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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戏剧《门背后》剧本

http://ent.sina.com.cn 2004年12月07日11:54 新浪娱乐

  小说戏剧《门背后》

  ——编剧:果然

  (改编自石康小说)

  故事一

  周文:曾经被爱情伤害过,但爱情仍是他生活中唯一的光亮,唯一的慰籍。

  刘琴:青春渐逝,在影影绰绰的人生假象中寻求爱情。

  第一天:(夜晚 周文正在看片子,刘琴在沙发上醒来)

  刘琴“这是哪儿?”

  周文“我家。”

  刘琴“我是不是刚才睡着了?”

  周文“你喝醉了。”

  刘琴:今天星期几?

  周文:星期四。

  刘琴(数着手指头)“真快,都一个星期了。”

  周文“什么?”

  刘琴:没什么。谢谢你啊!

  周文:谢什么?

  刘琴(若有所思的):我昨天就喝醉了,醒来已经是中午,我还以为是晚上。前天也是,大前天也是——再前一天也是,再前一天也是——我醉了一个星期了。

  周文:过去就好了。

  刘琴:“不提这些了!我想洗澡,你有多余的衬衣吗?”

  (拿着衬衫进卫生间,一边洗澡一边与周文对话)

  刘琴:你在干吗?

  周文:看片子。

  刘琴:你——是叫周文是吧?怎么听着有点像皱纹?哈哈哈!

  周文:啊!对。我是有点抬头纹。

  (周文起身在卫生间门口转悠)

  刘琴:我刚才在酒桌上失态了吧?

  周文:没有,就是脾气挺大的!

  刘琴:怎么我对你发脾气啦?不会吧?

  周文:没有没有!怪我,晚上我刚来的时候,第一次见你,老牛把你的情况跟我介绍了一下,我多嘴说‘瞧让她那男朋友给气得!’结果—

  刘琴:结果什么?

  周文:结果被你听到了,就跟我急了。

  刘琴:我怎么急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周文:嘿!你全忘了?你一直冲着我嚷嚷‘你是谁?关你什么事?你以为你是谁?’弄得我下不来台。

  刘琴:然后呢?

  周文:然后----没办法,他们都等着看笑话哪!我只好硬充好汉了。

  刘琴:什么意思?

  周文:我说我能帮你,你一直追问怎么帮?

  刘琴:你怎么说?

  周文:我说我帮你一起报复你男朋友。

  刘琴:什么?

  周文:我说我帮你一起报复你男朋友!

  刘琴:什么?

  (淋浴声停了,刘琴突然走出来,直视着周文。)

  周文:(由大声转小声)我说我帮你一起报复你男朋友。

  刘琴“怎么报复?--------”

  周文:就————

  (两人有些尴尬)

  刘琴:我里面什么也没有穿。

  周文:“那可真是太好了!开个玩笑!要么,你睡沙发吧,我的沙发太小,我睡不下——我给你找条毯子。”

  (周文起身要去给她找毯子。)

  (她钻进被子,用后背对着周文,肩部不知为什么抖了起来,像是感到冷似的。)

  (暗场 画外音 周文 )

  第一百天:

  傍晚(昏暗的房间电话响,用扬声。)

  刘琴“有谁在昨天打过这个电话?”

  周文:“我。”

  刘琴“你?不可能吧”

  周文“为什么?”

  刘琴“因为你是个男的吧?”

  周文“是。”

  刘琴“告诉你,这一段儿,我不认识男的。”

  周文“为什么?”

  刘琴“我听不出你是谁?”

  周文:“我是周文。”

  刘琴“周文?”

  周文“对。”

  刘琴(电话传来她向别人问话的声音):“你们谁知道周文是谁?”

  (周文只好恨恨挂下电话,电话又响了。)

  刘琴“周文,是吗?”

  周文“是。”

  刘琴“你在哪儿?”

  周文“在家。”

  刘琴“我想起你来了,”

  (她像是把嘴贴近话筒,以至于声音都有点听不清楚了)

  刘琴“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周文“我关心关心你呗。”

  刘琴“关心我?”

  周文“算不上关心。”

  刘琴“那算什么?”

  周文“瞎操心呗。”

  刘琴“你知道现在几点了?”

  周文:“晚上六点。”

  刘琴“晚上六点啦!——我怎么一点不饿呀?”

  周文“我可饿了——我得吃饭了。”

  刘琴“是吗?”

  周文“啊。”

  刘琴“你一个人吃吗?”

  周文“我本来想请你一起吃。”

  刘琴(压低嗓门)“那么我来找你一起吃饭吧,现在我周围的人都很烦!正想走呢。”

  周文“好啊!”

  刘琴“到你那儿再跟你说,我也想看看上次骗我的是什么人?别说,上回我还真没怎么看你,现在一点印象也没有。”

  周文“哎,你要这么说,我还就挂电话了,要不然你永远弄不清楚什么叫神秘。”

  刘琴“别别别——”

  周文“别别别——”

  刘琴“说真的,你在哪儿?”

  周文“在方庄小区,柳芳园。你找不着的话打我的手机,我下去接你。”

  (放《天生杀人狂》中大桥上结婚场面,音乐 暗场)

  (响起敲门声)

  周文“请进。”

  刘琴“你就是那个趁我喝醉把我骗到你们家的那个人吧?”

  周文:“实不相瞒,正是在下。”

  刘琴“我叫刘琴。”

  周文“我知道。”

  刘琴“我也知道。”

  周文“你没变。”

  刘琴“你也没变。”

  周文“我变了吧?”

  刘琴“我才变了呢。”

  周文“我看变来变去也变不出花样,别瞎变了。”

  刘琴“你真恶心。”

  刘琴“可以吃了吗?”

  周文“吃吧。”

  周文“前一段看到过你,在苏西黄酒吧。”

  刘琴“不可能,我没去过。”

  周文“奇怪?难道我看错了?”

  刘琴“我根本就不会去酒吧,我只去巴娜娜。”

  周文“哎,这可怪了,要不是那次遇见你,我还不会想起给你打电话呢。”

  刘琴“你呀——”

  周文“难道那天我见鬼了吗?”

  刘琴“你骂谁呢?”

  周文“我自言自语呢——我问你,你有没有一个长得跟你特别像的妹妹或姐姐?

  刘琴“你胡说什么呢你,我们这拨儿都是独生子女!”

  周文“真怪——太像了。”

  刘琴“我告诉你吧——那种地方,谁和谁都像,黑咕隆咚的,哪儿看得清楚?”

  周文“哎,怪了,难道我是灵机一动想起的你?”

  刘琴“真恶心。”

  (一齐大笑起来。)

  周文“你最近怎么样?”

  刘琴“我?我好得很。”

  周文“怎么个很法?”

  刘琴“我——还是回到他身边了。他还是离不开我,说死也不会离开我。而且——现在,给我比以前更多的空间。”

  周文“然后呢?”

  刘琴“别提他了行吗?”

  周文“行。”

  刘琴(起身,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后趴下):“我后背酸疼酸疼的,你给我按摩按摩。”

  周文“有人说过吗?你肩胛长得很漂亮。”

  (突然手机响了,刘琴做手势叫周文别出声,顺手又把音响打开。)

  刘琴:喂!喂!我在外边酒吧呢,对,和几个朋友。听不清!?

