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上海摇滚音乐圈考察报告(附图)
http://ent.sina.com.cn 2000年09月25日22:02 音像世界
水晶蝶
乐队成员:主唱:乓乓 25岁
吉他:汪文伟 29岁
鼓:陈松 28岁
贝司:琦琦 21岁
代表作品:“空的”、“幽灵”
乐队成军于1998年的夏天,但是在正式组成之前,其中3位成员就已经认识并合组过几个各种音乐风格的乐队,如“月蚀”等。由于乓乓和汪文伟都是学习美术出身,因此在发现了音乐这个更为刺激和直接的表达方式之后,便毅然从各自不错的单位出走,随后和毕业于上海师范大学学习中文但是又不安于室,经常偷偷跑到音乐系鼓房学鼓的陈松相遇,经过一段在各个大学流浪演出的磨合后,3人终于决定以“水晶蝶”的名字正式出发。
乓乓独有的中性气质和对旋律的控制,奠定了整支乐队最基本的精神和创作理念。不过,汪文伟的流浪背景和让很多女孩迷恋的“酷”以及陈松由文字熏陶而带来的儒雅使得乐队的音乐反而呈现出一派迷离、华丽、颓废而又兼具神秘色彩的风貌。面对心仪的英伦音乐风,乐队没有刻意地去模仿。他们想做的就是扎根在上海这座重叠着怀旧和希望的城市的一角,做一些不批判也不媚俗,干净而又有意境的音乐,像四季轮转中无意打中行人额头的柳絮或秋叶,你可以感慨也可以生活在其间。本来,“水晶蝶”不属人间,也非神话,只是现代庄子们的一个梦。
出道以来,乐队获得各方瞩目,俨然成为上海的一支代表性的乐队。不仅在1998年获得MTV音乐电视频道在全亚洲举办的“乐坛惊雷”比赛上海区总冠军和3项专业奖项,而且以一次不带具体目标的小型巡回演出在北京圈内引发一次小小的波动。目前,像王菲御用制作人张亚东,及数家专业制作公司等都在纷纷探讨彼此合作的可能性。“水晶蝶”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飞行?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只知道一个公式:当南方的一只蝴蝶扇了一下翅膀,也许就会引发北方大陆的一次风暴!(范立)
戈多乐队
乐队成员:主唱、吉他:吕伟 23岁
吉他:吴峻 25岁
贝司:李元国 22岁
鼓:操俊军 23岁
代表作品:“六根香蕉”、“秘密宫殿”“戈多”是个易念、易记并颇讨人好感的乐队名字,这个名字还会使人联想起名剧《等待戈多》,从而在文化精神上产生一个宽广的想象空间。
认识“戈多”应有两年多时间了,记得那时在本市东北角防空洞里需穿过一条黑暗如漆的通廊才可到达他们的排练室。在昏暗的灯光下,乐队的前鼓手王强正在操纵着鼓机,而身材硕大的吴峻背靠着墙面在摆弄着吉他。早期的“戈多”制造的音乐虽凶猛,却不会粗糙与单薄,当然这段时期他们在音乐创作上的不足主要是和乐队成员的状况不稳定有关。
1998年年底,目前“戈多”的乐队阵容被固定了下来。而后“戈多”在都市的闹市区有了一个相当不错的排练场所,现在,这个排练屋已成了许多其他乐队成员和摇滚乐迷都乐于去拜访的“热土”了。曾经有幸在这间“热土”里亲眼目睹到“戈多”是如何排演、创作歌曲的:先由一位“戈多”成员摆出一个好的创作动机和乐风框架,然后每位乐手在试演过程中去寻找共识点和美感,最终在自认为最满意的效果上定型。“戈多”乐队的歌词内容是由主唱吕伟创作的,可吕伟经常对我说:“‘戈多’作品中的音乐成份最重要,我们乐队的每一位成员均在音乐中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并释放各自对音乐的感觉,有时候我的唱腔亦可作为一种乐器。”“戈多”近期创作的音乐多以后朋克音乐作基底,加上大量的先锋噪音元素或死亡民谣,因而他们的歌曲听来氛围黑暗而又热力十足,另外“戈多”绝对是一支擅长现场表演的摇滚组合,乐队主唱吕伟夸张而扭曲的演唱和吴峻急促与多变的吉他弹奏极易令气氛达到炽热、火爆的燃点。(费强)
