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6日到19日的四天里,喜爱戏剧的朋友可以在位于平安大道宽街以北的北兵马司剧场,欣赏到来自日本剧团的一部奇特而现代戏剧演出,讲述两个男人梦幻般的生活《半夜三更的弥次先生与喜多先生》,作为这部戏编剧、导演的天野天街,也是三度到中国进行交流演出,离他首次到中国--在北京北兵马司的原青艺剧场演出《剧终》,已经整整过去了四年。
1999年,日本少年王者馆在原青艺剧场上演了他们在国外巡回演出的剧目《剧终》。当戏剧终了,大幕徐徐拉开,舞台上空空荡荡:除了一瓶外卖送来的汽水和有着中国特色的孜然羊肉。物质最终战胜了精神——如果没有这两件有着明确所指的“物件”,舞台的干净都会使人怀疑是不是真的看了一出名为《剧终》的话剧。而当暴躁、肆虐的音乐再度响起,当投影把编导天野天街的名字投射在晃动着的幕布上,全场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这是在场的观众在被他折服之后表达的由衷的敬意,也使得晃动着的天野天街的名字镌刻在每个观众的记忆中。
天野天街是日本少年王者馆的编导与核心成员。他营造的舞台,具有丰富的想象力与强烈的视觉冲击。《剧终》在一开场,就以暴躁、肆虐的音乐诱使观众进入他所营造的迷幻世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剧终》对北京的观众来说障碍重重。全剧没有中文字幕,演员说的台词不可能听懂的,但是,天野天街却以奇幻的舞台,传达出了一种悠远绵长的“气味”。正是这种气味,打动了在场的观众,也使得少年王者馆的《剧终》成了人们口耳相传的一个传奇。
《半夜三更的弥次先生与喜多先生》近似于《剧终》的姊妹篇。戏剧发生在旅途中的一间客栈里。戏剧把两个人身在客栈的现实与各自的梦境交错在一起。舞台上展现的,时而是他们在客栈里的现实生活,时而是他们两个人各自的梦境,时而是现实与梦境的交融,时而竟是两个人不同梦境的交融。看上去紊乱的交叉,是为了更好地传导编导者对虚与实交融贯通的体认,而戏剧表现手法却使得现实与梦境在不同时刻清晰可辨。天野天街仍然很擅长地把多媒体技术融入到演员的表演中,为制造现实与梦境的自由转换做了充足的视觉上的准备;同时,为了更好地展现真实与虚假之间互为支撑的依赖关系,在演出时仍然会叫外卖——这是演员的表演与现实的生活联系的渠道,是虚与实交流的管道——只不过这一次要来的还会是汽水与孜然羊肉么?
从表面上看,天野天街的戏剧所关注的是一个人内心最自我的神秘之处:那是一个人的现实与梦境的交错之处,是一个人的过去与现在的融会之处。但天野天街的意味深长之处,还在于这个内心的隐秘不过是他的戏剧的出发点,他是从个人的内心出发,去探询社会的虚实与真假,并对此做出自己的判断。同时,这个判断是极为生动与感性的。他的戏剧,是由形体、道具、灯光、音乐等等综合在一起的动态艺术,是由表演与生活互为激发的现场艺术。那极富魅力的舞台表现,对现实与梦境如诗如画的剪切,在戏剧现场不需要用语言传达的意味,交给你的,不只是现实与梦境交错的虚妄,而且还是具有饱满“戏剧感”的从自我世界指向的现实生活。(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