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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瑞文专访:剧团一定要由艺术家自己经营(图)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0月30日10:46  外滩画报
詹瑞文专访:剧团一定要由艺术家自己经营(图)

詹瑞文

詹瑞文专访:剧团一定要由艺术家自己经营(图)

香港“剧团组合”在上海演出

詹瑞文专访:剧团一定要由艺术家自己经营(图)

香港“剧团组合”在上海演出

  《两条老柴玩游戏》在剧场里引来阵阵笑声,笑声之后则是更多的思考。这出戏改编自荒诞派戏剧大师尤奈斯库的名作《椅子》,10月18至20日,由香港“剧团组合”在上海演出。该剧团由“形体栋独笑之父”詹瑞文与妻子甄咏蓓创办。

  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在岛上过着沉闷的生活。在妻子的鼓励下,老头邀请大批客人来听他传达重要“讯息”。每个到场的客人都给一把椅子,等他们聚齐后,这对老夫妻蹈海而死,留下唯一的“演说家”来传达讯息。可是“演说家”是个哑巴,只能咕哝,到底有什么重要的讯息需要传达呢?

  这就是1952年首演于法国的著名荒诞派戏剧《椅子》。两位老人始终念叨着颠三倒四、毫无逻辑的对白,很长时间里,观众只能看着满是椅子的舞台,倾听着海浪冲击屋墙的声音。在上世纪50年代的背景下,弥漫全剧的是语言的空洞无物、人生意义的匮乏和人类生存的困顿。尤奈斯库一本正经地解释:戏的主题是虚无。

  1999年末,名不见经传的詹瑞文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问题:半世纪前的法国作品,与此时此地的香港人,到底有何关系?于是他和妻子甄咏蓓排了改编版的《两条老柴玩游戏》,用乖张诡谲的肢体动作和卡通化的粤语发音念白,替换了《椅子》原作中毫无意义的“语言”,配上三个同心圆组成的抽象舞台、演员穿戴的丝袜头套和类似昆虫的超现实布袋装、小丑般浓墨重彩的彩绘脸谱,突出了该剧介于闹剧与悲剧之间的特点。

  如今,詹瑞文已成为香港最炙手可热的集编、导、演于一身的跨界艺人,创作了《大食骚》及《单人匹马詹瑞文》等一系列“形体栋笃笑”作品,其一人扮演多角的独脚戏《男人之虎》和《万世歌王》演出超过200 场,在香港掀起一股舞台剧热潮,吸引了逾20万人次的观众。今年由詹瑞文领衔的电影《戏王之王》,获得了1000万港元的票房。

  詹瑞文被誉为香港戏剧界的周星驰,但回答问题起来却一脸严肃。与香港演艺学校毕业的同学不同,詹瑞文没有进电影圈,而是去欧洲学习戏剧。“进电视台、拍电影就好像急着要买房、买车、结婚生子一样,我还对艺术有恋爱的感觉。出国让我见识了世界的大,香港的小,香港人的小。”现在他已是演艺界的大哥大,连黄秋生(听歌)也要向他讨教演技。1993年回港创立“剧团组合”至今,剧团从原先的3个人发展到现在的30个人。采访中,尽管半生不熟的国语常常词不达意,但詹瑞文却坚持说国语。他音色多变,擅长用口技模仿各种声音,解释不清的时候,就演给你看。作为“剧场组合”艺术总监兼经营者,他再三强调:“剧团一定要由艺术家自己经营,才能走得长远。”

  B=《外滩画报》

  Z= 詹瑞文

  乐在戏中

  B:老柴是什么意思?

  Z:老人家、老头、快死了又死不掉,象征着无路可走的人类。所以这是个非常悲哀的戏。《椅子》的创作背景正值二战后,欧洲人处于价值观崩溃的状态,我在上世纪末排,觉得非常应景。这不是个陈列在博物馆里的古董戏,而是个非常现代、当代的戏,暗合了我们的生存状态。从1999年11月的香港首演到现在,戏的本质没变,但其中多了份自由的感觉。我和太太就像两个乐器,一起演奏,乐谱已存在了,但演的状态不一样,很兴奋。

  B:你曾在英国的形体剧场当演员,《两条老柴玩游戏》中的形体语言是否是欧化的?

  Z:形体语言不分欧化还是东方化。美国先锋戏剧大师理查——谢克纳几年前看完这部戏,说这是中国戏曲。《两》中使用的身体语言其实非常传统,加上虚拟的、声音的、节奏的元素都是中西相通的,只是因为题材关系,才多了份现代感。我的艺术理念是要好玩:演员演得好玩,观众看得好玩。

  B:卡通化的粤语对白听上去挺好玩,但会对观众的理解造成障碍。

  Z:粤语的音乐性强,有9个调,我设法把语言的音乐性表现出来,从而让观众体会声音里的感受和状态。尤奈斯库也是反语言、反戏剧的,这部戏,你听不懂粤语,就像听不会说话的小孩咿咿呀呀,你也能明白,因为身体也有音乐性。我们在日本演出时,观众可以说完全听不懂,但他们的反应(笑)没有滞时。

  B:结尾用一个婴儿的投影代替原作中哑巴“演讲大师”的用意何在?

  Z:原作的结尾悲剧感很强,但我是个乐观的人,即便是演荒诞剧,也还是抱着希望的。现在的结尾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笑对观众,新生象征着希望。

  不狠的话,永远是个小剧场

  B:你在黄子华开创的“栋独笑”的基础上,首创了一种叫“形体栋独笑”的香港本土艺术形式。

  Z:栋独笑在内地叫单口相声,以语言为主,而“形体栋独笑”是一种总体剧场更互动、需要更多的想象力的艺术形式,我既是演员、指挥,也是旁白和导演。创作上比较现实主义,将民众的日常生活或是即兴将新闻话题搬上舞台,是介于娱乐和艺术之间的现代舞台艺术。

  B:你觉得栋独笑的香港特色体现在哪里?

  Z:香港的文化都是话题为先,套用最热的题材玩一玩。媒体打造一股风波,一时间搞得很热闹,但是公信力不高。我在新作《万千师奶贺台庆》中借各种搞鬼造型来反映香港过去40年的电视文化,包括阿姐汪明荃(听歌)港姐和无线总经理陈志云等,结果与TVB闹得很厉害。香港媒体常以一种霸权主义的方式影响香港人的思考方式,其实跟布什也差不多。我的“栋独笑”就是用这种尽人皆知的话题作引子,但希望启发另一个层次的思考。

  B:香港戏剧界,我们过去知道得比较多的也就是毛俊辉和林奕华等。

  Z:有30年历史的香港话剧团和25年的历史的“进念——二十面体”是比较有名的。它们分别是传统和另类两个极端的代表。最近15年,越来越多的小剧团出现。像我们这种“剧团组合”的做法,无论在艺术上还是运营上都很大胆,比较“狠”,从原先最小的剧场发展成今天最大众化的,仅10%的经费靠政府,90%靠票房。不狠的话,永远是个小剧场。

  B:怎么个“狠”法?

  Z:这是个策略问题,即如何找自己在香港文化界的位置。剧场组合现在的影响力就是一种敢为人先的团体的榜样。艺术家要懂得自己经营,让商人来经营你,不会考虑长远发展,只想在最短时间内拿最多的钱,这对文化产业没好处。文/蔡宸亦 图/小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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