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宗:弹钢琴脑比手更重要
明晚,殷承宗就要在星海音乐厅举行“光辉50年”的独奏音乐会了,而他本人也提前来到广州。出现在记者面前的殷承宗是一个个子不高并微微显胖的中年男人,虽然长期在美国生活,但他的口音依然带着淡淡的闽南腔。面对摄像机的镜头,他始终做不到收放自如,有人在一旁调侃说:“整天被人拍,怎么还这么不自然呢?”他说:“他们一般都是拍我弹
琴的侧面,我不用做什么表情。”
请观众不要随便鼓掌
这次音乐会,殷承宗将演奏柴可夫斯基钢琴套曲《四季》和中国古曲“四季”,为了让自己的演奏能达到最佳效果,他希望当晚的观众在每段曲子的间歇不要鼓掌,以免破坏酝酿好的情绪。
记:这次音乐会,你在选择曲目上有什么特殊的考虑? 殷:音乐会分上下半场,上半场是《四季》,柴可夫斯基的经典作品,大家都知道,演奏俄罗斯的作品是我的强项,我跟过4个俄罗斯老师,又在前苏联留过学,对这个民族的文化有很深的理解。而下半场则演奏中国古曲,这是我第一次把这些古曲集中起来演奏,是我多年的愿望,也代表了我的钢琴演奏的民族特点。
记:这样安排,会不会提高演奏的难度? 殷:在一定程度上是的。比如说情绪的调整,因此我希望每个半场各个曲目之间的间隔,观众就不要鼓掌了,否则会破坏我的情绪,比如说,从9月的《狩猎之歌》到10月的《秋之歌》,前者热烈奔放,后者凄凉悲伤,我必须得把情绪调整到位,才能表达曲子中的感情,如果观众在《狩猎之歌》鼓掌了,我想我就不容易酝酿情绪了。
记:听说你在国外也演奏过这些古曲,效果如何呢? 殷:外国人觉得很好奇,他们会觉得《春江花月夜》很像是德彪西那种印象派的作品。我去年还灌制了一张中国古曲和京剧乐曲的专辑。
我和理查德不是同行
记:在你之后,“钢琴王子”理查德也要在星海音乐厅举行音乐会,你是怎么评价这位走流行路线的钢琴家呢? 殷:我和他根本就不是同行,我是做古典的,他是玩流行的,这之间的不同就好像帕瓦罗蒂与刘德华的差异。
记:这场音乐会是为了纪念你钢琴生涯50年,你能总结一下这50年来自己的作为吗? 殷:我热爱钢琴艺术并不断地追求。
记:做一个钢琴独奏家孤独吗? 殷:尽管练琴的时候有一点点,但总的来说,我不觉得孤独,我这人比较随和,到哪里都可以交到朋友,况且演奏时,还能面对那么多的观众。
弹钢琴主要还是靠脑
很多钢琴家都视手如命,更是有人为一根手指买下巨额保险,但殷承宗对此却不以为然,他甚至批评如今学钢琴的孩子太过于保护手,而忘了弹钢琴主要还是要靠脑子的。
记:你有为自己的双手投保吗? 殷:没有。我知道一些投保的钢琴家,他们的手坏了,拿到大笔的赔款,但等到手慢慢地恢复之后,这些人大多数还是放弃了钢琴,因为一旦弹了琴,就会有人告你欺诈或者让你赔钱。我觉得因为这个原因而放弃钢琴太可惜了,人的手总是时好时坏的,即使一时不好用,我还是会坚持弹琴,我的手就是在练习中恢复的。
记:平时对手有什么特别的保护吗? 殷:没有。我经历过很多事情,包括上山下乡等,那时什么都得做,手也受过伤。到了现在我还是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什么特别的禁忌。而据我所知,现在有些孩子一学钢琴之后,就连煤气也不敢开,刀子也不敢用,这未免太娇气了。
记:弹钢琴,手不是最重要的吗? 殷:不是,我觉得脑袋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国内的招生条件在手这一点上似乎过于苛刻了,甚至规定手指必须有多宽多长等。在我看来,要把钢琴弹好,脑子才重要,心也重要,还有身体,弹琴其实也是一种体力劳动,因此我非常鼓励弹钢琴的人多参加体育锻炼。
我现在最重要的
还是演奏和录唱片
“光辉50年”的巡回音乐会结束之后,殷承宗就要到厦门去准备第四届柴可夫斯基青少年音乐大赛了,他说,能在中国举办这个大赛是他多年努力的结果。
记:听说,第四届柴可夫斯基青少年音乐大赛能在中国厦门举行,是你不断努力地结果。 殷:我从第三届起就提出申请,中间也遭遇了很多困难,颇费周折。
记:具体有哪些困难呢? 殷:他们觉得中国缺少应有的硬件、软件和办赛经验,不过还好的是他们还相信我。当然,在决定在哪个城市举行时,我有点偏心,把机会给了厦门。后来谈得差不多的时候厦门又出了大走私案,就被耽搁下来,这个案过后才最后敲定了。
记:为什么这么希望这个大赛在中国举行? 殷:我认为,中国现在的音乐环境已经能组织这种国际大赛,而举办这种比赛对中国音乐的发展也大有好处。
记:你现在的工作重点是否已经转向要推动整个音乐事业的发展呢? 殷:不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演奏和录唱片。但是等我再老一些之后,我会更注重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下一代。(记者陈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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