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 “姐姐，小生那一处不寻到，你却在这里。”那个《拾画》中懵懵懂懂的少年郎，如今已白发飞霜。作为青春版《牡丹亭》的灵魂人物，汪世瑜不仅是新版“柳梦梅”的授业恩师，更是运筹帷幄的总导演。1月8日晚，记者在《牡丹亭》后台，专访了这位当年的“巾生魁首”。
在“柳梦梅”身上寻梦
记者：现在我们看到的青春版《牡丹亭》，经过删减使生旦的戏份得到一个平衡，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安排？
汪世瑜：自古以来，《牡丹亭》都是以“杜丽娘”为第一主角，柳梦梅只是她的“梦中情人”。但是，作为一个完美的爱情故事，这两个角色应该是平分秋色的。而且，杜丽娘爱得如此痴狂和执着，都在于柳梦梅是个值得爱的人。杜丽娘能够“回生”，柳梦梅起了决定性作用，《回生》以后，柳梦梅作为男人，承担的压力比杜丽娘要多得多，他和杜丽娘一样，为情挣扎，如果忽视他，整个戏就“立”不起来了。所以，我们做了现在这样两条线并行的处理。
记者：作为“巾生魁首”，您演了一辈子的柳梦梅，加重柳梦梅这个角色的戏份，以及在俞玖林身上下的功夫，是不是都寄托着您的梦想？
汪世瑜：对。在某种程度上，我也在寻梦。我演了那么多那么久“柳梦梅”，翻来覆去总是那几个折子，总也得不到满足。现在台上的柳梦梅，不仅要是杜丽娘的梦中情人，他更是杜丽娘的真爱、真情。他实现了我一直以来想把柳梦梅作为《牡丹亭》主人公的梦想，也可以看作我艺术生命的延续。
通过普及让昆曲深入人心
记者：您在这部戏中有双重身份，除了手把手教授俞玖林之外，还担任总导演。作为导演，您在那些细节上倾注了“青春”的理念？
汪世瑜：从细节上来说，我的重点是怎样排好几个“对子戏”，即“梦中情”、“人鬼情”、“人间情”。“三情”又对应了三出戏：《惊梦》、《幽媾》和《如杭》，从服装到化妆再到人物都差不多，那么这三出戏怎样拍出亮点和各自的角度来？于是，我在《惊梦》中采用了很多“水袖”动作，它不仅是舞台美的标志，还带来飘飘然之感，与梦境的意象非常吻合；《幽媾》因为是“人鬼情”，我借助了“一桌二椅”的道具，让他们始终保持一种距离，却又在空间上得到对称；到了《如杭》，正如杜丽娘说的“鬼可虚情，人须实礼”，这是实实在在的爱，是新婚燕尔，我采用了两把扇子为道具，来表现“合盘”的意境，以及那种如胶似漆的感情。
昆曲的“太平盛世”初现端倪
记者：您曾提起，只有太平盛世，人们才会看昆曲。这是对昆曲历史流转、命运多舛的感叹吗？如果是这样，如今青春版《牡丹亭》的轰动是否让我们看到，一个昆曲传承的太平盛世已经来临？
汪世瑜：是的，我老师经常讲，只有到了国泰民安、丰衣足食的太平盛世，人们才有精力、兴趣和水准来欣赏昆曲这样雅致的文化。作为最精美的表演艺术，昆曲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内是曲高和寡，处境艰难。现在的大环境使昆曲有了一点振兴的条件。去年昆曲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宣布为首批人类口头遗产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再加上白先勇先生的摇旗呐喊，对于昆曲的传承都大有好处。
记者：除了《牡丹亭》，您认为还有哪些昆曲剧目可以排演青春版？
汪世瑜：我们下一步在考虑的是《红楼梦》，像上海越剧院的《黛玉葬花》，最早也是梅兰芳先生从昆曲中习得，化用在京剧中，后来才传入越剧表演。基本上，它的唱词、表演身段都是来源于昆曲。再譬如，汤显祖“四梦”中的《紫钗记》，《长生殿》等等，都适合用充满“青春”气息的演员和舞台效果来重新打造。刘悠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