维多利亚空间乐队
乐队成员:主唱:张海生 24岁
吉他:郭申生 23岁
贝司:戴哲 23岁
鼓:袁朝桢 24岁
代表作品:“You”、“Last Dream”
2000年37℃的一天,张海生与“维多利亚空间”的吉他手郭申生如约来到了杂志社。
“我觉得这两年上海的摇滚氛围比过去好多了,涌现出一批很优秀的乐队。”张海生道:“我们听得最多的还是些英式摇滚,例如,Supergrass、Radiohead、The Verve,我们从他们的音乐中受益匪浅,瞧,我来的路上还在听Supergrass的最新的专辑呢。”边说张海生边指着他那个从二手市场买来的廉价Discman。郭申生接过了话题继续道:“我们从英式摇滚中借鉴了许多新的音乐形式,它使我们的音乐更趋于旋律性,用它去冲击听众的听觉,如果能被接受,那我们就算是成功的了。”
关于这几年的发展经历,张海生没有过多的叙说,其实不用多说我们也能明白其中的低潮与坎坷。之所以能撑到现在,用他的话说就是,太热爱音乐了!在问到关于生存,每支乐队都会面临的问题时,郭申生有他独到的想法:“我认为还是去寻求现实与爱好间的平衡点的问题。搞乐队就像是在赌博,只有投入得越多,成功的机会也就越大。”“那如果失败了呢?”我问道。“不成功,便成仁!”郭申生斩钉截铁地答道。
乐队除了张海生和郭申生外,还有贝司手戴哲、鼓手袁朝桢。“维多利亚空间”是指完美、理想化的世界。等我把他们俩送回到灼热的阳光底下后,我还是很难将张海生与“完美”这个词联想到一块儿。但是,我想我们应该用视线环顾一下我们生活的这座城市,在这座城市中除了有大量的音乐舶来品外,还有一群人在用他们的青春呐喊出属于这座城市的声音。(鲍佳乐)
惊弓之鸟乐队
乐队成员:主唱:吴建京 23岁
吉他:章志强 24岁
贝司:丁新蓉(女) 23岁
鼓:唐欣华 23岁
代表作品:“惊弓之鸟”、“懒猫”、“安眠”
惊弓之鸟乐队是一支来自华东理工大学的高校摇滚乐队,目前他们还正式参加了全市高校原创歌曲大奖赛。在大奖赛现场,当主持人问起乐队主唱吴建京,为什么会起“惊弓之鸟”这个队名时,他是这样回答的:“鸟在天空中飞翔是自由的,当有人要把空中的鸟射下来,那么它又不是自由的,‘惊弓之鸟’预示着人也和鸟一样,生活在快乐与痛苦、自由又不自由的双重状态之中(即是一种紧张的情绪)。”看来“惊弓之鸟”自有它的哲理和寓意。
一个夏日闷热的午夜,在吉他手章志强宽敞的住所里,他向我道来“惊弓之鸟”的乐队经历:“这支成立于1996年的乐队最初在画室里排练,直到1998年底才找到正式的排练室。”他接着说:“乐队在去年上半年做出了不少作品,而在下半年基本形成了自己的音乐风格。1999年的夏天我们有了第一个作品小样‘懒猫’。”我以为“惊弓之鸟”的音乐特征是风格简单、乐音轻灵,章志强对此表示首肯:“我们想做的就是这种简单又有宽阔想象空间的音乐,就象英国组合The Cure早期作品那样。”当我问起哪些乐队对他们的音乐创作影响最大时,章略加思索后说:“应该是Television和Bauhaus这样的经典后朋克乐队吧。”
在我的印象中,乐队主唱吴建京具有惊人爆发力的演唱和章志强华丽而又明亮的吉他弹奏是“惊弓之鸟”音乐的“注册商标”。那么“惊弓之鸟”是按什么方式来创作歌曲的呢?章不自觉地流露出他们创作音乐时的最深感受:“我们觉得对音乐的感觉比技术更重要,另外对情绪的把握也是一首作品成功与否的关键,甚至有时乐器也跟着情绪走,情绪主宰和推动着音乐的前进步伐。”
最后这位英文名字叫Bunnyman的老兄还表示他们会去听不同风格的歌曲以求获得新的创作灵感和激情。(费强)
布拉格之春乐队
乐队成员:主唱:尹达 23岁
鼓手:戴征骏 23岁
吉他:谢立治 24岁
吉他:张安定 23岁
贝司:储志勇 22岁
代表作品:“癌症俱乐部”
