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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明与春娇》——彭浩翔的小成本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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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明与春娇》——彭浩翔的小成本趣味





了解彭浩翔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有才情且有趣的人。当然,他的趣味,从“和谐”的角度来讲,并不那么健康。

《买凶拍人》、《破事儿》、《AV》、《公主复仇记》等等,他颇为独特的个人口味已经成为他的风格与标签,在他的作品里,他从不掩饰他对B级片的喜爱与追求,黑色幽默混合着情色与暴力,故事的核心与包袱似乎总是“很黄很暴力”,不过,正是这种带着某种特殊趣味的影片牢牢地吸引了一批忠实粉丝,包括我在内。

对于彭浩翔的最新作品《志明与春娇》,我关注已久,从创意来源到故事梗概全都烂熟于心,而当影片登上内地院线,我急不可待地跑去观摩了一番,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故事非常简单,一出典型的爱情小品,按照第一天到第七天顺序,故事被划分为7个段落。主人公张志明和余春娇在短短七天时间便完成了一段男女关系的起承转合。

他们俩人因在同一个公共吸烟区吸烟相识,接着相互暧昧,然后彼此挣脱上一段关系走到一起,但余春娇对感情的专注很快令张志明感觉到压力,敏感的余春娇颇有自知之明地疏远了志明,而因为烟草税提高,大家抢着在买烟,两个人再次相遇,最终合好,重新在一起。

整部影片胜在题材和对白非常生活化,看起来十分亲切,同时又笑料十足。难能可贵的是,它不是段子与漂亮话累积起来的搞笑,而是一个个有趣的故事。

最喜欢的情节是,两人第一次来到情侣酒店,志明抱着刚刚发作完哮喘的春娇躺在床上,春娇平静下来便让志明去洗澡,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但志明却轻轻地说:“不用着急,我们又不赶时间,有些事不用一天都做完的。”何况是春娇,这种从容的态度让我也放松了不少。而在影片结尾时,春娇说,正是因为这件事才喜欢上了志明,而志明却揭开谜底,原来两人进酒店之前,志明下车时不小心被另一辆车的车灯撞到了“那里”,所以他“其实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志明的这点小心思巧妙得让人又好笑又佩服。

在这90分钟时间里,我暂时放下了脑中挥之不去的焦虑,无忧无虑了一会。我喜欢电影里主人公的从容,在百无聊赖里生出些些小乐趣,一如村上春树的小说。

蔡康永在《讲话之道》里说到:“讲话幽默的人,就像走路好看的人,你跟他走在一起,会觉得很平常的走路,也是赏心乐事。而讲笑话比较像翻跟头,翻得好不好姑且不论,但其实很少人喜欢跟一个没事就翻跟头的人一起走的。”

讲有趣的故事而非讲笑话,这便是《志明与春娇》与其他恶搞类喜剧片的最大的区别。

可以说,这是我看过最轻松愉快而且有趣的电影,它的好笑是那么自然,从情节、节奏、影调、音乐全都让人感觉非常舒服,偶有法国电影的浪漫,又有些许woodyallen的神韵,却完全是只能属于香港的地道爱情片,浓浓的港味,地道的港女。

没有叙事的压力,没有凶杀,没有悲情,不恶搞,不慌张,没有生存的压力和困惑,没有如何成功的实用性引导,甚至连剧烈冲突都没有。只有暧昧、试探、心领神会、不说再见地远离,这些在每段患得患失的寻常恋爱中都会有的情节。

而这部轻松的电影,因为抽烟镜头与脏话过多在香港被定为三级片,同时也获得了史上最清纯三级片的称号,包括彭浩翔自己都很遗憾:为什么这部没有脱戏,甚至没有亲吻镜头的影片在香港居然不能让18岁以下的观众观看。好在,删减了脏话和黄色笑话,经过重新配音,《志明与春娇》成功登陆了内地大荧幕,成为老少咸宜的影片。这对于彭浩翔来说无疑是一次重大突破,这是他的电影第一次走进内地的电影院,他以往的大部分作品是无论如何也通不过内地的审查制度的。

在影片上映时,我想曾查了查上映的场次,发现《志明与春娇》的境遇很惨淡,有的影院根本没有安排这部电影,有的只安排在工作日,每天两场17152130,并不适合在工作日观看,为数不多的几家影院周末安排了这部电影,但仅仅也只有一场,而且还在上午。当时,院线放的最多的就是《海洋天堂》,从早上8点半开始,直到晚上歇班,场次非常密集。因此,我还颇为这部小成本影片的狭窄空间愤愤不平。当我看完电影,影院亮起灯来,我看到整场总共不过十来个观众,这才明白,原来不怪影院放得少,是放了也没人看。

不过从现场放映效果看,走进电影院的绝对都是喜欢并且钟爱彭浩翔的人,每一个笑点大家都会有反应,时而会心的笑,时而笑得抽抽起来,而且大家会等到字幕全部滚完才离场。

尽管票房不乐观,不过也不用为电影能不能收回成本担心。虽然有余文乐和杨千嬅两大明星,但据说这部电影总共才600万的成本。当初投资商看到该片题材,认为铁定没有内地市场,于是原本1200万的投资缩水到了600万,于是彭浩翔使用red摄影机,在五个星期内拍了15个拍摄日,最终完成了这部电影。仅仅在香港就获得了500万票房。当然,这还不是他最资金最紧张的电影,他自编自导的第一步影片《买凶拍人》投资仅仅只有400万。

不得不承认彭浩翔是懂得控制成本的好导演,做为编剧出身的导演,彭浩翔的诀窍是:不拍不需要的场面,专心把所有时间花在想拍的场面上。虽然看起来很慢,但是整体上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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