什么是完美的？我认为很少事物可配得上这个词，还取决于你个人的尺度。同时这又是个有趣的词。

　　其实，整篇采访我不停地变着法儿问Billy关于来中国演出的事。问第一遍时，他的语气显得很理智，说这取决于公司，取决于他们的唱片在中国的销量；问第二遍时，他的语气就比较憧憬了，说得靠我这样的媒体努力才行；问第三遍时，他索性直白露骨了，其意思等同于：“求求你，带我们去吧。”都是我不好，我惹他着急了。(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