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不倒,来日方长”,是臧天朔为演唱会设定的主题,也是他对未来的一个口号式激励。几年前,这位唱着《朋友》《老玉米》等歌曲的“胖纸”界粗犷男歌手,因涉刑事案件被判入狱。8月底,在狱中表现良好的臧天朔提前刑满正式回归。带着理想与期待、实践家的利索、对音乐的热忱,他又笑嘻嘻地回到了大音乐圈的怀抱。他紧锣密鼓恢复一系列工作,还要建立音乐培训基地,繁忙中,脸上却带着属于青年人的朝气。(南音/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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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腾腾的饺子上桌了,光看着它们圆滚滚泛着水光的白色身体,就令人食指大动。这对于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工作的采访团队来说,无疑是对饥肠辘辘的身体最好的馈赠。


  那天专访完后,进来还是白日天光的屋外已被铺上沉沉的夜色,加上这个僻静的村子离灯火通明的市区较远,走在院子里,也只看得到院内的光亮,听到藏獒几声被惊扰的吠叫。臧天朔说:“不忙的话,我让他们下些饺子,吃完晚饭再走。”摄影摄像都很饿,想到回市区得“跋涉”好久,于是大家欣然接受此提议,一帮人被招呼着到了院落里的一间休息室。


  饺子是自己包的,很好吃,再加上饿了的缘故,就着蘸料和小菜,一下子就吃了好几个。臧天朔吃了几口,又央人拿饮料出来招待,自己笑嘻嘻说“饺子配啤酒”,问在场谁能喝他倒可以陪着喝几杯。摄像小伙子不大好意思地推脱了一回,便也在大家的笑闹中接着不好意思地答应了。于是杯酒上桌,这下算是齐活儿了。


  在各种与艺人一块儿吃饭的经历中,这是最随意、最家常的一次。席间,大家客气地与臧天朔碰杯,感谢他一番盛情款待。臧天朔闻言立即摆手:“嗨,这哪算丰盛啊!也就是饺子而已。”停了一会儿,他又接着说:“但这饺子在里面(指在狱中)可是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回。”


  在饭前的采访中,臧天朔也并不避讳这段长达四年半的狱中生活。他还用了一个最浅显直白的变化感叹时光飞逝——以前手机只是用来打电话,基本上也不上网,现在会用微博、公众平台、还会用秒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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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11月,臧天朔聚众斗殴罪名成立,一审被判6年。身陷囹圄,无论之于普通人、寻常家庭的臧天朔,还是之于名人身份、著名歌手的臧天朔,都是一次沉痛的打击。弹指之间经历身败名裂,这种毁灭性的感受,臧天朔说,没有进去过的人,是无法深刻体会到的。


  在牢里,当然别提什么好酒好菜,更不敢私自夹带“好东西”,怕被有心人打小报告,每天的生活,如同被安排好的素风画轴,每一个场景都苛求一致,无甚新鲜。“里面也是个小社会”,臧天朔感叹,“什么样的人都有,通通说自己没罪!”但是,在这样一个浓缩的小社会里,他同样交得到朋友,他教新朋友弹吉他,并在不久前的演唱会发布会上邀请其来助阵。这让人联想到为入狱前的臧天朔,坊间多数流传着各种他当“大哥”架势十足、为兄弟仗义出手的轶事,彼时风光,他小弟和跟班无数,朋友和慕名者众多,有头有脸,做什么事儿都凭着一股子仗义,与那些港产片里的黑道一把手颇为相似。


  “以前做事儿从来没想过结果是什么。”在狱中平淡度日,臧天朔开始思考:也许正是自己不问结果的作风,才害得自己被困入灰墙铁网里。他心下了然:做错了事,应该得到惩罚,这个过程仿似修行。走到这一步,不再能呼朋引伴,不再能享受被人簇拥的成功感,甚至是要担着人走茶凉的风险的,但他在里头,与世隔绝,反而多了太多的时间去冥想,去思忖。“虽然时间在不断地向前走,但是感觉在里面却还是有时间。有时间去想从前、想未来,以前做过什么,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服刑期间,臧天朔始终没有让孩子来看过一眼,在他看来,这终究是反面教材,“没有任何的家长希望这样,等于反面教材。但这个故事等他们将来长大后我会讲,前因后果。在这段时间很多该做的做不了,但现在没有办法。”可又是如何抑制住思念的呢?臧天朔轻描淡写:““去想象,好好想,想象他们现在什么样子、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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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经历方面付出的沉重成本,并未成为臧天朔日后的创作源泉。他十分不愿意去写沧桑感、个人经历感浓重的歌曲,反而希望新的作品完全摆脱这些旧事的影子,只听得到高山流水,闲情雅致。


  吃饺子前,臧天朔给我们放了影片《摇滚吉他梦》,片中一个女孩儿在被告知自己患了癌症之后,渴望燃尽生命最后的余温,去完成曾经丢弃的梦想,实现以前认为是“疯狂”的想法。臧天朔说,这样的影片拍得好,也看不出是大制作,故事却讲得好。


  而他即将开启的未来,也和梦想有关。“理想不倒,来日方长”八个大字,被他红绸白字高挂在了彩排场地的正上方,他与乐队就在这里为了11月下旬的演唱会连日认真排练。“你预料不到那些事情,你不知道来路的发展。”所以是“来日方长”,但令自己感到兴奋和期待的是——理想不倒。


  人到中年,臧天朔仍然怀揣很多理想。他喜欢创作、唱歌,做事仍然有着大哥派头,除了演唱会,他还将建立一个音乐培训基地。讲到这个培训基地,臧天朔更显精神抖擞,他表示,这么多年来,他了解自己在音乐领域的长处与不足,同时也发现国内很多乐手都有着一个相同的毛病——独立性太强。一个乐队里,去掉个人英雄主义,去讲求团体合作的最大效力,能让乐队增值许多。而他的音乐培训基地,会找圈内多位资深乐手以及从事音乐、乐理教育的老师专门授课,从各个方面和维度入手,提高音乐从业者的专业素质。


  他还讲到更远的事,比如未来会与其他组织和机构合作,将资优生送出国,在国外接受新一轮的音乐及其他教育。这么说着又不禁令人感叹:尽管狠狠摔了一跟头,但臧天朔身边仍有着许多朋友,使他有条件去实践这么一个以人员为基础的项目。


  至于最近的演唱会,臧天朔也是有打算的。选曲方面,臧天朔的新歌和老歌都将按比例呈现;嘉宾方面,他则坦言需要真正的朋友来,拒绝商业目的、利益关系的合作;歌迷方面,他笑嘻嘻说谢谢,希望新老朋友们来捧个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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