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妹的偏执面,很大程度体现在了专辑上。以“张惠妹”身份,她在去年发行了第十七张专辑《偏执面》,距离上一张《你在看我吗》已经时隔三年,但《偏执面》没有强调张惠妹已经形成的“个人经典曲风”,而如其名,她非常固执地剑走偏锋,偏执呈现出一张区别于常规风格的专辑。在编曲和风格上的大胆尝试,让做好了练习最新“Mei式情歌”的歌迷大呼吃不消,从市场反馈看,阿妹的这次实验性尝试并未获得极大反响,而在刚刚公布的金曲奖提名上,阿妹与莫文蔚、魏如萱、徐佳莹、A-lin等一同入围最佳女歌手,《偏执面》却错失最佳专辑提名,阿妹有些遗憾地回应:“《偏执面》这张专辑是一张实验性比较强的专辑,没有入围最佳专辑有些遗憾。”(南音/文 夏祺/图 刘嘉奇/视频)


张惠妹标题1

  这几年,张惠妹除了担任“好声音”第二季的导师,其余时间段并未有大面积的曝光量,今年已经43岁的她,还是更倾向于用音乐完成自我表达。2009年,阿Mei以自己原住民本名“阿密特”推出个人专辑《阿密特》大获成功,提名十项金曲奖并横扫六大奖项,于是09年后,“张惠妹”和“阿密特”便成为代表阿妹两种截然不同音乐风格的符号,慢工出细活,时隔六年,阿Mei带着《AMIT2》归来,而这次她比以往更彻底地——玩儿开了。


  这几年,在张惠妹身上有另外一个不可忽视的转变——身形“泡发”了。胖乎乎的阿Mei一度成为话题,导致后来一旦出现她的新闻,部分人首先关注她是继续“泡发”还是稍微“缩水”。随着网络世界日益丰富多彩,娱乐与互联网更加密不可分,但音乐在推广和营销方面,则呈现出相较于电影、戏剧较为弱势的局面。现在,已经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歌好,总有人欣赏的状况了;再或是好不容易找到个迅速抓人眼球的着力点,可是往往抓住了眼球抓不住耳朵,人们嬉笑怒骂,“评”个痛快,但可能不记得按下播放键。那首歌怎么唱来着?不记得,唯知道那首歌的MV,是怪异的人形蜘蛛,上面还长了无数只眼睛,看到让人毛骨悚然,吓哭小朋友!没错,说的就是《AMIT2》首波主打歌《怪咖秀》。


  怪异的、激烈的、偏执的、分裂的、血腥暴力、女权斗争……关于《AMIT2》,单就几首歌曲的MV画面就足够列出一长串与众不同的形容词和元素。只是,在月初于成都举办的新专辑发布会上,当候场的一个半小时里循环往复放着《AMIT2》的几首主打歌时,笔者惊讶地发现——这些歌的耐听度原来这么高!与其他发布会上放了二十分钟就烦躁不安想出去透透气的情形完全不同,阿妹的几首新歌正是在那个时候被“强行灌输”进记忆体里进而学会哼唱的。不得不承认,无论这几年涌现出多少被打上不同标签的特质女歌手,阿Mei还是那个阿Mei,华语天后魅力依旧。


  歌曲MV的怪,阿Mei认为并非刻意促成。她用了六年时间认真收歌,再逐一推翻,寻找足够分量进入《AMIT2》曲单的作品,甚至突破以往难度,让她“自虐式”地陷入挑战。《怪咖秀》便是这么一首歌——足够分量、足够观点、足够难、足够挑战。“其实并没有想吓大家一跳,这张专辑,我一直希望可以唱到我所谓非常过瘾。主打歌《怪胎秀》,它是非常难唱的歌,对我来说,我唱过那么多首歌,《怪胎秀》是我唱过歌曲里完完全全在挑战自己极限的一首歌。歌词其实是在探讨一个问题——很多人,当你以为你看到的表象是真的,但其实你没看到的内里是另外一种样子。我们会希望说,在一个纯白的一个画面里,抽掉杂质,让大家好好去听歌词,或者是去感受到——当你看某个人,你觉得他很怪的时候,也许某方面你自己也是一个怪胎。”所以导演比尔贾在MV画面表现上加入了自己的想法,即运用夸张手法诠释歌词意志。只不过,在拍摄者和被拍摄者看来充满新意和好玩的东西,放在大众视野里就不一定那么好消化了。那么,就关掉MV单纯听听看吧。


  关于《怪咖秀》还有一个小插曲。录制期间,专辑制作人阿弟仔觉得歌曲难度实在太大,不利于现场演唱,可是阿Mei坚持在演唱会上演唱新歌,于是招来制作人一通“冷笑和嘲讽”:“我看你怎么唱现场!(言下之意: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作死~)”但故事的结局往往有戏剧性的逆转——在“乌托邦”演唱会上,阿Mei顺利攻下了《怪咖秀》,台下的阿弟仔表示服气。

张惠妹标题2

  张惠妹有个交往了快四年的调酒师男友,对方小她6岁,两人感情稳定。4月15日,张惠妹“乌托邦”在小巨蛋进行到第十场,不少集邮了十场的歌迷打出“全勤奖”的牌子求表扬。有媒体注意到,张惠妹的男友Sam Yao也连续十天“打卡”,而且他每一场的座位角度都不尽相同,可谓享受了一连十场全视野看con。庆功宴上,阿Mei被媒体追问是否隐藏实情已秘婚,她表示自己依然单身,今年太忙没空结婚。


  专辑中,张惠妹有一首探讨女权主义的歌——《母系社会》,小巨蛋接连十场演出,她有意识地十场全唱。阿Mei说:“当这个歌词一唱出来的时候,我可以发现所有现场的女生,就是抬头挺胸,怎么样,这世界上有女人!”