认识这些复旦大学的另类分子是乐队组建之前的事了。鼓手小戴当时正在疯子乐队的德国鼓手“鲍鱼丝”的打击乐小组里玩。而谢立治则是戈多乐队的编外成员。他们太沉溺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他们太酷,太清高。复旦大学的学院经历使他们几乎与世隔绝。在复旦方圆1公里的区域里,他们是最放松的。而出了这个地域,我总觉得他们有点紧张。但谢立治是个例外,他频繁参加各种课程,以接触到更多的女孩子,他乐此不疲。
“布拉格之春”与戏剧的关系也该讲一讲。小戴和谢立治都是麦田剧社的成员,这个短命的新生代复旦剧社在他们手里诞生,也在他们手里毁掉。搞“布拉格之春”,似乎是复旦戏剧界一件强强联手的高兴事。也许乐队本身并不能归进上海地下乐队的大事记里,但绝对应该收编进复旦戏剧史。“布拉格之春”呈现出来的似乎是戏剧的音乐。
谢立治一定要我写清楚“布拉格之春”的风格是迷幻+噪音。似乎这样才显得出他们的先锋与出世。“布拉格之春”的音乐确实很“出世”。凡是看过乐队演出的人,都是摇着头出来的。可不是因为他们的音乐太high,而叫人兴奋得摇头晃脑,相反他们的音乐实在没劲,太没气氛。可他们不管,自个儿在台上一个劲地软磨硬泡,折腾个半小时,便灰溜溜地下来了。可小戴却满脸堆着笑,说:“我们今天又激怒了观众。”接着耳边就能响起谢立治一串猥琐的笑声。这还不算,排练的时侯,小戴和谢立治创造了连续演奏70分钟迷幻噪音的最高纪录。而尹达写歌词,也总是拿出他写诗歌的劲道,“厕所”什么的,写了一堆。但有一点我相信,在音乐里,“布拉格之春”是自足的。他们更像支训练心理承受能力的研究小组,在冗长的音乐篇章里,配合环境、配合心境,在音乐上实践某种微妙的变化。(柳生)
十二小节(现改名:Sultans Of Swing)乐队
乐队成员:主唱:潘文哲 25岁
刘凌 27岁
口琴、吉他:黄瑟 27岁
吉他:黄永强 27岁
鼓手:王伟 27岁
“十二小节”是一支十分有特色的乐队。这支风格演绎很到位的乐队最先是从翻唱纯西方化的布鲁斯歌曲起步的。乐队吉他手黄永强(多数人爱称他老黄)是一位能在吉他琴上娴熟地弹奏布鲁斯音乐的高手,他在布鲁斯领域的悟性和布鲁斯弹奏技法在沪上也是屈指可数的。老黄开办的琴行不仅出售乐器,更为很多立志搞乐队的青年提供了学琴的场地和机会。由此,“十二小节”和老黄对上海乐队的发展是功不可没的。
“十二小节”演绎的歌曲是属于音乐性极强这一类型,据称他们除了对英式朋克不感兴趣之外,会愿意尝试各类传统型的西方音乐曲式。在“十二小节”的歌曲演绎里,你很容易领略到较原汁原味的根源或都市布鲁斯韵味,小胖子潘文哲已将这些原本唯有从老外嘴中发出的纯正唱腔模仿得维妙维肖直至传神怡人,另外半年前才加入乐队行列的歌手刘凌更将纯朴的美国乡村歌曲演绎得妥贴又自然。
唯一令人感到遗憾的是“十二小节”至今还没有自己的原创作品。乐队的主唱歌手潘文哲强调,他们自己的作品因为多方原因只写了一半,但“十二小节”所有的翻唱曲目都经过改编并力求在演绎时加入自己独特的即兴发挥。
“十二小节”作为一支能演绎地道布鲁斯、乡村音乐的乐队组合也是上海乐队潮中的一个颇为独特的弄潮儿,对于这样一支技术水准很高又渐成熟的乐队来说,未来创作、演绎自己的作品并非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及的事吧。(费强)
死亡诗社乐队
主唱、贝司:殷漪22岁
吉他:葛旭东23岁
鼓手:王宇东22岁
代表作品:“病房”、“醉花阴”
殷漪和葛旭东都是安安静静的乖小孩,不激动。但他们太过敏感,以至于和殷漪谈话,你得注意语言的精确性。否则,他会抓住你的破绽而追问不辍。但殷漪说,敏感给了他思考的契机。我相信。“死亡诗社”就是意外滴落在宣纸上的朱红,慢慢地在纸上渗透开来,成为一朵冷冷的梅花。