  (周文光着上身尴尬的坐在一边。)

  刘琴(把音响声开大):什么?听不清! 这儿特吵!待会我出来再打给你。

  刘琴(挂了电话转身说):对不起啊!

  (刚说完刘琴手机又响了,又一通长时间讨论车的保养和装修的电话,突然周文的手机又响了,周文着急忙慌的关了机。刘琴通话期间周文喝了几瓶啤酒。)

  (昏暗的台灯 周文在吸烟)

  周文:跟他分了吧!

  刘琴:然后呢?

  周文:跟我。

  刘琴:你真是这么想的?

  周文:真的。

  刘琴:什么时候想的?

  周文:就在刚才。

  刘琴:刚才?刚才什么时候?

  周文:你放下电话的时候。

  刘琴:别开玩笑了。

  周文(有点急):我就不明白了,台湾人究竟有何不同凡响?

  刘琴:真好笑!你管的着吗?

  (周文气呼呼的上了床,两眼望着房顶)

  刘琴“别生气!哎,你想要什么样的女朋友?”

  周文“好的呗。”

  刘琴“什么样的算好的?”

  周文“你这样的就成。”

  刘琴“哎,我问你,我算好的吗?”

  周文“算,你就算好的了。”

  刘琴“真的?”

  周文(低下头):“我正找女朋友,找来找去我看还不如你。”

  刘琴:“不合适,你太小,我得找个年纪大点的。”

  周文“年纪大还不容易,再过几年我不就年纪大了吗?”

  刘琴“算了吧——再过几年我也年纪大了。到那时候——你就后悔了。我走了,留个电话吧?我把你手机号码丢了。”

  周文(把电话写在烟盒上给她):“先别抽,等我们一起数着星星抽。”

  刘琴“为什么?”

  周文“因为我要把你带到荒郊野外,在深更半夜。”

  刘琴“真恶心。”

  周文“我们可以数着星星。”

  刘琴(穿衣服)“我说呀——真恶心。”

  刘琴(出门前转身,一字一句的说):周文!下星期——我可能要结婚了。

  (关门 暗场 画外音 周文)

  我从未解脱,我也不相信任何人能够从这个世界上解脱,我被一个接一个的欲望搞得上气不接下气,渴了就喝水,喝多了却撑得慌,病了就难受,没病就空虚,一个欲望满足了,就会出现新的欲望,并且,每一个新到来的欲望如果与前一个欲望毫无关系,那会十分运气,可怕的是,新的欲望与旧的正好相反,这使我觉得人生除了是欲望的奴隶以外,简直就是白折腾一气——况且,很多欲望根本无法满足。

  第一百零七天

  ( 周文睡着 被电话吵醒)

  (周文接起电话,扬声中传来刘琴的声音)

  刘琴:“你家是在1023房间?”

  周文“怎么啦?”

  刘琴“你一会儿不出去吧?”

  周文“不出去。”

  刘琴“我有事儿找你,已经到门口了。”

  (听到门铃声,打开门,刘琴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走了进来。)

  刘琴“哎!你喝醉了?”

  周文:今天星期几?

  刘琴:星期四。

  周文(数着手指头)“真快,都一个星期了。”

  刘琴“什么?”

  周文:没什么。谢谢你啊!

  刘琴:谢什么?

  周文(若有所思的):我昨天就喝醉了,醒来已经是中午,我还以为是晚上。前天也是,大前天也是——再前一天也是,再前一天也是——我醉了一个星期了

  刘琴“今天我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关重大的事,我已经想了一天了。”

  周文“说——!”

  刘琴“这件事也许会叫你感到突然。”

  周文“说吧——”

  刘琴“有水吗?我渴。”

  周文“你想喝什么?酒?”

  刘琴“我想喝白开水。简单地说,我想求你一件事。”

  周文“什么事?”

  刘琴“我想要你帮我一个忙——跟我结婚。”

  周文“结婚?”

  刘琴“对,结婚!——我只要求这个,你只要与一起注册登记即可,哪怕是第二天就离也行,但你一定答应我——”

  周文“别急,别急——慢慢说——为什么呢?”

  刘琴“理由说出来可笑——你可不要笑我。”

  周文“不会,你说吧——难道我们那次——”

  刘琴“没有!我可不是那种怀上你孩子便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况且 我也没有怀孕。”

  周文“那么?”

  刘琴:“再来一杯水好吗?我真是渴死了。”

  (周文去到水)

  刘琴(进洗手间)“周文,你洗手间的纸在哪里?”

  周文“在纸篓里。一卷儿够吗?”

  刘琴“你也真是,洗手间连纸也不放,叫人怎么上啊?”

  周文“你怎么胡说!篓儿里有的是纸,要是不嫌弃的话,水箱上有杜拉斯的小说,那不是纸吗?”

  刘琴“那是你用的!”

  周文“我能用,你为什么不能用?”

  刘琴:“我说,你也太不文明了,你的生活习性怎么这么恶劣?”

  周文“你知道吗?小便以后用卫生纸不是每个人都要干的一件事——你不能这么要求,更不能以文明的名义要求,也不能以此判断那些不愿这么干的人恶劣。哎,我说,等我们真的结婚了,你再对我说这些话也不迟——坐坐,接着说话,接着说——”

  刘琴:“这一段我身边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就是从那天晚上我们分手后开始的,第二天,我男朋友突然犯了心脏病,差点没把我吓死,昨天,我去医院看他,他说,还是分手吧。”

  周文“还有呢?”

  刘琴“还有,我得知你生日是3月14日 ,我的生日是4月13日,我们认识那天恰恰是7月27日,你说怪不怪?”

  周文“这不过是某种巧合罢了。”

  刘琴“巧合?我也感到这是某种巧合,可是,你再听——大前天,我去酒吧玩,头顶上的灯掉了下来,正砸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我一直是趴在桌上的,就是因为想给你打个电话,才直起身来从椅子背后的书包里找电话本,那盏灯少说也有十斤重,要不是想到你,我一定会死于非命——”

  周文“这么巧?”

  刘琴“还有前几天,朋友帮我介绍一个大师,是那种师傅上身型的,特别神,好多大腕都找他算命,他说我有凶兆。大师说我得找个属虎的,虎是镇宅辟邪的。而我想来想去周围就只有你一个属虎的。”

  周文“不会吧??”

  刘琴“就是这么巧——我吓坏了,这两天哪儿都没敢去,就一个人在家想这事,看来,总好像有一种力量把我推向你,如果我再不服从,那么,看来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我今天来求你跟我结婚,是求你帮助我,如果我不跟你在一起,没准儿真的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思前想后,觉得好像除了跟你在一起以外,什么也无法让我躲过这一连串的倒霉事,因此我来找你,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

  周文:“结婚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但我也得想想,你喝咖啡吗?”

  刘琴“行。在你这儿,我一下觉得踏实多了。”

  (周文端着咖啡上场)

  刘琴“你想得怎么样了?”

  周文“没想好,我也不知道这该怎么办,我以前又从来没有碰到姑娘找我帮个忙结婚的,而且,也不一定非要结婚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吧?”

  刘琴“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周文“在不认识我之前,发生过诸如此类的怪事吗?”

