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冬放炮:十年贺岁档我是钉子户,
鏖战伟平智战姜文
2014年末,这个贺岁档前有狼,后有虎,博纳四部电影,布局周密。“今年,博纳要拿一个整个贺岁档的冠军,我有这个信心,我们的目标是30亿”,于冬向新浪娱乐说道。
前有吴宇森《太平轮》,又有姜文《一步之遥》的夹击,是近几年徐克3D作品在贺岁档上映的少见尝试,加上观众对其“样板戏”的刻板印象,《智取威虎山》原本被视作贺岁档中较为中庸的作品,却漂漂亮亮的凭借质量打了一个翻身仗:12月24日排片量高达28516场次,全国占比35.44% ,位居第一;微博、豆瓣等社交网站口碑爆棚,正面口碑居于压倒性优势;12月23日下午17点率先全国公映,收入票房1840万元(据电影票房贴吧数据)。《智取威虎山3D》上映首日票房、口碑双赢,博纳取得了今年贺岁档第一战的头彩。贺岁档之战从来风云变幻,你看的并非全部。谁曾想“威虎山”故事一度游走于徐克、姜文、成龙等影坛大腕手边,他们都想拍。最终,是徐老怪拍成,想来这也是一段奇缘。
十年之间,博纳从未缺席,成为了贺岁档的一个名正言顺的拔不走的“钉子户”。从2006年《伤城》与《满城尽带黄金甲》正面对决,至今日《智取威虎山》与《一步之遥》话题pk,《投名状》、《十月围城》、《龙门飞甲》、《大上海》、《扫毒》等等影片……博纳的贺岁十年路,有着故事无数。
2014年末,博纳四部电影,布局周密。“今年,博纳要拿一个整个贺岁档的冠军,我有这个信心,我们的目标是30亿”,于冬向新浪娱乐说道。
从姜文手里抢来的《威虎山》
“成龙跟我说,于总,你抢了我的杨子荣!”
魏頔:您要筹拍《智取威虎山》已经好多年了,而且据说这个小说的版权,姜文曾经也买过。
于冬:对。有一次我跟徐克导演聊天,我说,“听人说那时候姜文想拍《智取威虎山》,你有没有兴趣拍?”因为我觉得徐克拍会不一样。结果没出乎我的意料,就在这个意外的聊天,徐克对《智取威虎山》之熟悉让我很惊讶。
魏頔:他竟然在美国看了样板戏!
于冬:40年前,他在美国没事儿帮人家唐人街放电影。放得最多的就是《智取威虎山》样板戏,每放一遍他都在后台看,所以他最熟悉这个故事。他一听要拍电影,说“可以啊,我有兴趣,我能拍”。我才去买版权。姜文一听说我想买,也去找这个版权,想再买回来,但是我已经先下手为强,先买断了。后来,我跟徐克在讨论这个剧本怎么往前推进的时候,遇到了很多困难,在做剧本的过程当中,给他(徐克)约了很多大编剧,和很多编剧谈,接触。
魏頔:但是买下来了很多年,都没有投入拍摄?
于冬:期间写了好几稿,约了不同的人,写的都不是他想要、想拍的东西。他说,“你等我,你让我亲自写一稿。”但是中间等待着过了两三个冬天,期间,我问这个冬天能拍吗?他说剧本不行,再等一等。他中间拍了两部《狄仁杰》。2012年的冬天我问他,今年能不能拍?我夏天的时候在横店探他的班,想要拍的话八月份就得筹备了。他说还不行。我说,“明年一定要拍吧,再不拍明年最后一年了,版权五年就过期了。”他说我知道了。其实,我从来没有逼他,我就只是告诉他,今年是最后一年了,再不拍这个电影就可能要还给人家了。过期了我还能不能买回不知道,因为会有别人盯着。最想拍的是谁呢?最积极想拍的是成龙。成龙都宣布了,要跟八一厂合作重拍,结果到电影局立项环节时被打回来,因为没有作者版权。成龙就来找我,“于总,你抢了我的杨子荣!”
魏頔:那有没有考虑让成龙来演杨子荣?