“死亡诗社”是支Slowcore乐队,殷漪和葛旭东都是研习中文的。两个人碰在一起,似乎是臭味相投,爱动物、爱青铜器、爱一切文化属性的东西。殷漪强调说是“文化”而不是“文明”。看看他们的歌词,你就能明白殷漪所强调的文化是什么?“醉花阴”这个名字本身就美得不寻常。两人都喜欢古典文学的精炼,甚至是种由“陌生而产生的美”。这几乎成了殷漪和葛旭东之间的默契。
听他们的音乐,是对你耐力的大考验。你得经受得住他们歌曲那冗长的气氛渲染。殷漪很自信,那种文化优越感在音乐和他的谈话中油然而生。这似乎是搞中文的人的通病。说实话,他们的音乐听起来与他们的年龄相差很大。本应该是小朋克的年龄,却在做Slowcore。葛旭东父亲曾评价他们的音乐为“少年老成”。我相信现在很少有摇滚乐手会把自己的音乐拿去给父母听。“死亡诗社”绝对是个例外。殷漪的父亲甚至煞有介事地评论儿子的音乐旋律不好,还问殷漪是不是听过Whitney Houston?在圈内传为笑谈。
殷漪一再强调他们是普通人,是处在生活与艺术边缘的人。这给了他们独特而相对全面的视角,而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是否有能力站在如此霸气的视角来看问题。值得佩服的是,首先他们看到了这个位置,其次他们选择了这个位置。(伊安)摄影:毛豆
Sankufar乐队
乐队成员:主唱、贝司:李怿菡 20岁
吉他:朱晶 22岁
吉他:朱峥颢 22岁
鼓:王磊 22岁
代表作品:“天使的眼泪”、“埋藏”、“血”
我是在“戈多”排练室外的阳台上见到了Sankufar的成员,一见面就感到有些意外,这几个英俊的白面小伙无论发式还是服饰都打理得干净而简洁,很难想象他们是搞重金属音乐的。其次当然会对Sankufar这个乐队名产生好奇,吉他手朱晶解释说:“Sankufar是一个非洲的俚语,意为拒绝压抑,不受压迫的意思。”
当我问起Sankufar是如何组建的这一问题时,乐队成员你一言我一句向我介绍道,他们原先的关系是中学同学、好朋友或邻居,后来由于共同喜欢Slayer、Supetnla这样的大牌金属组合而走到了一起。Sankufar乐队也有了2年半的历史,他们尝试演绎的曲风就是不折不扣的死亡金属。
当我得知这几位小伙子平日是从事美术或广告设计工作时,不由地问起了他们对音乐的态度。鼓手王磊以一脸严肃的神情说:“我们一周排练两次,一次安排在周末进行,我们这几个人觉得搞乐队乐手的敬业精神和对音乐的执着最重要,这是做好音乐的前提与保证。”吉他手朱峥颢在旁补充道:“我们在排演歌曲时,注重自我内心的感受以及乐手之间的交流和配合,如果在这两方面得到满足的话,那么就能享受到玩音乐的最大快乐。”
Sankufar希望在他们的音乐作品里展现其真实的内心世界,他们更愿意以自己满腔的热忱和执着精神去激励更多人投入组建乐队的行列中去。(费强)
扩音器乐队
乐队成员:主唱、吉他:张剑 24岁
主唱、贝司:姜真东 24岁
鼓:王磊 22岁
代表作品:“再见”、“幸福家庭”、“豁达的天空”、“眼力”
组队刚一年的扩音器乐队的前身是“黑曲”,但当时乐队的状态并不稳定。令人难以置信,“扩音器”拥有的创作歌曲竟有40多首,这些曲子是以前朋克+Hardcore的曲风为主,而乐队成员已开始运用民谣溶合Hardcore的形式来创作新曲了。扩音器乐队的成员均认为他们的作品比较有力量,乐风和表现形式显得纯朴、简练,而歌词的内容涉及他们的生活感受,诚实可信。
在与“扩音器”各位乐手的交往中你会发现,他们的性情内敛而腼腆,每当谈及“扩音器”的音乐创作情况时,这些内秀的年轻人会把头一扬,说:“你要了解的一切全在我们的音乐里。”
“扩音器”在演出过程中现场感极好,自信并有冲击力的舞台形象会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费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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