  刘琴“从来没有。”

  周文“那么,也可能原因在我,能不能这样——试试以后不要跟我来往,看看怎么样?”

  刘琴“这我也想过,可是这一段,咱们没来往啊?”

  周文“也是。”

  刘琴“说实话,要不是那天HIGH过头了,也不至于随便跟你上床。”

  周文“我相信你不是那种随便跟人上床的姑娘。”

  刘琴“你呢?”

  周文“我什么?”

  刘琴“你是那种见姑娘就上的人吗?”

  周文“这个嘛——我可不好说,我虽然算不上那种见每一个姑娘都想上的人,但也的确很难对一个姑娘保持忠诚,我也试过,但结果不太令人满意,要是有谁让我动心,我就忍不住问她一声。”

  刘琴“问什么?”

  周文“当然是……哎——你说这毛病能改吗?”

  刘琴“这可就得看你了。”

  周文“我想,我管不住自己这么多年了,都快成了我的本能了。”

  刘琴“你这么禽兽呐!”

  周文“我不是跟你说实话嘛——”

  刘琴“你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呢?”

  周文“这——我可没法回答。”

  刘琴“要是这样的话,我们结婚以后——”

  周文“就会变成笑柄!”

  刘琴:可是,你知道吗?婚礼的请柬都发出去了!

  周文:应该是你和他的吧?不就是颁发许可证吗?然后请大家来发布信息,就是从今往后我们俩就可以正大光明的那个来那个去了,除了我别人最好不要那个她。所以——”

  刘琴“那——那,结婚的事,我就要再考虑考虑了——”

  周文“那好,反正,我的情况就是这么个样子,你看着办吧。”

  刘琴“那我回去再想想——我怎么那么倒霉呀!”

  周文“那好——我也帮你想,看能不能有别的主意。”

  刘琴“那我就先走了没耽误你什么吧?”

  周文“没有没有。”

  刘琴“那再见了。”

  周文“再见。”

  (刘琴站起来,有点像是心事重重地走出门去。)

  周文(为她开了门,对她抬了一下手):“好,那我就不送了,路上小心。”

  (周文赶忙关上大门,关得也许太快了,关门声吓了周文一跳。周文放着轻音乐回到座位上喝着刘琴剩下的咖啡,发现错了起身去了洗手间摔了一跤,门牙磕掉一颗。捂着嘴打电话给刘琴。)

  “现世报!现世报!我的牙——掉到了下水道里。”

  “——听不清楚?我说!你赶快给我回来!”

  “我说——我们还是结婚吧!”

  (暗场)

  故事二

  老怪:一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爱情也无法解救他。

  嗡嗡:一个快乐而有趣的纯洁少女,在恋爱中长大了,到了了解伤感的年龄。

  画外音:(老怪)

  (画面 嗡嗡穿着红裙子骑着自行车,象一阵暖风。)

  认识嗡嗡的时候,她有一双翅膀挂在身后,会飞,还会跳舞,还会感到委屈,还会撒娇。在我看来,嗡嗡有血有肉,时常害羞,细腰长腿,发际还飘动着一根根柔软的毫毛,一望便知,是个货真价实的处女。

  作为上帝的使者,嗡嗡的到来就是专门指出我是一个多么无可救药的混蛋的。

  证明这一点易如反掌。

  一开始,嗡嗡就把干净的生活带给了我。

  当然,还有快乐。

  (长时间的黑暗中)

  老怪:你喜欢我吗?

  嗡嗡:不讨厌。

  老怪:只是不讨厌?

  嗡嗡:还过得去。

  (沉默中)

  嗡嗡“一切都没关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是那种特别在乎的人,反正早晚有这么一天。

  嗡嗡:只有那些没什么能拿出手的姑娘才把这个当作宝贝。

  但是,跟我想的不一样——”

  老怪:什么?

  嗡嗡:没什么——

  (沉默——长时间的黑暗中)

  第一天:(房间里,在调收音机,不停的换台,噪音很大,最后停在音乐上。嗡嗡与老怪起床,穿衣出门前.)

  老怪“哎,你以前有过几个男朋友?”

  嗡嗡(把书抱在胸前)“几个吧。”

  老怪(做出一副老大的样子)“那么,等你凑够十个以后再来找我吧。”

  嗡嗡“我正在拿你凑。”

  老怪“你真有意思。”

  嗡嗡“怎么了?当我的第十个男朋友,会让你觉得丢面子吗?”

  老怪“如果你不怕丢面子的话。”

  嗡嗡“我还真挺要面子的。”

  老怪(高兴地)“这太好了。”

  嗡嗡“但我却想丢丢你的面子。”

  老怪“我?我面子都丢光了,很难再有什么可丢的了。”

  嗡嗡“除了做我男朋友。”

  老怪“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嗡嗡“我是说,你还没有试过好好的做我男朋友。”

  老怪(大笑起来)“那么,你就试试吧。”

  嗡嗡(挑起一双眉毛)“真的吗?”

  老怪“你愿意的话。”

  嗡嗡“我什么时候可以动手呢?”

  老怪“你指什么?”

  嗡嗡“我是指,对你下手。”

  老怪“你已经对我下了半天嘴了。”

  嗡嗡“知道吗?你很机灵。”

  老怪“所以我早就知道了。”

  嗡嗡“那么,你是跟谁学的?”

  老怪“你是说我这么机灵?”

  嗡嗡“我是说你这么会耍贫嘴。”

  老怪“如果没有你配合,我什么也贫不出来。”

  嗡嗡“如果没有你,我永远也听不到……”

  老怪“那么多废话。”

  嗡嗡“是的,那么多废话。”

  嗡嗡(看着老怪脸向他靠近)“嘿,你能不能闭上眼睛?”

  老怪“当然可以。”

  嗡嗡“那你就闭上吧。”

  老怪“为什么不是你先闭上?”

  嗡嗡“因为我怕你趁机打我耳光。”

  老怪“那么,你不会打我耳光吧?”

  嗡嗡“我从没有想打过你。”

  老怪“你不会想试试吧?”

  嗡嗡(面带不怀好意的笑容)“我很想知道。”

  老怪(表情与嗡嗡一样)“你才机灵。”。

  第一百天:

  (老怪在外屋,嗡嗡趴在地毯上,手里拿着蛋塔,眼睛半睁半闭,跟着录音机里的音乐哼歌。)

  嗡嗡:老怪——老怪!变态——变态!肥婆——肥婆!你过来!

  老怪:干吗?干吗?

  嗡嗡:老怪,我不高兴了。

  老怪:为什么?

  嗡嗡:没有人关心,没有人爱护。

  老怪:怎么啦?小菜鸟。

  嗡嗡:小菜鸟困了,小菜鸟累了,小菜鸟闷了,小菜鸟饿了,小菜鸟烦了——(对着老怪眨眨眼睛,打了个哈欠。)

  老怪:哪儿不舒服了?

