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钗》《龙门飞甲》的真心话大冒险
张艺谋与徐克两位华语电影界的大导演，这一次双双回归。《金陵十三钗》深沉感人，《龙门飞甲》惊艳江湖，均收获不少好评。近日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两位导演讲述了各自的“真心话”和“大冒险”。
“我不是平地起雷的那块料，不然早去当作家了。一个好导演必须具备两大条件：一是运气好，二是遇到好剧本。 ” ——张艺谋
“3D更能表现武林高手对峙时的紧张感和气场，这是2D的武侠片没有办法体验的。 ” ——徐克
真心话
张艺谋：好运气+好剧本=好导演
真心话之看改编那幅画面定格在脑海中
问及拍摄《金陵十三钗》的初衷，张艺谋说：“2006年，周晓枫和一个朋友推荐我看了《金陵十三钗》小说，看完了很感动。南京题材的电影有很多，以后可能还会拍，但严歌苓的小说让我想到了一部不一样的电影，就像电影中最后一幅定格的画面，透过教堂的彩色玻璃看下去，一群花枝招展的妓女走进教堂。这跟我以前拍的所有电影都不同，很独特。一个导演一生要拍很多电影，但独特是每一个导演的追求。 ”最终，这幅画面不仅定格在张艺谋的脑海中，也定格在了银幕上。
《十三钗》是五年用心打磨出来的。张艺谋坦言，从看到小说开始一直在想如何拍一部好电影。“先是刘恒根据小说改，然后交给严歌苓。严歌苓看完之后说，你们直接照这个拍好了，刘老师写得这么好，还改什么？ ”但结果张艺谋捉着严歌苓和刘恒、文学策划周晓枫一起做了五十几稿，其间找过五六十位圈中人士来“挑毛病”，直到开机剧本还在微调。采访中问严歌苓台词为何如此精炼，她笑称这是无数次修改而成的“血肉相连”，“最后你们看到没什么废话，那就对了！ ”
看片后有人评价说，“张艺谋碰到一个好剧本，就又牛起来了。 ”张艺谋也认可这说法，“话糙理不糙。我不擅长自编自导，可能跟我是摄影出身有关，所以我需要好剧本。我不是平地起雷的那块料，不然早去当作家了。一个好导演必须具备两大条件：一是运气好，二是遇到好剧本。 ”
真心话之请大腕这段历史容许外国演员存在
作为国际知名的中国导演，张艺谋自《英雄》起就开始“冲奥”之旅。此番请来“蝙蝠侠”克里斯蒂安·贝尔拍戏，巧合的是贝尔又在此期间凭借《斗士》一举夺得奥斯卡奖，这让电影从题材到演员都无法不令人联想到奥斯卡，虽然张艺谋已抱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态度，但《金陵十三钗》确实被认为是最接近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一次。
“我在外国看到很多关于南京大屠杀的资料，大家也都知道拉贝和魏特琳，在那种情形下，无论中国人外国人都要面对人性的选择。而中国电影也只有在这一背景下，才适合外国演员的存在，因为历史就是这样的，否则就会不合逻辑。 ”对于贝尔，张艺谋最佩服他的专业和敬业，“贝尔跟我们拍戏的时间很紧张，只能拍两个月，但他非常认真，也懂得开导新人，倪妮跟他对戏觉得很放松。 ”对于片中英文台词转换，张艺谋表示剧本原来是中文的，“我们先是请《英国病人》的导演安东尼·明格拉的港籍太太将剧本翻译成英文，翻译得非常好，台词很有说服力；然后请严歌苓进行再创作；第三道工序是贝尔，他把书面的英文台词变成口语化，变成那个人物。人物来自哪里，什么口音他都搞得很清楚，贝尔以能够模仿各种口音而著称，他在电话里就可以变三四种口音给我们听。之前在美国点映时，几百位业内人士在放映现场，他们都笑了起来，因为在英语里有些很微妙的东西，而贝尔演绎得非常精彩。 ”
真心话之激情戏我没必要拿床戏当卖点
激情戏是各类电影都无法避开的话题，这次因为拍摄题材事关烟花女子，所以更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之一。但看片之后大家却发现所谓的“激情戏”很少很少，只有若干镜头，而且拍摄十分唯美，丝毫不令人感到突兀。张艺谋则并没有打算以此吸引眼球。“最初我是自己没有想通，到底要不要拍玉墨和贝尔这一场戏，但我后来意识到，人物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从最开始的萍水相逢，到为了各自目的相互调情的两个人，彼此之间是很不负责任的态度，但一起经历了这些生死攸关的时刻后，两个人之间出现了真情，戏剧性的关系发生了变化。末了他们拥有共通的、共同的责任和命运。最终我们认为有必要拍这场戏，就解释给贝尔听，贝尔也一口答应。 ”
