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图腾》历时十年,终于将在2015年贺岁档到来。这部影片从最初购买版权、筹备拍摄,到如今搬上银幕、最终呈现,实在是命运多舛,一路艰辛。《狼图腾》片方两次续签作者版权;导演从国内选到美国、最后终于觅得让-雅克-阿诺;编剧前后经历四人;养狼三年先后三波,终于得以将想象中不可完成的《狼图腾》拍摄成功。

首轮观影之后,《狼图腾》观众无不表示,影片是近年来难得的诚意之作,原书作者姜戎在观影之后两度落泪,无法想象自己插队时所见的蒙古狼,真的能再被看到。导演让-雅克-阿诺从60多岁拍到70多岁,上映前在中国一站一站的跑宣传,所到之处,总会热情的像第一次谈起这部影片一样,讲述拍摄中的故事。

在制片人王为民的自述中,这是一部“终于拍出来”的电影。从09年接手以来,他做的第一件事,是与制片毫无关系的养狼。第一次信心满满的养狼,就以彻底的失败告终:“我错就错在,把狼当成狗来养。”经历了绝望和崩溃,重振信心的制片人终于开始第二次养狼,这一次,终于成功。

养狼成功,《狼图腾》正式开机,2014年底,影片后期制作完成,自此,整整十年。王为民回忆起这整整十年时间,想说的实在太多,此刻心情,也是绝处逢生之后的坦然。

2004-2007

中国美国各位大爷级别导演看了,都放下了

狼图腾

  2004年《狼图腾》的书先出来了,紧接着第二年有了英文版本。当年这个书被企鹅杂志社买下,先在英语国家里火了,那就开始陆续出其他语言,到现在有30多种语言,六七十个出版社发行,盗版就不说了。04年之后,北京紫禁城影业很快就接触这个书的作者,一调查一打听,这哥们太逗了,一生就写了一本书,之前没有什么作品,这个人还挺逗,挺反动,对汉族人有一种批判的行为。

  买了书之后,剧本什么都不谈,就开始找导演。这小说已经很火了,我们找了当年全国最好的导演,就不说是谁了。然后各位大爷看了之后就放下了,一是觉得难以屈驾,二是觉得太浪费时间了,当时说这个电影拍出来,需要的是两年时间,他就不想一个作品,花两年的时间。其实最后我用了五年,如果从买版权那天开始,到最后出了到今天正好十年。

  好了,这之后我们就开始找导演,找到导演之后版权到期了。版权到期怎么办?版权到期之后两个选择,一是放弃它,二是续版权。在这个情况下,我觉得出品方是很有诚意的,就接着续版权。续版权之后,姜戎老师就特别逗了,他特别害怕伟大的作品害在等待上,永远拍不出来,那他签了这个合同,两年时间,过了不续。还有,这回他也学聪明了,他要找国际大导演了。所以说二次续版权之后,任务就更加艰巨了,我们联系美国的导演。

  我再给你讲一点,就是在浮躁这方面其实美国跟中国没什么两样,美国来了一个大导演,是谁也不说,压派他的御用编剧来了,带着他御用编剧满大街采风,采完了回去写剧本去了。他发现一个原著的问题,就是很难把它改编成剧本,于是美国人退却了。

2007-2009

阿诺导演来了,敲锣打鼓去了内蒙看景

狼图腾

  这会儿到了2008年年初,法语版出现了。法语出现的同时我们就把眼光放到了伟大的导演阿诺身上,老爷子那时候才60多岁,他拍了《熊的故事》,拍了《虎兄虎弟》,我发现他不光会拍两条腿的人,四条腿的动物拍得也很好。我看到他的《情人》,看到他的《兵临城下》,他当然也有《西藏七年》,就不说那个了,那个他自己直道歉,我还帮他搞定了。后来之后他说要拍这个电影,他跟制片人泽维尔-卡斯特诺说,这个书好玩儿,你看看这个书,然后他把这个书就给他了。泽维尔看了说好,你擅长拍这个,去中国吧。阿诺就来了,来了之后是在2009年,就08年看了合同,这些条文谈判,都搞定了,我们这边集体支撑,什么都可以。人家阿诺真的没有讹咱,骗咱,一点都没有。我跟你讲,就在这点上我特别佩服这个伟大的导演,他喜欢的就是这部小说,他绝对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阿诺跟我说,他这个年龄也拍不了几部电影了,那为什么不挑战自己呢。还有一个,他觉得这次比他以往拍的所有动物电影都精彩,因为他有一个大的话题在里边,就是人和自然的关系。