  嗡嗡:我头疼。

  老怪:百服宁!等水开了吃。

  嗡嗡:胃疼。

  老怪:雷尼替丁,一起吃。

  嗡嗡:耳朵也疼——嗓子也疼——(伸出手臂让老怪抱她)

  老怪,抱抱,抱抱嘛——我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老怪:你这只大老鼠——可真是烦人——

  (暗场)

  (灯亮 两人躺在地毯上)

  老怪“你不知道吗?我就是著名的碎嘴,如果有一天,你在我的吐沫里不幸淹死,那么你可不要抱怨说让话痨给害惨了。”

  嗡嗡(故作惊奇状)“可是,你怎么会成这样呢?”

  老怪“我告诉你啊,在万恶的旧社会,中国人要把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训练成一个仅凭一张恶嘴就能把一家子搅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的死老太太,需要四十年.”

  嗡嗡“知道我要是你老师该怎么着你吗?我就穿上钉子鞋,轻轻地,轻轻地,一点一点地——踩死你!”

  老怪“你傻呀你,我老师才不会呢,我老师要是知道你有这个想法,就会在快踩到我的那一刹那,把脚这么慢慢地一歪,再一挪,一下就把在旁边傻笑的你给踩死。”

  嗡嗡“那我老师哪儿干呀,我老师绝对跟你老师急呀,我老师百分之百地拿一根儿烧红的火筷子,在你老师脑门儿上‘滋’地那一烙,然后装上大帆船,穿过大海,越过密西西比河,沿着赤道兜半个圈子,最后拐到黑非洲,让她把能吃上蚯蚓当成永生难忘的享受。”

  老怪“那你老师可就犯大错误啦,我教导主任在这种情况下,能看着不管吗?我教导主任绝对用烧得不太红的火钩子把你老师的嘴一钩,随手扔进火炉,在上面再坐上壶水,把你老师烧得直冒泡儿。”

  嗡嗡“哎吆!那你教导主任可惹事儿啦!你别忘了,我学校也有教导主任呀,我教导主任性子多烈呀,我教导主任从裤兜里掏出弹弓子,放上一个烧红的煤球儿,‘啪’地一下,就把你教导主任的门牙崩掉,然后再啪地一下,把第二个煤球儿崩进你教导主任嘴里,烧得你教导主任原地转七个圈儿以后——才能倒地而死。”

  老怪“那你教导主任这娄子可捅大了,我校长怎么可能对这件丧尽天良的事 儿坐视不管呢?别忘了,我校长是个老淘气包儿,他闪身就能冲到你教导主任后面,往你教导主任屁股里插一捻儿,拿根火柴往鞋底子上一擦,把小捻儿一点,你教导主任就被放了小礼花了。”

  嗡嗡“那你校长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你别忘了,我校长他爸是司令呀!他派俩勤务兵,五花大绑就把你校长装进2020S了,然后拉到撒哈拉沙漠上,一脚踢出车外!你校长半截身子入了沙漠了,还呼救呢,这时候你看吧,我校长他爸驾着B52轰炸机就来了,一颗小小的汽油弹扔下去,你校长就找不着了。”

  老怪“那你校长他爸可就太不自量力了,想想看,他要这么伤害我校长------我们能不能说归说,不拍对方的肩膀你把我的灵感都给拍没了!”

  嗡嗡“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垫肩都让你拍成护舒宝了,知道它现在在哪儿吗?”

  老怪“哎哎哎,我提议,校园大战到此结束,太残忍了!”

  嗡嗡“对对对,早该结束了,这么缺德而又伤感情的事儿要是让我老师知道了——”

  (由于说笑得太急,终于双双咳成一团,直到各喝了一杯水才真的停住。)

  嗡嗡“咱们不斗嘴了好吗?”

  老怪“咱们不斗了。”

  嗡嗡“我没伤着你们学校阵亡人员吧?”

  老怪“你们学校伤亡这么惨重,我该怎么表达我的哀思呢?”

  嗡嗡(抱住老怪):“求你了,我们不是说好了不斗了吗?”

  老怪“好吧,从我做起,真的不斗了。”

  嗡嗡“这可是你说的啊——让我再说一句,就说一句,只说一句”

  (老怪一把捂住嗡嗡的嘴,嗡嗡从手指缝里叫道)

  嗡嗡:“--求求你,求求你,你就满足满足我吧——真没想到你会这样----”

  第二百天 夜晚

  家 内景

  (老怪与嗡嗡回到家,看着她进屋后十分熟练地开灯、放下小背包,并把它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又脱去外套,也挂在衣架上,再脱去鞋,从鞋柜理拿出拖鞋穿上,进屋后,她插上电热暖瓶的电源,随手用遥控器打开电视,用那把她用惯的蓝色塑料梳子梳着头,走到老怪面前,调皮地向老怪眨眨眼睛,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嗡嗡“你要喝什么,水开了,我给你冲。”

  老怪“红茶吧,你呢?”

  嗡嗡“我也喝红茶。”

  老怪“那为什么?”

  嗡嗡“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嗡嗡往一个小玻璃茶壶里倒进开水,然后放入一袋红茶,抬手从放茶杯的架子上拿出她的茶杯与老怪的茶杯,分别倒满,她把老怪的茶杯里放入一小块方糖,用一只小茶勺搅了搅,把杯子递给老怪)

  嗡嗡:“给,喝吧。真是享受!你笑什么?告诉你,我现在不高兴了,你倒是天天再这里享受,我呢,把钱包都丢了,哼!”

  老怪“这有什么享受的,不就是喝杯茶嘛。”

  嗡嗡“就是享受、就是享受嘛,”

  (从对面走过来,一下子坐到老怪腿上,揪里揪老怪的耳朵)

  “你说你是不是天天一个人偷偷地享受?”

  老怪“不是。”

  嗡嗡“你再说!你再说!我告诉你,我已经不高兴了!”

  老怪“你坐椅子上好不好,把我腿都坐麻了,一会儿成瘸子了谁管?”

  嗡嗡“我就坐你腿上,就坐你腿上,我告诉你,今天我心情不好,你得好好照顾我,你一会儿还要给我做饭,不许赶我走,请神容易送神难,你把我接来,就算你倒霉,知道吗?”

  (假装出一副蛮横的样子,用手在老怪脸上指指点点,就像是在训老怪。)

  老怪“你饿吗?”

  嗡嗡“一会儿就会饿。”

  老怪“那我做饭去。”

  嗡嗡“做什么?”

  老怪“我有印度咖喱,咱们出咖喱鸡块,米饭,配西红柿牛肉末汤,怎么样?”

  嗡嗡“好啊好啊,”(话音未落,她忽然挑气眉毛,生气地说,)

  “我不吃了!”

  老怪“为什么?”

  嗡嗡”你一定趁我不在的时候老和别的姑娘吃,要不怎么眼睛都不眨就能说出要吃什么呢!”

  (老怪做了一个鬼脸,走进厨房,她跟进来,抱住老怪的一条胳膊)

  嗡嗡“老怪,你说你是不是?”

  老怪“是什么?”

  嗡嗡“你是不是老躲着我跟别的姑娘一起享受,是不是?”

  老怪“不是。”

  嗡嗡“一定是,一定是。”(在老怪面前上窜下跳起来,且手舞足蹈。)“你茶都没喝完就跑到这里做饭,就是想躲着我,人家钱包都丢 了,也不安慰安慰人家。”

  (老怪抱住她,吻她,她脸上露出笑容)

  嗡嗡:“可是,我还是不高兴。”

  老怪“又怎么了?”