张艺谋坦陈，这部电影的要点根本不在激情戏，“我们讨论的是他们是否有真感情，在生命的最后瞬间。我看到最后两句台词，都掉了眼泪，玉墨用英文跟贝尔说‘明天我的身体已不属于自己，我现在就跟你回家’。他们是真的动了情，在那个几乎失去希望的困境里，彼此相爱了。 ”对外界质疑，他保持一贯的淡然以对，“我们大可不必拿床戏当卖点，这压根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事情，也不是这部电影所要达到的水平。 ”
大冒险
徐克：熊猫既能会功夫 武侠为何不3D
大冒险之拍续集《新龙门客栈》后便有《龙门飞甲》
《龙门飞甲》其实与徐老怪经典名作《新龙门客栈》确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龙门飞甲》可以算得上是《新龙门客栈》的续作，不过这并非有人揣度的“翻拍”或“炒冷饭”的作品，乃是徐克再度爆发想象力的升级之作。原来，早在拍摄《新龙门客栈》的过程中，精力极度旺盛的徐克就已开始构思该片后续故事。
“《新龙门客栈》是我对胡金铨导演的一次致敬，我在中学时看过那部电影，是他的粉丝。我发现一些问题，比如为什么龙门这个地方就有个客栈，为什么还是忠良开的，还要在这里救忠良？我跟胡金铨拍《笑傲江湖》时讨论过，像他之前的《空山灵雨》，《龙门客栈》等，我都问过很多问题，到我开始拍戏时，我就把自己的疑问在电影里回答了。 ”《新龙门客栈》后期制作完成后，徐克跟人谈了不少想法，其中就有《龙门飞甲》。“当时只是想法，因为当时武侠片鼎盛，各种人才都不够，所以最后就拖下来了，一直到现在。 ”
“我很怀念我曾经拍过的一些电影，那些人物和细节在我的记忆中会重现，然后带来一些新的想法。比如现在我还会想黄飞鸿的故事，虽然现在不拍黄飞鸿，但偶尔也会想，这个人怎么来佛山的？怎么开宝芝林的？他成为一代宗师前在做什么？‘龙门客栈’也是这样想。但《倩女幽魂》、《青蛇》这些题材就不能这样想，它们是聊斋的故事，民间的故事，不是我想象就能出结果的。 ”
大冒险之玩3D决定组建自己的3D团队
多年来，徐克不断对《龙门飞甲》的初始故事进行完善，同时等待着能将他脑中全部画面完美呈现的特效技术日臻成熟。在徐克看来，不单是创意，技术上也应该尝试新领域，“看我们的技术和创意究竟能到哪里。我知道这样可以面对干不好的可能性，但知道了自己怎么能干不好，才能明白自己干得好的可能。 ”
“几年前就有人跟我说，世界上一些比较认真的导演都在研究3D，他们都觉得这个是技术上可以跨进一步的空间，《阿凡达》出来前我就知道了，我曾想找人讨论下，但同行就给我否定，觉得过段时间热潮就过了。有些人还在大骂，我们中国人搞什么3D？我们为什么遇到这样的转变阶段，就总有异常表现出来？我们总不如其他国家一些人能对转变有正面看法，所以我决定自己做这个研发的课题。 ”国外的成熟人才成本过高，不想采用后期转制的徐克，决定从零开始培训出自己的一支国际水准3D团队。
如何将武侠与3D技术完美融合，成为横亘在徐克面前的难题。“3D更能表现武林高手对峙时的紧张感和气场，这是2D的武侠片没有办法体验的。 ”传统香港武侠片动作很快，武术动作无法很好地体现立体效果，于是徐克要求演员的每个动作持续8秒，这也难为坏了李连杰(微博)等一干主演。
大冒险之赌未来《龙门飞甲》不过是敲一个门
实际上，徐克拍这部片子之前，很多人认为他是在冒险或者说赌博，且不要说几部打着3D旗号的国产片相继折戟沉沙，就是技术发达的好莱坞也是频现如《诸神之战》之类的伪3D片。“任何事情都要有开始。 ”徐克说。徐克表示，中国电影要想向世界展示中国文化，在每个方面都要做到与世界同步发展。“我更愿意把3D《龙门飞甲》看作一种精神，就是要向全世界观众展示中国电影的发展和进步。因为武侠片是中国特有的片种，除了武侠片本身的浪漫精神，我们也要把武侠因为3D而改变，从而带给观众观影效果上的飞跃展现出来。人家都让熊猫会功夫了，我们让人拍3D武侠，一点问题都没有。 ”
“《龙门飞甲》不过是在敲一个门，过了这个门，我们才可以看到一个新的领域。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应该拥有对自己的信心。信心就代表我们可以做得到，我知道我们可以跨越这个门槛。这个不光对我，对中国电影人都是。 ”在3D《龙门飞甲》初战告捷之后，以武侠片见长的徐克是否以后将继续拍3D版的动作片？对此他没有正面回答，只表示今后在设计武侠时会更大胆地去做一些事情，而《龙门飞甲》目前没有计划拍续集。 首席记者穆晨曦电自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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