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北京人艺推出的网络话剧《第一次亲密接触》把众多年轻观众引进了剧场。据说35岁以上的观众屈指可数。尽管大家反应不一，但对于该剧的纯净与简单都一致认同。正是这份简单与纯粹，让年轻的观众们在走出剧院的时候为自己度过了一个轻松的、毫无负担的晚上感到快乐。

　　(以下●为笔者任为任鸣)

　　●在很多人眼里，网络小说粗糙、肤浅，难以想象话剧会与网络小说发生关系。你为什么会选择蔡智恒这部网络小说？

　　任：《第一次亲密接触》是一部非常简单的作品，故事就是一对男孩女孩的爱情，由于女孩的病逝，这段美好的感情升华了，成了男孩对美的一种追忆或幻想，情节非常简单。人物性格也很单纯，痞子蔡是一个聪明纯情的男孩，阿泰是颇得女孩喜爱的情圣，小雯是一个热情奔放的辣妹，女主角轻舞飞扬是一个纯美的梦幻般的女孩。他们都很简单，但很感人。

　　●以小剧场的实践来看，简单的作品往往在票房上难如人意。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任：我这次排戏就好像一次恋爱，我是带着一种恋爱的心情来排戏的，在戏里，我带入了我自己的许多感受和梦想。

　　●在一般人看来，话剧偏向于艺术化的“重”，它长于对人生精神境界的表现；网络小说则偏向于陈述性的“轻”，它更关注的是快速轻灵的再现生活的原生态。在舞台上怎样表现e时代，观众一定会很有兴趣。

　　任：整个戏我采用了蒙太奇的形式。我选了若干人生片段，两条主要线索：痞子与轻舞飞扬的爱情线，痞子与阿泰的哥们儿情意线。刚才我说了剧中四个人物的性格都很简单，我只要简单，不要复杂和丰富。戏的开始是酒吧，台上有12台电脑，所有演员都在网上。演出之前观众也可以和演员一起上网。这个剧的特色之一是“瞬间放大法”，即把人物瞬间的心理活动拉长放大。心理活动也许是由角色自己或旁的什么人交叉说出。我要一个现实时空(瞬间现实场景)，又要一个心理时空(心理活动时间)。比如说，痞子蔡和轻舞飞扬第一次在麦当劳门口见面的那场戏，轻舞飞扬叫道：“痞子！”痞子蔡为她的美貌惊异的瞬间所产生的心理活动被我放大了，从时间上拉长，用画外朗诵的方式表现痞子蔡的心理。等这段心理活动完了的时候就接着轻舞飞扬的话音，两人又回到了麦当劳的门口，戏继续演下去，这样又从痞子蔡的心理时空回到了现实的时空。还有一场洒香水雨的戏，我把轻舞飞扬洒香水的瞬间动作放大了，就像银幕上的慢镜头，这样看起来更加富有诗意和美感，这叫瞬间放大定格。我是希望这些手法的运用能够给人以美的梦幻般的感觉。

　　总之，这是一部简单的戏，一切手段都只是为了好看，我不想让它承载太多的沉重的东西，我们尽力营造一个虚幻、纯净的氛围，让观众暂时放下现实的重负，到剧场来，做一个简单、纯洁、轻松、快活的美梦。戏剧和其它艺术创作一样，都有一种造梦的功能，就看怎么做。南方周末 张幼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