  嗡嗡“我——我——”(她支支吾吾,随后她甩开老怪的手)

  嗡嗡“我不理你了,我看电视去了。”

  嗡嗡(拿着手机查号码)“老怪,你说,你给谁打过电话?”

  老怪“没有啊。”

  嗡嗡“错!”

  老怪“你什么意思?”

  嗡嗡“给谁打过电话?说说看,你告诉我,别骗我,我保证不生气。”

  老怪“你能保证吗?”

  嗡嗡“我保证。”

  老怪“你真的不会生气吗?”

  嗡嗡“不会。”

  老怪“我没给谁打过电话。”

  嗡嗡“那她们怎么说你打过?”

  老怪“谁说的?”

  嗡嗡“你别管。”

  老怪“我没打过。”

  嗡嗡“你打过。”

  老怪“那好吧,我打过。”

  嗡嗡“给谁打过?”

  老怪“给刘洋打过。”

  (“啪”地一声,一个巴掌落在老怪的头上。)

  嗡嗡“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

  老怪“你看看,你说过不生气的,不生气你打我干什么?”

  嗡嗡“好好好,我不打了。”

  老怪“我不跟你说话了,你老急。”

  嗡嗡“我不急了,老怪。”

  老怪“我要睡觉了。”

  嗡嗡“不许睡。”

  老怪“我困了。”

  嗡嗡“不许困。”

  (老怪用被子把头蒙上,但被子被嗡嗡拉开了。)

  嗡嗡“你先回答完我问题再睡,就一个问题。”

  老怪“真的?”

  嗡嗡“真的。”

  老怪“我说完你就让我睡觉?”

  嗡嗡“啊。”

  老怪“那你不许生气啊。”

  嗡嗡“我不生气。”

  老怪“那你问吧。”

  嗡嗡“你给刘洋打了几个电话?”

  老怪“一个。”

  嗡嗡“错!”

  老怪“两个。”

  嗡嗡“骗人!”

  老怪“我没骗。”

  嗡嗡“那你说了些什么?”

  老怪“没说什么。”

  嗡嗡“老怪,你告诉我,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老怪“都是贫嘴的话,我记不住了。”

  嗡嗡“你想想。”

  老怪“我想不起来。”

  嗡嗡“你再想想。”

  老怪“我都忘了。”

  嗡嗡“为什么打?”

  老怪“你不是说一个问题吗?”

  嗡嗡“就这一个。”

  老怪“哪一个?”

  嗡嗡“你为什么给她打电话?”

  老怪“我们一帮人一起吃饭,他们要叫姑娘来,于是大家分头给姑娘打电话。”

  嗡嗡“那你找刘洋干嘛?”

  老怪“我觉得她挺活的,挺好玩的。”

  (“当”地一声,老怪的腿上又挨了重重的一击。)

  老怪“你怎么又打人?”

  嗡嗡“我错了,我不打你了,老怪。”

  老怪“那你一边儿呆会儿去,我可是要睡觉了。”

  嗡嗡“不行,你还没回答完我的问题呢。”

  老怪“还有什么问题?”

  嗡嗡“你喜欢刘洋,是不是?”

  老怪“不是。”

  嗡嗡“那你为什么给她打电话?”

  老怪“我给姑娘打打电话怎么啦?”

  嗡嗡“你为什么单给我的同学打?”

  老怪“我又不认识别的姑娘。”

  嗡嗡“你认识的姑娘呢?”

  老怪“这一段儿净跟你混了,都失散了。”

  嗡嗡“骗人!”

  老怪“我可没骗你。”

  嗡嗡“你真没骗我?”

  老怪“没骗。”

  嗡嗡“胡说!”

  老怪“没胡说。”

  嗡嗡“那我问你,你觉得刘洋怎么样?”

  老怪“我不是说过嘛?”

  嗡嗡“你再说一遍。”

  老怪“我觉得她人还行。”

  (“啪”地一声,老怪的脑门上又挨了一击)

  嗡嗡:“她行什么行!哪儿行呀?”

  (老怪一下坐起来,走到书房,嗡嗡跟过来,坐到老怪腿上。)

  嗡嗡(摇晃)“老怪,你别不理我,你跟我说话呀。”

  老怪“说什么?”

  嗡嗡“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

  老怪“你老打我,我一跟你说话你就打我。”

  嗡嗡“我不打了还不行?”

  老怪“你别动手啊,咱说话归说话,别动粗。”

  嗡嗡“好。”

  嗡嗡“那你想说什么?”

  老怪“我不知道。”

  嗡嗡“你就是不想跟我说话。”

  老怪“我没有。”

  嗡嗡“你有。”

  老怪“我没有。”

  嗡嗡“你就是有,要是换成刘洋,你不定说得多来劲呢,舌头也会说抽筋。”

  老怪“我没有。”

  嗡嗡“你就是有。”

  老怪“我不理你了。”

  (老怪拿起一本书,看了几眼,忽然书被她劈手夺过,扔到一边。)

  嗡嗡“回答问题!”

  老怪“什么问题?”

  嗡嗡“我问你,你为什么总围着我们班女生打转转?”

  老怪“谁围着她们打转转了?”

  嗡嗡“你。”

  老怪“我没有。”

  嗡嗡(用手指头使劲地点老怪的脑门儿)“你就有——你就给我丢人吧。”

  老怪“我丢人是丢我自己的人,怎么就给你丢人啦?”

  嗡嗡“你就是给我丢人。”

  老怪“那我不丢了还不行?”

  嗡嗡“你已经丢了——我不高兴了!”

  老怪“你别不高兴。”

  嗡嗡(嘴一撇,哭了起来)“我就不高兴,就不高兴。”

  老怪“你别哭了。”

  嗡嗡“就哭就哭,不要你管。”

  老怪“你好好呆会儿。”

  嗡嗡“你背着我勾引我们班同学,我呆得好吗?我呆得好吗!”

  (灯光渐暗 画外音 老怪)

  “我最见不得嗡嗡哭,她一哭起来,大滴大滴的泪水一股脑的从眼睛里涌出,她还用小手去擦,看起来特别可怜。这时我往往会搂住她,而她则会把泪水流到我脸上。

  有时候,我想既然我这一生可能都不会快乐,但看起来我有能力让嗡嗡快乐,要不就让她快乐下去,但是,我怀疑自己是否能坚持下去。

  嗡嗡正处在人生的早期,她盲目的相信世上有一种使人们朝夕相处的情感,而我却早已不相信了,并且,我不愿意撒谎。”

  第二百四十五天 夜 屋内

  嗡嗡“老怪,你给我倒杯水去,我渴了。”

  老怪“你自己去,我还想睡觉呢!”

  嗡嗡“你去不去?不去,不去我把你手剁下来你信不信?”

  老怪“那我就把你的胳膊拧下来你信不信?”

  嗡嗡“我才不怕呢!我就把你腿锯下来。”

  老怪“那我非把你牙掰折了不可。”

  嗡嗡(伸出一根手指)“你敢!我用钉子把你眼睛扎瞎了。”

  老怪“我把你浑身的毛都拔光,然后上糖色,下油锅,炸成至金黄色,捞出!”

  嗡嗡“我把你放案板上,剁成肉酱,再加料酒、盐,再加葱姜蒜,包成包子,再上屉蒸熟,然后一口吃掉!”