  从小在卑南族部落长大,张惠妹生存在一个母系社会里,妈妈是家中的掌舵者,进入歌坛后,面对更加复杂的社会群体,阿Mei更真切地感受到女性的“承重力”非同小可。《母系社会》的MV也具备十足话题,讲述一群被奴役的大肚子孕妇最终携起手来反抗的故事,画面沉重。在歌曲中有这样一段歌词:“不要再说要进厨房能出厅堂/不要再说要会铺床又能着床/这个世界没有女人该怎么办/你想你想/不要以为西装革履就是战袍/不要以为浴帽围裙就是渺小/信以为真连续剧里的那一套/皇上吉祥/简直可笑……”这是一首引人思考的歌,阿Mei的演唱方式近似呐喊。女权主义并不只是个严肃名词,在社会关系里,日常生活中,女性更加珍视自己的价值所在,更加独立,追求尊重和平等,拥有更多话语权……女权主义的触角深入生活各种细小事物中,一直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长期课题。阿Mei说,尊重是互相的,女性需要更加有韧度。


张惠妹标题3

  “我觉得音乐就是这样,你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但是有没有把真实想要说的事情说出来,这个是比较重要的。”从1996年第一张个人专辑《姐妹》大受欢迎至今,张惠妹这个标签就一直被贴在华语乐坛金字塔顶端,她是最具影响力的华语女歌手之一,多年来,张惠妹经典曲目多不胜数,《剪爱》《听海》《我可以抱你吗》《趁早》《记得》《我最亲爱的》《如果你也听说》……所有经典曲目加起来,足够她开一场内容充实的演唱会,甚至于光靠着唱这些经典,也足够她“高规格养老”了。可是张惠妹不以为然,她坦言,自己知道歌迷想听这些,她上一次的出道15年“AMeiZING”巡演曾刷新多项演唱会记录,数首经典歌曲响彻场馆,歌迷大为满足。可是如果一直这样,“歌迷开心了,只是我不开心。”阿Mei直白地回答。若是没有挑战,便只剩遗憾。


  如今的张惠妹坚持做实验性专辑,尝试更多曾经未曾“碰面”的风格,哪怕她深知“经典”和“常规”更能一招正中红心,被听众认可,被大奖认可,但她更加愿意让自己进入挑战模式。新专辑里的歌曲《放了那个作品》歌词中写道:“当不成艺术家/也别被评论奴役冰冷的解剖/噢拜托放了那个作品/真实去感受她才是/真正的存在/于是我喜欢就喜欢/不懂就不懂怎么了/何必我还要讨好谁/还要忌妒谁无所谓/终将逝去的人啊/追不上隽永的作品/还是可以把我自己活得出奇/当我的心不再贫穷/当我的心依循直觉/当我开始真真正正/轰轰烈烈做自己。”


  一首讽刺评论家的歌曲,张惠妹解释称,这首歌完全是有感而发,无论做音乐还是各行各业,当自己呕心沥血完成一个作品之时,你能不能坦然接受批评呢?关键在于自己透过作品真实传达了自己的想法,那同不同意,是大家的权利,“好玩的地方就在这里,如果有五个人喜欢,有可能五个人不喜欢。讨论,本身就需要有。有讨论,代表有人注意到这个作品。”然而阿Mei的豁达并非只是为了应对媒体,不然她也不会接二连三做这些充满挑战和市场未知数的专辑。


  四月刚刚结束的台北小巨蛋“乌托邦”演唱会,由于现场过于震撼,还引来了附近居民投诉,甚至4月11日演唱会进行到第七场,小巨蛋还通知禁唱《三天三夜》组曲,事后又因购票歌迷强烈抗议,开演前禁令才得以解除。这种事儿在此之前鲜有耳闻,可谁让她是张惠妹呢?整整十场演出,阿Mei不仅有陈奕迅、蔡依林、孙燕姿当嘉宾上台助阵;前来观看的艺人名单也是轻松过百,张小燕、江蕙、黄莺莺、张清芳、王伟忠、李宗盛、庾澄庆、蔡健雅、杨丞琳、陈嘉桦、徐佳莹、罗志祥、吴克羣、林心如、小S、梁静茹、陈建州、范玮琪、高圆圆、赵又廷、萧煌奇、孙燕姿、林俊杰、信、刘若英、韦礼安……各路咖坐在台下,当时当刻,合唱呐喊,你我皆为歌迷,这便是张惠妹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