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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百年纪念研讨会论文--《给儿童看的话剧》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4月07日13:58  新浪娱乐

  方掬芬/文

  从1949年7月参加“中国青年艺术剧院”算起,至今我已经从事儿童戏剧工作58年了。而我的演剧生涯,如果加上我在“社教学院艺教系戏剧专业学习的那一年以及在“师范”业余参加的一些戏剧表演活动,那时间就更长了。在这不短的学习实践锻炼成长的过程中,我深深地爱上了“话剧”。在话剧百年之际,我想把自己在工作中的几点认识、想法和朋友们探讨一下。

  话剧虽然最初是由外面引进的剧种,但百年以来,已慢慢扎根于我们民族的泥土里并生根发芽,受到人民的喜爱。我一直从事儿童剧的创作,而且至今认为儿童剧是话剧的一个门类。 有人认为儿童剧不属于话剧范畴,因为它载歌载舞。我认为这是对话剧的片面理解。众所周知,与其他国家的戏剧发展不同,话剧传入中国正直现实主义在世界盛行的时期,因此,它立即成为新文化运动的主要内容,用于与旧文化、传统戏剧相区别。这一传统一直延续至今。这也是这一舶来剧种被翻译成“话剧”的原因。回看历史,中国话剧舞台上的确出现了很多深受广大观众欢迎的现实主义剧目。例如,40年代末我在社教学院学习戏剧时接触到的都是这样的作品:《雷雨》、《愁城记》、《重庆二十四小时》、《夜店》等。当时我们的老师都是戏剧界的代表人物如:谷剑尘先生、洪深先生、赵越先生等。

  新中国成立以后,斯坦尼体系成为话剧创作的主要依据,因此现实主义得以充分的发展。国内各个主流话剧院团都不乏现实主义的好戏。如《茶馆》、《蔡文姬》、《阴谋与爱情》、《万尼亚舅舅》、《上海屋檐下》、《家》等等。现实主义风格的儿童剧也有很多,如《以革命的名义》、《青年禁卫军》、《岳云》、《马兰花》等。

  然而,如果回首世界戏剧史的发展,我们会发现现实主义只是戏剧众多流派中的一种,除此之外,还有史诗剧、象征主义、超现实主义等等。因此,片面的以现实主义等同于话剧不慎恰当。“文革”结束后,很多戏剧工作者同样意识到这一点,80年代起,很多戏剧人开始不同戏剧流派的尝试,中国的戏剧舞台异常活跃,出现了荒诞派、后现代主义的戏剧演出。今天,在中国的戏剧舞台上载歌载舞已不仅仅出现在儿童剧场中了。再者,中国儿童剧的演员、编剧、导演和设计师都接受的是话剧的专业培养。在参加儿童剧院团之前,他们与所有戏剧学院的学生一样,学习的是同样的课程。儿童剧院是由这些人组成的,其戏剧风格延续话剧的风格,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观众对象是儿童和青少年。

  我们的儿童剧不是一个单独的剧种,它的确是话剧的一个“门类”。因为评剧、京剧、歌剧、舞剧都可以创作其剧种的为儿童创作的剧目。比如吉剧《寒号鸟》就是这样的例子。由于服务对象是少年儿童,因此它的演出形式是千变万化的,有写实的,有写意的,有童话剧,也有科幻。戏剧风格和内容是根据少年儿童观众年龄段的不同,审美情趣的变化而定的。

  我是一个演儿童角色的特型演员。正如有些演员专门演老人,或其他某一类特型角色一样。有人问我你演小孩演到何时为止,以前我只认识到“演到我的外形经过化妆服装等的努力也不再像孩子的时候,就别演了” 。 可是几年前,中国戏剧家协会派我和其他两位同志到瑞典去观摩北欧的戏剧汇演时,我的想法改变了。在这次汇演中也包括“儿童剧”汇演。其中几个剧目的演出让我受到很大的启发,中国人有一句老话:“活到老,学到老,一生一世学不了。”