  老怪“我把你肚子切开,把肠子揪出来,然后用你的肠子把你勒死!”

  嗡嗡(眨巴眨巴眼睛,倒吸一口凉气,愣了一下,然后劈头打了老怪一巴掌,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怎么那么狠那你!”

  老怪“我这不是跟你斗嘴呢吗?”

  嗡嗡“不是斗嘴,你真就这么想的!”

  嗡嗡(推老怪):“老怪,你跟我说,你是不是真的这么想的?是不是?”

  老怪“不是。”

  嗡嗡“那你怎么说起来那么不假思索?哼,一定是平时想了很多次。”

  老怪“我可没有。”

  嗡嗡“你就是有!自己一个人偷偷想了不知多少次!”

  老怪“没有。”

  嗡嗡“就有。”

  老怪“你看你这人,跟你贫嘴吧,你就急,不跟你贫,你就说我不理你,你这是什么路子呀。”

  嗡嗡“我就是这路子、就是这路子,我们跳舞的就是没文化——怎么着?看不惯甭看!”

  老怪(沉默了一会)“嗡嗡,你也该找个男朋友了,老找我混算怎么回事儿呀?”

  嗡嗡“你再说一遍!你再敢说一遍!你以为你是谁呀!”

  老怪“我不说了。”

  嗡嗡“你说,你说呀,大点声说呀,你说了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清!”

  老怪“你听那么清楚干什么,是不是想把我说过的话先背下来以后再复习?我说的话有那么重要吗?”

  嗡嗡“我听不清。”

  老怪“你该走了,一会儿赶不上车了。”

  嗡嗡“我还是听不清。你不就是盼着我快点快点走吗?你又要赶我走,是不是?”

  老怪“我可没有,你愿意怎样就怎样。”

  嗡嗡“我就赖在你这儿,看你怎么办?我就不走!就不走!”

  老怪“你小声点,深更半夜的。”

  嗡嗡“你凶我,你还凶我!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跑到门边,拿起小包,把脚往鞋子理一踩,连袜子也不穿,撞上门便走了,老怪冲出去把她叫了回来。)

  老怪:再呆一个晚上,就一个晚上,就分开吧—

  (手搭在嗡嗡的肩膀上)

  (嗡嗡低着头,倔强的用手背擦着眼泪。)

  (暗场 画外音 老怪)

  “夜里,我们睡在一起,我感觉到嗡嗡哭了,尽管她没有出声。也许,她也长大到了解伤感的年龄了。她睡起来仍悄无声息,她的身体仍然多情而可爱,无论如何,我无法入睡。”

  第二百四十六天(清晨)

  嗡嗡:老怪,你以后也收拾收拾屋子,别太脏。

  (不情愿的打开家门)

  嗡嗡:我走了啊——

  (老怪点点头)

  嗡嗡:那么快就点头,巴不得我快点走是不是?

  (老怪没说话)

  嗡嗡:你就是这样,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老怪点起一只烟,望着窗外。)

  嗡嗡:你看你,装出一副没事人似的,其实心里说不定多乐呢!跟你说也没用,算了!再见。

  老怪:再见!

  嗡嗡(“咣”的把门关上):你看你看,回答的这么快,这么快!

  (老怪不再说话)

  嗡嗡(过来伸手搂住老怪的脖子):老怪,以后吃牛排可要叫上我,好吗?

  (老怪点点头)

  嗡嗡:那你享受的时候也要叫上我。

  (老怪又点点头)

  嗡嗡:你要是路过我宿舍,记得来看看我。

  (老怪仍然点点头)

  嗡嗡(跑到门边,回头):可是老怪,我该怎么办?

  (说罢,做了一个鬼脸,回头走了。)

  (长时间暗场 画外音 嗡嗡)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老极了老极了的山羊,钻在山洞里等死。四周的墙壁湿漉漉的,我站在那儿,看不到一丝光线,黑暗中,我叹着气,感到非常非常孤独。”

  (投影画面 老怪)

  “后来有一天深夜,嗡嗡来找过我一次。我们在莫扎特的三重奏里跳舞,我抱着她,她把脸贴在我的肩膀上,我们跳舞,虽然只跳过那么一次,而且只在一起跳了一分钟,但我记住了那个时刻。”

  “她贴着我,挨着我,靠着我,如同我身体的一部分。”

  “跟我在一起的后期,她很不快乐,尽管她极力掩饰,但我知道,她很不高兴,她一个人像个影子似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不止一次,她表现出还没有和我过够的想法,这种想法让我说不出的难过。”

  “我无法再谈嗡嗡了,无法再谈她多情的身体,无法再谈她的眼泪,她说过的话,我真的无法再谈下去了。”

  “每天清晨,我醒来后,感觉她仍然在我身边似的,我感觉她象是永远在那里睡着,也许她会醒来,但关于她的柔情却会长久的睡在我的心中,关于她的柔情之梦也会长久的睡在我的梦中。”

  “我不能再讲嗡嗡了。”

  “真的不能再讲了。”

  “不能再讲了。”

  (扭头走了,剩下空空的画面。)

  故事三

  飞了:作家,DV爱好者,一个在寻求生活答案的人

  陶兰: 完美主义的处女座,略带神经质的画家。

  0.

  (飞了拿着摄像机对着陶兰拍 画面 陶兰 音乐 《美国美人》)

  陶兰“为什么要拍下来?

  飞了:上次见到你时你才十七岁,谁知道下次会在何时。

  陶兰:那——说什么呢?”

  飞了“说什么都行。”

  陶兰“从哪儿讲起?”

  飞了“就从你第一次失身讲起吧。”

  陶兰“那是我第二个男朋友,他要,我说等等,他坚持要,我推开他,但他仍然一再要,我挣扎,滚来滚去,从床上到床下,但他无法控制自己,完事以后,我趁他抽烟,到洗手间穿上衣服,跑了,跑到街上,我就开始恨他,我无法原谅他,我一路走回家,一直恨他,嘴唇也咬破了,我现在也恨他,他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允许呢?他是个粗鲁的人,我恨粗鲁的人,后来他求我,死皮赖脸,但我没有原谅他,我恨不得他死了,我不想再见到他,他缠着我,对我哭,求我父母,我没有见他,我不能让自己看见他,一看见他,我就从心里厌恶,因为,从那以后,我再也无法管自己叫做诗歌少女了,我认为自己很堕落,很肮脏,我不再读诗歌,我不再认为那些美好的事物与我配得上,我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变了,变得无法朗读诗歌了。”

  陶兰“后来,我们要好过很长时间,也许时间太长了,在我们要好时,我每天都问他一句话——你爱我吗?——他一直可以飞快地接上——爱——但是,几个月后的一个夜晚,我再次问他——你爱我吗?——他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回答——我爱你——我知道,就在那一夜,爱情终结了。”

  陶兰“后来,我有点不相信爱情会终结,我就拗着劲儿对他好,我想让他相信,爱情没有终结,也想让我相信,爱情是坚强的,是可以挽回的,我做了很多事情来挽回爱情,但我没有说服他,最后,连我自己也不相信了,彻底不信了。”

  陶兰(仰面朝天,闪着眼睛)“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飞了(放下摄像机)“我只相信一见钟情,就如同当年见到你。”

  陶兰:记得那天咱俩走了很远,并没说什么话。印象中你有点口吃。

  飞了:我不太会说话,那天只是不停的走着。那是我走过的最远的路。

  陶兰“今天我也象那天一样,走了很远,信马由缰的来到你这里。

  飞了:信马由缰——我爱你的信马由缰。

  陶兰:告诉我,你的爱是怎样的?你讲出来,让我看看,它还是不是我要的?”

