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晚,德国摇滚教父级人物乌多-林登贝格带着他的音乐剧《大西洋故事》在北展剧场做了在北京的惟一一场演出。当晚的北展座无虚席,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观众其实是冲着参演的崔健去的。崔健出场的时候,场下尖叫声不断,但是客人们也并未感到自己受到了冷落,在不断的跳跃与扭动之中,所谓的“音乐剧”最后终于变成了一个赤裸裸的锐舞派对(Rave Party)。
既然大家都得到了娱乐,那么就没有太多的必要去苛责期待中的文化洗礼的缺席,或者去讪笑戏剧形式的走样。《大西洋故事》无法为中国的音乐剧发展提供示范,那是百老汇的事,它就是一个娱乐事件,就像某家报纸的报道中把崔健唱的《出走》说成《花房姑娘》一样,大家听过、看过、笑过,也就这样了。
演出刚刚结束,剧场里激动的气氛还未散去。后台,德国人已经开始狂欢,很多演员一边喝酒一边脱去自己的外衣。在这片狂乱之中,本报记者抓住了刚刚谢幕的此剧的灵魂人物乌多.林登贝格。之前的预约中,他曾说过想多谈些这个剧的文化意义,但是此时的他自己也已经被现场所感染。于是他说,他们的主旋律其实并不是文化,而是大娱乐。
新京报:对比在北京和上海的演出,感觉有什么不同?
乌多:在北京有更敏感的观众,这是一个更摇滚的城市,应该是因为北京的摇滚根基比较深,他们对我们的表现更有共鸣,对崔健也更有感觉,可以感觉得到观众是真的喜欢这个剧,所以他们不断鼓掌,到后来还一起唱一起跳,简直就成了一个派对!对今晚的演出我们真的很满意。
新京报:今晚的现场跟你演出前的期望有没有出入?
乌多:北京的观众里德国人没有上海的多,而这恰恰是我们想要的:我们到中国来,就是要见中国的观众,要看看两种不同的文化碰在一起会有什么发生,而不是要来见我们自己国家的人。因此今晚我们得以真切地看到中国观众对我们音乐与文化的尊重,他们的反应给了我们力量,能够感觉到我们彼此都是由衷地歌唱、喊叫、欢笑。
新京报:如你一直所介绍的,这是一部具有文化意义的音乐剧,但在看的过程中,我有时感觉到剧情与音乐之间不太连贯。
乌多:是。但这也不坏,这是音乐剧,我们也要给观众以娱乐。我们唱了许多新的或旧的歌,包括上世纪30年代纽约、柏林甚至上海的歌曲,是要告诉观众还有这些音乐,它们将旧时代与现代连接起来。我们是摇滚乐队,我们的演出不是学堂,不是说教,大娱乐是今晚的主旋律,但也不尽是踢踏舞式的,同时我们还是要告诉大家不要忘记我们文化的根、我们的历史。
新京报:你加入了中国的《四季歌》和崔健这两部分,有没有考虑过这样加了以后,整部剧看起来会有点牵强?
乌多:要知道,我们的“叛逆客”乐队(Panikorch?鄄ester)代表的是德国摇滚文化,同时指向历史与未来,对于我们来说,崔健的角色也是一样的,他代表“中国”的文化身份,不同于其他的流行垃圾。正是这点,我们摆在一起非常恰如其分。我们事先作了计划,到排演的时候也有很多自由发挥之处,比如后来我们加上了《四季歌》,效果也很和谐,非常好。
新京报:剧中掺和了那么多不同风格的音乐,有没有特别地编排过?
乌多:我爱不同风格的音乐,在剧中我们用了说唱、hip-hop、爵士,但总的来说还是摇滚。今晚的演出是德国和中国摇滚的一个历史时刻:2004年3月5日,中德之间架起了一座漂亮的桥梁。本报记者张璐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