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身着棉袄的人齐刷刷地把双手揣进袖筒、齐刷刷一副木然的表情、齐刷刷目光盯着一处,干什么和看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群人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和看什么———这绝对应当是张艺谋的镜头风格。从某个意义上说,这是一种静态的人群生存态势的“卡通团体操”。
张艺谋其实是一个操演“卡通团体操”的高手,他的确善于把不同生存群落的态势用万花筒般的艺术的方式导演一出团体操,他导演过的歌剧《图兰多》其实就是这样。而昨晚在天桥剧场首次向记者亮相的芭蕾舞剧《大红灯笼高高挂》让人们眼花缭乱的根本原因就是“老谋”深算的多种艺术表演的“卡通”+“团体操”,只不过披上了一件“芭蕾”的外衣。
昨晚说好了是请首都记者看首次彩排,黑压压却坐满了足有六百名观众,摄影机、摄像机、照相机真刀真枪也有上百台,原以为多数不是记者,结果一“链接”,大都竟也是同行,可见媒体对这出戏的关注。有意思的是在看完《大红灯笼高高挂》上半场时,议论纷纷就乱成了一锅粥,好像每个人都有十条以上的看法,这“六千”多条看法满场翻滚,就有电视台记者开始采访“平面”记者,记者的回答是:“我还没整明白呢!”
芭蕾舞、京剧、皮影戏、中国舞剧、现代舞、卡通表演、团体操外加一点点话剧的味道,就是这出《大红灯笼高高挂》。应当说,人们刚开始是正襟危坐、大气不敢吞、二气不敢咽地打算看一看正宗的中国芭蕾舞剧的,但是人们看到了在紧拉慢打的三大件的催促中的大段京剧的表演和这之后的剧中人甩着拖腔的吆喝“打麻将、打麻将……”人们就终于忍不住了掌声和笑声,甚至有人迎面喝起了碰头彩“好!”一位看上去是愣了半天神儿也没找到北的北京音乐台的老记者终于松了一口气,说:“这回算是看到热闹的了。”
客观地说,《大红灯笼高高挂》的音乐、舞美、服装是非常精美的,特别是音乐。至少在昨天以前,人们只是知道作曲家陈其刚在认真地创作他自己心中的中国芭蕾舞剧音乐,而他本人则一再说,不要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但是,几乎所有记者认为,他的音乐立住了。在他的音乐中,人们听到了他对人物内心情感的真切把握和戏剧矛盾冲突的音乐张扬,更重要的是他在民族音乐的旋律性和现代表现手法的结合上显得如此自然和谐,在现代音乐“中国化”越走越远的今天,是难能可贵的一种创作上的复归。二太太和小生幽会时缠绵悱恻、哀婉凄楚的主题音乐为双人舞小鸟依人、风情万种的创作动机提供了自由的空间,都是由于这种音乐创作的出发点而确立的。
人们看好的就是中央芭蕾舞团、张艺谋、陈其刚、王新鹏(编舞)、曾力(舞美)等创作班子的力量的整合。正是这种“整合”,使这部意在走一条中国式芭蕾舞剧的作品有了多元化视觉冲击力,比如,洞房花烛夜时三太太对老爷的强暴的抗争用了近乎皮影戏的表现手段和三太太、小生、二太太被打死采用蘸“血”的乱棍打在雪白的墙上的喻意手法,都是令人叹奇的神来之笔,是凝聚着多元思维的创造性结晶。
舞蹈是一种以抒情见长、叙事见短的肢体表现性艺术,舞剧对“讲故事”的也不是宽泛无边的。也许,张艺谋导演太希望人们知道“大红灯笼”的故事了。所以,他用了不少“勾勾抹抹”来完整一个过程,这一点可以在全剧单、双、三人舞布局的细碎和团体操式的集体舞过于铺陈上看出。尽管下半场二太太和小生的双人舞有所展示,但由于其难度性技巧施展得不够,似有仅仅为舞剧的舞蹈增一下值而已之嫌。要想让这部舞剧更好看,其他的都够了,再把双人舞好好加工一下,编出一个中国的倒海翻江般“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爱情来,您试试?本报记者 白宙伟文 张风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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