  飞了“我不知道。”

  陶兰“我命令你描绘它,像言情小说作家那样描绘。”

  飞了“我不能随时随地描绘,我得等待灵感来了才能描绘。”

  陶兰“那我就和你一起等。对我说情话,还要优美。我强烈强烈地要求。”

  陶兰“我现在就为你祈祷,为你,和你的灵感。”

  飞了“灵感来了。”

  陶兰“那么,你可以开始了。”

  飞了“我要你躺下,背冲着我,让我从背后抱住你,让我们用被子蒙住头,这时,我就可以开始。”

  陶兰“我会照你说的做。”

  (飞了也钻了进去,抱住她。)

  陶兰“开始。”

  飞了“我的爱情就在这儿,它就睡在我心里,它有时会醒来,把头伸出我的眼睛,去寻找那吸引它的目标,我的爱情没有保护,也没有支撑,它很脆弱,也很完整,它既是明亮的,又是黑暗的,因它同时属于白天和黑夜,它会眨眼睛,就像黑暗中的星光,它还会调皮,就像被风摇动的波浪,它很神气,就如同破云而出的满月,它味道甜美,一如新枝上饱满的水果,我的爱情之所以甜蜜,因为它是一种宁静的柔情,我的爱情之所以宁静,是因为它带着死亡的气息,如同面对秋风的金色衰草,如同面对火焰的天真飞蛾,我的爱情是那么羞怯,当它看到它陌生而亲切的对象时,它便低下头,不好意思再看,但它却不会离开,它等在那里,等着被那对象所召唤,等它叫它走,如果它叫它走,我的爱情就会走,就会跟着它,没有片刻的犹豫,我的爱情很骄傲,任何力量也别想叫它低下那骄傲的头,如果放弃了爱的骄傲,我的爱情就会因为它的低贱而哭泣,”

  陶兰:“这是正式而严肃的情话,我希望你写进言情小说,这样可以使你的言情小说正式而严肃。”

  飞了“我还没说完。”

  陶兰“这一段也要写进言情小说。”

  陶兰“还有灵感吗?”

  飞了“还有。”

  陶兰“快说。”

  飞了“但是,我的爱情总会抬起头来,去面对那痛苦而尖锐的刺伤,它会为那刺伤而痛苦,为那痛苦而悲伤而叹息,而那爱的痛苦,爱的骄傲,它会因刺伤而受损,而衰弱,却不会低头,它不允许被改变,被剥夺,它那么干净,不接受任何污秽,它将挺起腰,昂起头,始终昂起头,它将温柔顺从,它不会反抗,因为它不懂粗暴,它会沉默,悲伤而忧愁地沉默,它不会哭,它会淡淡一笑,然后,它会迎着那侮辱而毁灭,这就是我的爱情。”

  陶兰:“你看,我哭了,真的哭了,我被你的爱情打动了,你还有灵感吗?”

  飞了“灵感消失了。”

  陶兰“那么,去记录下来,然后写进言情小说——用不着你,我去记,我全记住了。”

  (陶兰掀开被子,冲到书房,抽出一张打印纸,就开始在上面写写划划,她写得飞快,口中念念有词,一会儿,她写完,回过身来。)

  陶兰“我的爱情与你的一模一样,但是,我说不出来——你要替我说,你要替我说,你愿意答应我吗?”

  飞了“我愿意。”

  陶兰“我很高兴。你懂得我的爱情。

  6.

  (陶兰拿起一盘磁带)

  陶兰:这里面是什么?

  (放进录象机里。)

  (画面 羽凡的影像)

  陶兰“为什么录这些?”

  飞了“嘘!再给你看一些。”

  (几个女人的录像 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

  飞了:有时候,看着门,就想看到门背后,看着墙,就想知道墙那边。

  陶兰:见到我,你想到什么?

  飞了:一个能抚慰心灵的女人。

  12.

  (突然停电了 zippo打火机亮灭)

  陶兰:停电了。

  飞了(打着打火机):你会害怕吗?

  陶兰:不会,以前会。

  飞了:有幽闭症的人在黑暗中待久了就会出事的。

  陶兰: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

  飞了:六周都是墙壁,你感觉到了吗?这墙都在向我们挤压过来,感觉到了吗?

  陶兰“你想过死吗?”

  飞了“为什么问我这个?”

  陶兰“你不是作家吗?”

  飞了“作家?作家跟死有什么关系?”

  陶兰“我觉得,只有作家才会想死的问题。”

  飞了“人总是生活在死亡之外的,也可以说,人是向死而生的,但说来说去,死对于活着的人没什么意义。”

  陶兰“可是,如果没有死亡来做终结,那很多事情就没有意义了?你在自己的书里就写过,女朋友后来跟你和好了,就是因为有一天想到死。”

  飞了“我写过吗?”

  陶兰“你写过。”

  飞了“我都记不得了。”

  陶兰“我毕业以后,本来跟男朋友已经分手了,也是想到死,才又去找他的。”

  飞了“后来呢?”

  陶兰:(蹲在飞了脚边,仰着脸看他)“你写的都是真事吗?”

  飞了“你说什么?”

  陶兰“我说你的小说里写的都是真事吗?”

  飞了“我不能告诉你。”

  陶兰“你怎么才能告诉我?”

  飞了“再次跟你一见钟情之后就能告诉你。”

  陶兰(指着他的腿)“我能躺在这儿吗?你要是累,就对我说一声。”

  飞了“我挺好的。”

  陶兰“现在,你看起来不像一个作家。”

  飞了“我本来就不是一个作家。”

  陶兰“那你是什么?”

  飞了“我是——我也不知道。”

  陶兰“你不知道?”

  飞了“那你平时干什么?”

  陶兰“我?听音乐,画画。”

  飞了“那么,你一直画画吗?”

  陶兰“对,我学过画画。”

  飞了“你画什么画?”

  陶兰“油画,也画水粉。”

  飞了“喜欢哪些画家,古典画家里?”

  陶兰“我不喜欢画家,一个也不喜欢。”

  飞了“什么?”

  陶兰“不应该有画家。”

  飞了“不应该——是什么意思,你不是一个画画的吗?”

  陶兰“画家不好。”

  飞了“你不舒服吗?”

  陶兰“我还可以。”

  飞了“你怎么了?”

  陶兰“我没事儿,是不是我压着你了?”

  飞了“没有,我想把烟盒拿出来。”

  陶兰“我给你拿,在这个兜里吗?”

  飞了“对。”

  陶兰“奇怪,躺在你腿上,我觉得挺舒服的,你觉得沉吗?”

  飞了(笑了):“你这么小的脑袋,怎么会沉呢?”

  陶兰“我小的时候,脑袋比现在还小,眼睛显得很大,他们都说我像外星人。”

  飞了“现在你总算变成地球人了吧?”