于冬:徐克曾经问我,成龙能不能演杨子荣。后来我就跟韩三平商量,韩三平说了一句,于冬,你好好读读《林海雪原》这个小说,杨子荣侦查排长,敌工科侦查员,当年就应该是个30几岁的人,林彪才30几岁,毛主席才52岁。你得找一个年轻点的。成龙不是不好,但杨子荣不是50岁以上的年龄。而且他说,找个香港导演来导,再找个香港演员来拍,这又成了一个港片。这个电影要拍成内地电影,你最好找一帮东北演员来演。韩三平先生的话给了我很深的印象。
魏頔:我看2012年的时候还有一条新闻,说您恳求姜文演杨子荣。
于冬:我跟姜文谈过,但是他说他得拍自己的作品,他的剧本都弄好了,马上要开机,所以就婉拒了。另外,徐克也觉得拍这部电影难度非常大,姜文劲儿太大了,徐克弄不动他。徐克的第一人选是张涵予,在看了《集结号》之后就认准他了。事实上这个决定非常正确,张涵予在拍摄现场的时候说,“老爷,这一段话一定要保留”,“这个跟栾平(注:剧中角色)这场戏应该怎么弄”,“我认为这个台词是什么”……张涵予给了很中肯的意见。再加上我真的也怕拍成香港片拍飞起来了,不是我们大家印象中的“智取威虎山”了,毕竟电影不能脱离整个小说的框架。所以我跟建新导演也商量,请他来做这个戏的监制,帮助徐导完成,主要负责台词部分,以及内地化、国内化、本土化这种风格把握。所以建新这次跟徐导也是绝配,给了徐导很大的支持。应该说建新也不容易,这个戏推了三年,年年都说要拍了,年年他把时间留出来,推了别人的活,结果发现拍不了。所以实际上我付了一份建新的片酬,但是建新是做了三年的准备。
博纳贺岁十年,对手亦敌亦友
“ ‘草莽英雄’张伟平,我对他是又恨又爱”
魏頔:博纳有四部片子都放到今年贺岁档,您会觉得对这个档期的电影所需要展现什么东西,有一个心理预期了吗?
于冬:贺岁档对我的理解来说,就是把博纳公司一年最大的电影,放在12月。这十年当中,我跟张艺谋、张伟平交手了四年,跟冯小刚交手了两年,跟凯歌交手了一年。当然,有一年滑铁卢,遇到了徐峥的《泰囧》、成龙《十二生肖》,《大上海》,那一年失利。今年“战”姜文。十年过来我还在,而且我是十年最大的钉子户,反正谁来我都有片,谁来我都有竞争对手,连着打了张艺谋四部电影,跟张伟平当对手,特别是我对张伟平有一些看法。
魏頔:是说有了新的想法?
于冬:不是,老对手了,突然这几年碰不到了,还有点想念。我对他是又恨又爱。恨,其实是因为他的很多做法我是不认同的,包括他那些强势到有点蛮横的做法,我觉得那年《伤城》对阵《满城尽带黄金甲》,在那样一个数字胶片混合发行的时期,他把全国的中影数字院线包了,不给我放,排他一个月,这个也是中影选择支持了他,跟他签了一个月的“排它”怎么可能,12月都是他张伟平开的啊!所以那一年我只能胶片放,《伤城》拿了8000万票房,其实我也不输。所以那一年我在媒体上公开骂他欺行霸市,说这是他不对的地方。
魏頔:《龙门飞甲》与《金陵十三钗》,也是正面对决。
于冬:最后一次跟他交手是徐克的《龙门飞甲》对阵《金陵十三钗》,我觉得两个导演都没问题,都是好朋友。但是张伟平和我,我们作为投资人,把两个导演放在一个“角斗场”上,这其实是对中国电影市场的不负责任。我那时候情愿是错开一周放映,他16号,我22号。结果张伟平又出了一个故意恶心你的招儿,他不给博纳的电影院放《金陵十三钗》,博纳当时只有14家电影院,不给博纳的电影院放《金陵十三钗》,就意味着博纳影院这一个星期要开天窗。他还在媒体上公开说,“电影院没有片子放,那叫椅子”。这不是欺人吗?
所以我记得上海的联合院线的副总经理吴鹤沪,回应了张伟平一句话,电影院不放你的电影,你那叫胶片。那一年我们被迫提档同一天开,我就为了我的面子,我不能让我博纳丢人啊,我又没跟你签约,我是跟全国院线签约,院线全部违约,我能告院线吗?所以那一年我同档期跟他开。《金陵十三钗》拿了5.9亿票房,博纳影院同仇敌忾,只放映《龙门飞甲》一部电影,也拿了5亿7,算是打个平手吧。那一年博纳是扬眉吐气。这是恨。
魏頔:老对手了,您对他有哪些想念?
