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电影里见过很多洋怪兽,来自日本的哥斯拉,来自韩国的汉江怪物,还有美国的金刚、狂蟒和大白鲨,唯独没有“国产”的。怪兽片是个舶来品,代表着人类未知的恐惧,经常跟灾难、惊悚、科幻、奇幻类型产生交集。但是在中国的大银幕上,似乎一直缺少对恐惧的具象想象。
就在前几天,现行的好莱坞大片进口配额制呈现出进一步松动的迹象,这让电影人再次感慨,留给中国电影的时间不多了。想打破“狼来了”的局面,国产商业片必须走类型化道路,拍摄更多大题材、大制作的电影。现有的若干国产电影的票房成功是建立在尚未成熟的市场基础之上的,观众乐见的类型和口味只有寥寥几种。这个时候,《九层妖塔》的上映便有了市场试水的意义。
陆川将热门IP《鬼吹灯》里逾越客观存在部分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编,一方面是出于国产片不能有鬼、不能提倡盗墓行为的不得已举措,另一方面又将其扭转为一个对国内观众来说还比较新鲜的类型片种,有天然的大片底色。
数以千万计的原著粉丝会对如此大幅度的改编产生什么反应,其实早就可以预料得到,已经有点映场观众称陆川做出的是“粉碎性改编”。如果抱着对盗墓传奇的好奇去看这部《九层妖塔》,注定会有不小的心理落差。
这是一部展现赵又廷、姚晨、冯粒、李光洁、唐嫣、凤小岳组队打怪的电影,是国庆档唯一一部3D特效大片。尽管故事不能令人满意,但还有美不胜收的摄影和国际水准的特效可以弥补缺憾。随着脑洞大开的剧情发展,我们可以从一万年前的外星球怪兽看到80年代的舞台红歌;从皑皑白雪的昆仑山脉前往浩渺壮阔的西域大漠,情节曲折,风格多变,一张票钱好像看了好几部片。
别较真,《九层妖塔》只是一部娱乐性很强、视觉效果很炫的商业片。在类型化的道路上,总得有几只中国怪兽摸着石头过河。
九层妖塔成“镇妖塔”,对手从僵尸变成外星怪兽
尽管盗墓小说火到不行,但盗墓说到底也不是件能拿上台面来说的光彩事,短时间内都无法登上国内大银幕。《九层妖塔》里的胡八一跟原著一样依旧是军人出身,但已经完全没了祖传的半本风水功底和摸金校尉的身份。1979年,他与战友一同向昆仑雪山出发,不为盗墓,而为侦查某种未知生物,结果在雪山遭遇意外,爱人杨萍失踪。
另一个不惜一切代价探索未知的是片中饰演姚晨父亲的老教授,他率领队伍去沙漠考察,结果留下一张去找水的字条便从此消失。这让人想起1980年的彭加木罗布泊失踪案,也留下了很多悬而未解的疑团。
片中还有一个全新创作的神秘组织,749局,专门研究有异能的人类生命,片中李光洁、凤小岳、唐嫣均效力于此。据陆川介绍,这也是中国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组织,他本人还曾在其中工作。
还有李晨饰演的王馆长,神秘人,冥冥中为胡八一指引了方向。
不同势力出于不同目的,都想找出封存在九层妖塔中的秘密。胡八一和杨萍意外触动了塔中的魔咒,让来自外星球的“鬼族”启动了时隔一万年后重新血洗地球的计划。而后胡八一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产生变异,爱人杨萍似乎也以雪莉杨的身份重生了。
不能盗墓打粽子,索性就改成探险打怪兽。陆川试图为剧情找到科学落脚点,但这些背景架构过于空泛薄弱,都是司空见惯的欧美魔幻故事套路,九层妖塔从原著中的大型陵墓变成了封印塔。尽管每张海报上都写着“改编自《鬼吹灯之精绝古城》”,但影片与原著情节的联系微乎其微。不仅原著党接受不了,当做普通科幻片来看的话也显得说服力有限。
人物方面,王胖子出场次数被削减,姚晨饰演的双生花占据大量戏份,雪莉杨身份被彻底改写,寻回爱情成为胡八一的行动主线。李晨、唐嫣、凤小岳、李光洁、王德顺、易小星等人戏份都不多,但都自带亮点。
国产片怪兽CG制作的首次突破
《九层妖塔》电影大致可以分为三段,第一段讲胡八一的部队经历,以惨遭意外事故作结;第二段记录他复员后到图书馆工作的时光,遇到了李晨饰演的王馆长和冯粒饰演的王胖子;最后一段聚焦在组队打怪兽的动作戏上,是一场激烈的完整人兽对垒。
曹郁担任此次电影的摄影指导,在他的掌镜下,沙海,驼队,落日,都呈现出美不胜收的壮丽景致,与绿幕特效也衔接得严丝合缝。或许是因为对老婆格外有爱,姚晨在片中两种造型都被拍得美丽动人,镜头里,总有一束斜阳暖暖地照在她的脸上。
片中出现了三种神兽,能把人瞬间烧成灰烬的血蝠,尖牙利爪团队作战的红犼,以及体型巨大行踪不定的昆仑水怪。尤其红犼与主角们互动戏份最多,也最见此次特效部门下的功夫。全片共出现18只红犼,组成上千个镜头,一个镜头造价就有约一万美金。从成片上看,红犼对唐嫣的“兽咚”,红犼与姚晨的互相震慑,还有冯粒、赵又廷、凤小岳与红犼的艰难搏斗,都足够紧张刺激。红犼在兽性层面是丰富的,但可惜在情感层面是缺失的,不能像金刚一样成为经典怪兽角色。
此前国产电影里的怪兽基本都采用的是人工操作的机械模型,神态动作僵硬,布光和拍摄角度受限,真实感大打折扣。此次《九层妖塔》采用动作捕捉技术,第一次打造出效果逼真的怪兽CG,令其每一寸皮肤的肌理、每一根毛发的晃动都真实可信。电影共有1500个特效镜头,在国产电影里几乎达到了巅峰数值。与同类型好莱坞大片,甚至与乌尔善的同题材项目比,《九层妖塔》的投资规模都要小很多,可以说每分钱都用在了刀刃上。
影片还未上映,《九层妖塔》主创们便信心满满地表示会继续拍成三部曲,期待下一部能在保持技术水准的同时进一步挖掘人物背景及关系进展。节假日的国内银幕已经被喜剧片、爱情片长久把持,这一局面在几天前好莱坞大片进口配额制进一步呈现出松动迹象的背景下,有些令人担忧。或许《九层妖塔》尚且不是最好的对抗武器,但它走的路子值得更多本土大片继续拓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