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金斯基》震撼观众 邢亮表演后仍留遗憾(图)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4月04日09:51  金羊网-新快报
《尼金斯基》震撼观众邢亮表演后仍留遗憾(图)

  文/李蝴蝶图片由香港ccdc现代舞团提供

  当中国的现代舞在里面寻求民族个性、重新思考传统文化价值的时候,《尼金斯基》忽然出现在人们面前,让我们忽然发现个体的意义,忽然感觉到个体生命的歌声依然不能忽略。带领大家吟唱这首生命之歌的,就是邢亮。3月9日的北京非常冷,在雷动天下的排练室,邢亮还在为明天晚上演出做着最后的排练。这是邢亮的第一个编舞作品。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会放弃在舞台上跳舞,对邢亮来说他要舞到最后一刻。但来自身体的伤痛一直折磨着他,就在演出的前夕,他的颈部又开始疼痛。他还不清楚自己能否在明天的剧场上演出,他有些担心。尽管如此邢亮仍旧微笑着说:“已经准备好了。”

  2006年邢亮在广州现代舞周上表演了他的独舞作品《尼金斯基的最后一舞》。现场把观众惊呆了,几天下来还没有一个舞者在舞台上能够这样强烈地吸引住他们,让他们如此屏住呼吸不敢错过哪怕一个细小的动作和变化。其实那个时候《尼金斯基》的编舞还刚开始,正式进入的编排期是在去年6月份以后,距离首演只有四个月的时间。

  《尼金斯基》的创意来自一次舞蹈体验,那时候邢亮和服装设计师一起拍一个服装与舞蹈关系的录像。他把邢亮吊在被上面的绳子牵引的衣服上,让邢亮穿上它跳舞。那种体验一直在邢亮的脑海里萦绕,邢亮忽然感觉到一种命运东西,感觉到生命好像是被牵引着,脆弱而无力。这种状态就如尼金斯基的一生:辉煌之后的孤寂、割裂。邢亮说,对他而言尼金斯基本身生命力的东西才是他在舞台上要表现的。那是2004年。邢亮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曹诚渊,后来曹诚渊又把这消息告诉了林怀民。林怀民很激动地找到邢亮,但只跟他说了几句话。他说:“听说你要编《尼金斯基》。”邢亮说:“是啊。”林怀民说:“好大的一个题目哦。”邢亮说:“知道啊。”林怀民又说:“很多优秀的舞者都编过哦。”邢亮还是很简单地回答:“我知道。”林怀民没有说其他的,只是淡淡地说:“好吧,那你就去做吧。”谁都知道尼金斯基在舞蹈界的地位和影响,这个题材不是轻易可以碰的,邢亮说:“他就是舞神。全世界优秀的舞者很多,但没有一个人能像尼金斯基一样,在上个世纪的20年代,在古典芭蕾已经到了那样高的成就的时候忽然那样跳舞,而且他那样跳并不是为了‘创新’,相应于现代音乐,芭蕾就应该那样跳。”可想而知去描述这样一个人物,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胆量,而且在此之前,邢亮也编过一整晚的作品,但都是跟其他艺术家合作。

  邢亮从林怀民那里借来了一本尼金斯基的传记,又找到了英文版的《尼金斯基手记》,开始了自己的创作。排练的时间只有两个月左右,这期间邢亮还要参加其他的演出,只能抽空排,但邢亮每次进排练室的时候都已经想得非常清楚。他不像其他编舞,有时候希望在排练中寻找到意外,“我编舞永远都要想得很清楚,不然的话你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你怎么跟演员说呢?可是任何一个创作者都会遇到的一个问题是,你想的东西跟你做出来的东西永远有差距。你会想,这怎么是我要的东西?所以在当时的两三个月时间里,我困惑了好长一段时间,尤其是后半截,胃痉挛,疼得腰都直不起来。完全想不出来下一步该怎么做,马上就要演出了,你还没编完。怎么办?后来一个下午,当我坐在家里休息的时候,忽然想开了,然后作品‘哗’就出来啦。”

  1919年1月19日,星期六。尼金斯基在圣·莫利兹的苏瑞塔宾馆大厅为一场慈善晚会跳舞——这也将成为他一生当中最后一次面对观众跳舞。已经处于精神崩溃边缘的尼金斯基吓坏了所有的人。他的妻子罗茉娜这样写道,“他在我们面前把受苦受难和受惊吓的人性栩栩如生地再现出来了,这无疑是一种悲剧的表现。他的动作带有一种史诗的格调,像魔术师一般,他仿佛带着我们轻轻飘过一群死尸。这使观众似乎吓呆了,同时却又奇怪地被深深吸引住……”