  瑞典是不主张上学期间的孩子参加演出的。他们只在学校学习戏剧,进行各种艺术活动(就像我们的少年宫)。因为他们要上学,各方面处在成长过程中,不能受影响。因此为孩子们演戏的人都是专业的成年演员。他们既有专业技巧,又有很高的文化水平,很懂得儿童心理。举一个例子吧:我们是在斯德哥尔摩看过一个对低幼儿童的短剧。剧中描写的是一对双胞胎从一岁开始过十个生日,每一个生日都有变化,如开始出场时两个人穿着大睡袍,分别从两个侧幕边上爬出来,另一个生日,大人给了他们一人一双袜子,可是他们不知道干吗用,一会儿用嘴咬,一会儿用手拉扯,后来才明白是穿在脚上的,又一个生日,大人给他们一人一条工装裤,他们不知道怎么穿,尤其是两根背带不知如何套,左套右套,甚至于把自己的一根背带套在了另一个人肩上,结果两人无法分开走动。如此过了十个生日。舞台上演员们妙趣横生,坐在地上的小观众笑声不断。两位扮演双胞胎的男演员却是四十好几的大老爷们,额头上都有皱纹了。他们开始出场时,我都有些接受不了,按我的想法演员演的外形经过化妆、服装、灯光的帮助,要像孩子才行呀。可是随着台上的变化,演员的表演和小观众的反应,我投入了并且理解了。如果我懂瑞典语的话,那就会更加理解。他们扮演儿童角色的演员,不一定都是像我们要求的除了演得像,外形还要像。只有现实主义的风格才要求演员的外形和表演完全与儿童一致。因此,如果外形经过化妆,还不如孩子的时候,那不仅导演不会选他演,自己也不愿意演了,小观众也不习惯。可是海外很多扮演儿童形象的演员不仅是成年人,个子也大,也很粗壮。穿着夸张的衣服,戴着儿童帽,女孩子梳着两根朝天锥的小辫子,戴着夸张的大围嘴儿,拿着玩具就出来了。通过他们的表演,语调和声音,熟练的形体技巧,爬上爬下,翻来翻去,使小孩子完全信任他。他们也常和台下交流,但不只是喊话,而是坐在台边和小朋友聊天,非常吸引孩子。

  看到这些,我很感动。其实他们是利用一种夸张的写意的手法为孩子演戏,无形中延长了儿童剧演员的艺术生命。只要你身体好,又有热情,你就演下去。写意夸张的表现手法在我们传统戏剧中很多,只是我未悟到。写意的风格可以解放创作者的想像力,也开阔了他们的视野。作为一个儿童剧演员,你首先要具备一个专业演员应该有的修养技巧和水平。此外还要会歌舞,懂儿童心理、儿童教育等等,深入到儿童领域中去。据了解,前苏联的儿童剧院中,很多剧院的领导是教育家,这是有一定道理的。不仅如此,剧场的经营人员,服务员也应该懂得这些,这样才可以更好地帮助来看戏的孩子。

  前苏联时期,有一个“儿童剧院团”,正在当地上演适合高年级学生观看的戏。他们剧院的一位老师,在场内场外巡视,忽然在剧场外面的空地上发现一位低年级的孩子蹲在地上哭鼻子。老师走近他问为什么?他答到:“我想看这个戏,可售票员不卖给我票。”老师说:“哦,原来是这样,你要知道这个戏是给高年级同学看的,你看你现在还是低年级的同学。”小孩说:“不,不,我完全能看懂,妈妈给我讲过这个故事。”老师说:“啊,原来是这样,好吧!你跟我走。”他把孩子从后台带进了观众席。演出过程中,他看到孩子的脸上挂着眼泪,坐在座位上认真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这说明随着孩子成长阶段的不同,给予不同的戏看还是对的,但也不是绝对的。我回想起这个故事,一个“儿童戏剧工作者”对孩子的责任心令我敬佩。

  无论是为儿童演出的话剧还是为成年人演出的话剧都应该鼓励各种流派和风格共存,也就是百花齐放。只有这样,戏剧才会繁荣。任何戏剧风格都有经久不衰的好作品,应该真正做到允许不同流派共存。

  前些日子我在墨尔本艺术中心看了一个话剧,是阿瑟·米勒的《我的儿子》。这个戏完全运用了写实戏剧表现手法,舞台上干净而有魅力。完全写实的舞台设计:天空,森林,室外的一角,走廊,空地,两树之间的吊床 …… 天幕上是蓝天、白云、晚霞。这个演出没有额外附加的音乐,树叶的声音和自然界的一些音响衬托着演员们的台词。演员表演功力令我敬佩,人物的自我感觉和台词都非常好。通过语调、节奏、音量的结合形成了一种自然的音乐。遗憾的是我不懂语言,不能更精确的来理解这个戏。但即使如此,当时我看完戏后最原始的感觉是:啊,我好久没看到这么宁静清爽的演出了!台上朴素而动人,观众鸦雀无声,从头到尾全神贯注。这个演出让我更确信一点,舞台表现需要丰富多彩,但也需要含蓄,留有余地,给人以回味的空间,绝不是堆砌。

  时代不断的前进,观众的审美情趣也在不断的发生变化。孩子更是如此。我们从业人士,得更加解放思路,发挥艺术的想象力。 胡锦涛同志在“八次文代会”上提出要解决好“创新和继承”的关系,我认为这也是中国话剧今天需要思考的问题。真正做到求同存异、百花齐放,戏剧才可以经久不衰,才可以真正的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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