  2009年他就来了,来了之后就弄了一个起动仪式,敲锣打鼓的就去蒙古了。蒙古组织了一个豪华旅游团,天天采风,白天喝酒,上车睡觉,下车尿尿,景点拍照。回来告诉我说,美丽的草原7月份,没有什么实际收获。

2009-2012

好消息是编剧已写了2/3;坏消息是,编剧死了

狼图腾

  这就到了09年年底,我有一个好朋友,江志强江老板给我打电话,说你现在干吗呢,赶紧看看有个小说,叫《狼图腾》。我上网上一搜还真有,都是盗版。我读着读着,觉得这书很牛逼。第二天我赶紧去我们家楼下有一个书摊,花了十块钱买个盗版的。所以我见着姜老师总道歉,对不起,我第一次读《狼图腾》竟然花十块钱买了本盗版的。

  其实我有点上贼船的感觉,我说养狼难?不就跟狗似的。我没养过狗,我也不知道这狗能难道什么程度,我其实真有点上贼船的感觉,我就当狗养了。后来为什么我失败了,就是没有把它当一个狼来尊重。所以说我做制片人的第一份工作,是从当饲养员开始的,跟制片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买了好多野生动物书记,什么蹊跷病毒,什么狂犬疫苗,土霉素跟金霉素的区别。然后我就建立了一个训狼小组,三个饲养员,两个兽训,俩保安,我带着他们一块建基地养狼了。

  很有意思,这时候阿诺导演就拜拜了,走人了。我跟他讲,我说导演你什么时候回来?他说,我还要问你我什么时候回来。意思就是,看你狼什么时候养成了。

  但是事实上,你知道他干吗去了?回去拍《黑金》去了。因为他知道时间太长了,但是我们一直没有断了关联,所以他在北非撒哈拉拍《黑金》,我在养狼。第一年失败,我就把专业的饲养员安德鲁找来了,他介入之后,我跟他整整养了一年半。

  漫长的筹备过程中,突然一天阿诺给我打电话,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说什么好消息。他说咱们编剧把剧本写出2/3了,我说好啊!他说再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我说什么,他说咱编剧pass away了,我说什么什么!他说没事儿,我来写了。所以我们的第二编剧是阿诺导演。第三个编剧是芦苇,我们把芦苇找来了,芦苇帮我们拉个架子。第四个编剧是最牛逼的约翰-科里(John Collee),这哥们是谁呢,《怒海争锋》的编剧,奥斯卡获奖影片啊。但是到他那时候,我就没钱了,我说各位大爷,你们四个了啊,你们还要吗?五个六个,可就没钱了。后来约翰说,这个小说很牛,我跟阿诺导演工作是我的容幸,这么着吧,你们将来票房大火的时候,多点分成给我,就不要这个片酬了。他要的编剧费特别低,比中国一个三流编剧还要低的水平,所以我盼着票房高的时候有分成。

2012-2014

狼驯养不成功我特别绝望 这一次,狼成了终于开拍了

狼图腾

  弄完之后我们就开始真正的拍摄,真正拍摄就是历时一年半,从买项目版权开始到结束,前后整整十年。前后花了三年时间,养了三拨狼,一共35匹,最后有16匹是我们最牛逼的明星狼,就是一类演员。这16只明星狼拍完电影之后,送到加拿大移民了。

  驯养狼不成功的时候,我特别绝望。这个狼如果再训不好,那么2012年7月份的时候,书的合约又到期了,面临第三次购买。第三次购买,不知道姜戎老师会不会卖给我们,他对我们会失去信心和失望,我们不能让老爷子失望,这个人一辈子就写了一本书,他所有的青春年华都放在这本书里头,我觉得不能辜负他。在2012年的7月6号,我们终于开机了,我们成功了。导演很满意,姜戎也很满意,这就是他当年养的那些狼。开机之后,我就该干制片人的活了,回到正规了。电影从2012年的8月份正式开始拍摄,一直拍到2013年年底,终于杀青,随后的一年时间,影片开始了后期制作。2014年底,后期也最终完成,从2004年到2014年,这是《狼图腾》筹备中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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