  陶兰“现在——现在我感觉身体的一部分好象已经死了。”

  (突然屋里投射进一束强光)

  飞了:你有小镜子吗?

  (与陶兰的小镜子折射配合,梦幻般奇妙的光束,陶兰在笑。)

  18.

  陶兰:你能写一个童话给我吗?现在。

  (两人变成了橱窗里的人体模特一动不动。)

  陶兰:我来开头:一只小老鼠,确切地说,它只是像小老鼠,实际上,它更像一小猪或是松鼠,它的小尾巴很短,眼睛毛绒绒的,浑身圆溜溜的,特别调皮。

  飞了:我看见它到楼下偷了一辆自行车,搬回来,把自行车变得像一只肥皂盒大小,就在我的房间里骑着玩,起初,不会骑,老东撞西撞,还摔跤,我说它,也不听。

  陶兰:我送它一只乒乓球,它就用我的嘴来练习投篮,在我打哈欠的时候,它就把乒乓球投到我嘴里去,投不准,就会打到我门牙上,我骂它,它就向我做鬼脸。

  飞了:有一天,它站在我的打印机上,非要让我把它打成一张照片,我说,那样你不是就会死吗?它不听,非要让我开动打印机,我不理它,它就生气,见我不理它,就坐在桌上唉声叹气。

  陶兰:它与一只小苍蝇十分要好,有一天,我对它说,苍蝇多脏呀,别跟它玩了,便用苍蝇拍把苍蝇打死了,小老鼠十分悲伤,但它还强撑着,一会儿,我看到它爬进垃圾箱,用碎纸屑为小苍蝇做了一个小棺材,上面还摆放着小苍蝇的遗像,而它学人类,做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坐在棺材前,噘着嘴,一声不发,装丧门星。

  飞了:它有时很调皮,老往玻璃上爬,当然是四脚乱动一阵儿就会从玻璃上掉下来,一会儿,折腾累了,对我说热,于是我把它放进冰箱,但过了一会儿,我饿了,来到冰箱里,打开冰箱,却发现所有的东西都被它吃光了,它比以前大了三倍,鼓着肚子,撑得直哼哼,还说冷,于是,我把它扔到沙发下面,不久,从沙发下面传来呻吟声,我一看,原来它拉稀了,拉得浑身是汗。

  24.

  (将飞了拉起身,面对面,喝着酒。)

  陶兰“我叫陶兰,你叫什么?”

  飞了“我叫飞了,你多大啦?”

  陶兰“我二十五岁,是你多年前的一日女友,你呢?”

  飞了“我二十七岁,也许是你多年后的男友,你是干什么的?”

  陶兰“我以前画画,现在辞去了工作,辞去了男友,专门花二十四小时与你谈恋爱,这是我生命中偷来的二十四小时。你呢,你是干什么的?”

  飞了“我是末流编剧以及末流言情小说作家,得知你辞职的消息后,也愤然辞职,诚心与你合作,试图把你说的偷来的恋爱谈好——你觉得我合格吗?”

  陶兰“除了长得不够帅以外,其他方面总算够到我的最低下限,我现在心正软,允许你及格,但你必须迎头赶上——你觉得我现在的样子是否叫你满意?”

  飞了“我觉得你除了太瘦以外,没别的毛病,我很满意。”

  陶兰“我想我必须向你解释我太瘦的原因,我是为你而瘦,你说过,你喜欢细腰,现在我的腰围真的达到一尺六,像我十七岁时那样,像你喜欢的那样。”

  陶兰“你被我感动了,笨蛋!感动就感动了,这没什么了不起!你想哭就哭吧!只要你为我而哭,我就会感激你。”

  陶兰“看,我也哭了,我为你为我哭而哭。”

  陶兰“我们不是约好要一同哭的吗?我们都是信守诺言的人。”

  飞了“可是,你是谁呀?”

  陶兰“我是你的风中碎片。”

  飞了“可是,我又是谁呢?”

  陶兰“你是我的最后情人。”

  飞了“在我之后呢?”

  陶兰“在你之后,我被迫收山回家,从此不再谈情说爱。”

  飞了“为什么呢?”

  陶兰“因为我已年老色衰,浑身伤病,遍体麻烦,不配恋爱。”

  飞了“错!——在我之后,你要再接再厉,老兵新传,老树新花,勇往直前,永不放弃。”

  陶兰“不同意。”

  飞了“你要永不言败。”

  陶兰“再次不同意。”

  飞了“你要手持爱情,与人生抗争到底。”

  陶兰“仍然无法同意你不切实际的观点。”

  飞了“我绝不当你的最后一个情人。”

  陶兰“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生气了!”

  飞了“你这样我心如刀绞。”

  陶兰“你这样我才心如刀绞。”

  飞了“你转过身来。”

  陶兰“你把我转过来,我就转过来,不然,我永远也不转过来。

  陶兰:“你要按照我的标准与我相爱,我求你。”

  飞了“请求被我驳回。”

  陶兰“我再次求你。”

  飞了“请求再次被我驳回。”

  陶兰“我只好哭了。”

  飞了“我接受你的眼泪,但不接受你的请求。”

  陶兰“你心软一次吧。我已把你当成我的私人情圣,因此,你怎么样都行。你要对我耐心温柔,在你爱我的时候。如果我不对你言听计从,你就亲自动手杀了我,记住你的权力范围。”

  0.

  (音乐《迷失东京》主题曲,画面图片《花之灵》。)

  (两人同时说三遍由低沉到高昂,戛然而止。)

  陶兰“现在干干净净了。我想说,做爱吧!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地方,我们可以在每一个地方做爱,我们可以在水池里做爱——只要你想,只要你要——我随时随地愿意,就是再累也愿意,就是睡着了也愿意,就是现在也愿意。你要记住我的话,从现在开始,不要怕我怀孕,不要怕我推开你,你想把我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我现在属于你,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也属于你,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对我下手,我的原则是,有求必应!绝不退缩!绝不保留!”

  飞了:我用我的粗鲁,我的强硬,我的不屈,我的坚定,我的生命来保护我的爱情,我的意志不允许它被世间的眼睛看到,我把爱情放在我的心里,因为那里才配它,当我的意志被毁灭了,我希望,我的爱情仍然能够幸存,如果,它没有被损坏,被别人发现,那么,它可以安慰我,令我死得平静。

  (暗场)

  (画外音 陶兰) (画面:鱼缸里游动的两条金鱼。)

  “在生命之外的时光里,我仿佛进入水中,进入一种并不完全透明的水中,水中还有一片柔和的微光,忽然间,我变成了美人鱼一样,手握着一束水草,茫然若失地悬浮在水里,一会儿,他仿佛看见了我,于是轻轻把手中的水草推开,然后把身体的正面转向我,于是我就像被一股水流推动似的,不知不觉,就站到了他的面前,我们就那样彼此相向,一言不发,都用双眼看着对方,然后——

  我们像两只泡在水中的蘑菇那样,轻轻地,轻轻地碰触,轻轻地,更轻轻地相偎相依。

  后来,我的小蘑菇,我的梦中情人,变成一串轻盈的水泡儿,他漂走了,最终融化在水中了。”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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