  邢亮的作品就是从这最后一舞开始。对邢亮而言尼金斯基是一个很久远年代的艺术家,他感兴趣的不是尼金斯基的辉煌,而是“(尼金斯基)本身生命力的东西”触动了他,驱使他想把这些感悟放到舞台上。所以在“最后的独舞”中,他让舞者尽可能地神经质,尽可能表述一种生命被压抑状态下的愤怒。这是尼金斯基疯狂与半疯狂之间的状态。在舞台的设计上,他使用黑白两个空间来表达两个不同的精神状态:白色的空间,代表现实的正常,黑色的空间代表精神的癫狂。舞者就在这两个空间状态中穿插,但两个区域又不是截然分开的,舞者正常的精神状态也会出现在黑暗之中。邢亮说:“尼金斯基就是这样,永远漂浮在黑暗与光亮的世界之间。”这就是邢亮的舞蹈思维:永远都不试图定义,而是在无限中寻找各种可能。当然这里面也有邢亮的野心,因为长期以来邢亮感兴趣的舞蹈律动,他希望通过表现尼金斯基来展现自己想要的一种舞蹈方式。

  一开始创作的时候,邢亮就决定用全男班。对他来说这不是制造话题的一种噱头,而是一种创作的直觉。“我只关心尼金斯基的内心世界。”

  邢亮还在作品中大量使用了尼金斯基的一些舞蹈元素。比如开场时舞者的衣服取自“牧神的午后”,一些动作甚至直接变化自“牧神的午后”。还有一些地方使用的是玫瑰花魂的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对邢亮来说是素材,但不可缺少。当然他不希望只是简单用这些元素来呈现尼金斯基的一生,而是从他的一生的角度来思考如何用这些元素更能抵达尼金斯基的心路历程。“玫瑰花魂最主要看的是他的弹跳,我不是展示尼金斯基跳得有多高。玫瑰花魂本身是讲一个女孩的春梦。”在邢亮看来,那就是尼金斯基和佳吉列夫之间的关系。“尼金斯基永远是这个花魂,他不想受到任何的束缚,他永远想的是我要自由地跳,我要自由地跳。你不要管我,不要管我。他对另外一个男孩一直在躲在躲。”在处理这段舞蹈的时候,邢亮先找到花魂这个角度来表现尼金斯基想要的自由的感觉,然后再思考,他和佳吉列夫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样的。

  尼金斯基还是疯了,30岁之后的后半生,他一直呆在欧洲各大疗养院里,每天对着天空喃喃自语。这个时候他曾经每天疯狂地选练自己16个小时。可以想象那种孤独和悲哀。邢亮在舞蹈中再现了这个场景,舞者疯狂地劈腿、跳跃,同时还严厉地告诉另外一个舞者,该如何跳舞。另一个舞者最后却做出了尼金斯基认为“丑陋”的现代舞的动作,没有格式、自由地舒展自己。“我想告诉观众,尼金斯基在上个世纪的20年代观念已经非常超前,他能创造双脚内扣这样的动作来,你难以想象。他去看邓肯跳舞的时候说,‘那是什么东西啊,她会跳舞吗?’这是一个复杂的时代。当现代舞(那一段)出来之后,尼金斯基说,那不是芭蕾。可是我所想的是,那个男演员其实就是尼金斯基。他(尼金斯基)不知道他开创了一个时代。”

  3月10日,北京略为有些转暖。7点钟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海淀剧院的门口,等待进场。这些观众有些刚下飞机,还提着行李;有些专心地阅读着作品的简介,勾画着自己内心的期待。他们都因为《尼金斯基》聚集到这里。遗憾的是,邢亮伤痛仍然很厉害,当天的演出他只做了很短的表演。2005年版本《尼金斯基的最后一舞》的修改版观众最终没能看到,多少有些遗憾,也是因为缺少了一个长达20分钟的独舞,观众始终觉得《尼金斯基》还不够完满。

  第二天上午,邢亮马上就要赶到香港,参加一个由香港16位优秀编舞组成的现代舞节目的排练,节目的名字叫《我的舞蹈生涯》。“是要思考一下自己的定位。作为一个舞者,我不可能一生跳下去,只要我能跳,就一定会在舞台上。当我发现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我也会毅然决然做出决定”。邢亮说,“《尼金斯基》让我学会了珍惜”。

  (winzi/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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