于冬:说起张伟平的好,他拍了张艺谋11部电影,从第一部《我的父亲母亲》开始,一直到最后一部《金陵十三钗》。是张伟平把中国电影制片行业的分成比例,从35%拉高到43%,每年拱一个点,每个片子拱一个点。曾经《金陵十三钗》要拱到45%。因为即便是43%分账,现在在全世界中国制片也是最低的,全球都是五五分账。所以这一点上张伟平是对行业有贡献的。
张伟平的第二个贡献,是他用了很多江湖关系来宣传中国电影。他是第一个包飞机拉着张艺谋做首映的;第一个在工体演唱会上办首映礼;他第一个把全国好多房地产的路牌,换成电影的海报;第一个在机场用各种资源换来了商业广告。年年我俩对阵的时候,骂归骂,吵归吵,他有他不对的地方,但是他在做电影生意的时候,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所以,我和他可以说是英雄相惜吧,心心相惜。今天说起张伟平,我还觉得他是草莽英雄。虽然比较粗暴一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这种粗暴。
魏頔:您跟他从来没有在私下见过面?
于冬:老远见,参加制片人协会,开个大会几百人的那种肯定有过。连招呼都没打过,连话都没说过这么一个人,还是老对手了,彼此还心心相惜,我觉得也很难得。又恨又爱。今年姜文电影16号上,我们24号上映,我觉得大家都有一种心中的默契,不会像张伟平这么蛮横。
博纳的雄心:“胁迫”韩寒提前上片
“今年要拿整个贺岁档的冠军,目标是30亿!”
魏頔:您在拿韩寒的片子的时候,您是把他所有成本都先付了,之后再谈分成比例吗?
于冬:我给了一个比较高的保底,目的是想告诉投资人和我的资本市场,博纳不是某些公司去年攻击我们的那种情况,他们说博纳是1.0版,他们才是2.0或3.0。博纳照样可以做具有互联网基因的电影。张伟平那个年代还没有人这么恶意把国产片分账比例直接让点,而且不是两个点三个点的让,是十个点,十五个点的在让。这就是我为什么今年特别怀念张伟平的原因。
魏頔:那博纳怎么办?
于冬:如果博纳、华谊、中影这几家公司也一样让点,整个中国电影的分成比例就会是一种坍塌式的倒退。人家张伟平用了十年时间把分成比例拱到了43%。而我们可能一个贺岁档就把它让回到35%以下,这是我们整个制片行业的一个悲哀。
魏頔:后来《后会无期》盈利怎么样?
于冬:我赚得他们有点眼红,尤其是方励,愿赌服输嘛。
魏頔:您那时候看片(指《后会无期》)了吗?
于冬:不需要看片,我是3亿5千万保底,做不到3亿5我都按3亿5票房给你结,《后会无期》的投资成本也就是5000万。3亿5就意味着我要给他1.2亿。。当时我宣布3亿5保底,我股价能跌了。
魏頔:他没跟你商量推一推之类的?
于冬:推可以啊,推一礼拜减一个亿。我跟你赌,你也得跟我赌。你告诉我说,对不起,于冬,交不了片,晚一礼拜上行吗?我当时就回方励了,我说你晚一个礼拜可以,8月8号都可以,晚俩礼拜错过《白发魔女》的档期都可以,但是晚一个星期减一个亿,晚俩星期就剩一个保底了。我没压力,没问题,但路金波一听不行,路金波是商人,他说那得听于老板的,那必须得7月24号上。这个游戏就是这样定的。
魏頔:今年的贺岁档,对于博纳来说又是一场硬仗。
于冬:今年贺岁档其实横跨圣诞、新年、春节、情人节这么一个大档期,史上最长的圣诞档,因为今年春节晚。博纳一共有四部电影上映,《智取威虎山》、《一代宗师3D》、《澳门风云2》、《爸爸的假期》类型不同,彼此错开时间段,我觉得今年贺岁档,博纳要拿一个整个贺岁档的冠军,我有这个信心。
说起《一代宗师3D》版本的重新上映,主要是因为王家卫导演对当年的票房成绩不是很甘心,而且当年的《一代宗师》一定不是最好的版本。所以,导演用最新的技术从新剪编了一部全新的电影。《一代宗师3D》定于2015年1月8日上映,正好是《一代宗师》上映两周年的纪念日,意义很特别。
《澳门风云2》我希望这部戏能够比《澳门风云1》再上一个台阶,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拍《澳门风云3》。我希望发哥、王晶、伟强,我们这个团队能够创造一个系列片,拿够20个亿。三部拿够20个亿!
去年,一部电视栏目《爸爸去哪儿》火了,同名电影用了4天半的时间拍出来,豪取了七亿票房。透过这个现象,我们看到了中国春节档期“合家欢”电影的缺失。所以,今年我们又邀请了这五位爸爸和子女,用60天的时间,重新拍了一部有诚意的大电影《爸爸的假期》。这部电影不是投机取巧,投机只能有一次,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最后,今年贺岁档博纳的四部影片,我们的目标是30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